筆趣閣 > 扛着殺豬刀去科舉 >14.第 14 章
    陳佳那邊結束後,終於輪到了牛牧之。蘇秀才拿起他手中的三本書,問他:“你剛纔說,這三本書都學完了,只是這最後一本的註解還沒學全,對嗎”

    牛牧之點點圖,回道:“是的,夫子。”

    “先前你那位先生教的慢了些,這幾日,我便將這剩下的都教了你。”蘇秀才略微皺了皺眉頭,應當是覺得張秀才太年輕,沒經驗,不會教孩子。

    “並不是先生的不是,”牛牧之囁嚅着,爲張秀才打抱不平,“因爲先前父母擔憂我年幼,並不讓我多學,所以先生才特意放慢了進程的。”說完,他便不敢再去瞧蘇秀才的臉色,怕他發怒。

    豈料,蘇秀才什麼話都沒有說,倒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道:“既然如此,便也罷了。”

    然後他便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向牛牧之講解這剩餘的內容。蘇秀才的教書方式和張秀才還是有很大差別的,他的針對性更強,應當是更加適應考試的,而張秀才愛讀書,也想靠着科舉考試出人頭地,但是隱隱約約又帶着對於這種制度的厭惡,所以針對性就沒有那麼強了。

    蘇秀才有意提高速度,見牛牧之完全能適應的來,心下又多了幾分滿意。而牛牧之聽着蘇秀才講課的方式,恍惚間,竟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高中數學老師

    那也是個年紀比較大,很有教學經驗的老教師,他教的班成績一向都很好,但是,講課的時候從不停歇,你只要稍微晃個神兒,接下來就什麼都聽不懂了

    蘇秀才就是這樣的,書都不用看,直接就開講,牛牧之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這才能分毫不差地跟上他的腳步。

    蘇秀才在牛牧之這邊停留的時間最久,而且沒有絲毫不耐之色,衆人都很驚奇。照理來說,他的年紀最小,要學的內容也淺顯,怎麼需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

    等了好久,蘇秀才才從牛牧之的位置旁離開,又對衆人說了些勤勉學習的話,有疑問可以到後面來找他之類的,才走了出去。

    錢科耐不住性子,一見蘇秀才走了出去,便猴兒似的從位置上竄了出來,來到了牛牧之的位置旁。

    牛牧之剛想把感剛剛教的東西整理整理,便見一道陰影遮住了光線,書本上的字頓時暗了許多,再一擡頭,就看到了錢科那張笑嘻嘻的臉

    “你你要幹嘛”牛牧之一驚,話都結巴了。

    “不幹嘛就是比較好奇夫子都教了你寫什麼,怎麼那麼長時間”錢科盯着牛牧之的書本問道。

    牛牧之看他的表現,也猜出來了,他是覺得夫子對自己有特殊照顧,所以纔在在自己這邊待了這麼久。再看看其他人的神色,似乎也是這麼以爲。

    牛牧之心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爲什麼待那麼長時間那是因爲我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作爲夫子,蘇秀才自然要先了解了解我的情況,你們自己沒長耳朵,聽不見嗎夫子只不過檢查了你們的作業完成情況,時間自然就短了

    牛牧之將書本一攤,語氣也不是很好:“不過是些淺顯的東西,錢師兄你早就學過的,要不要再看一看”

    見牛牧之這般行事,錢科面上也有些訕訕的:“好了,好了,不過是問問,你別生氣嘛”

    “我並沒有生氣,師兄想問什麼儘管問好了,”牛牧之的語氣和緩了些,他並不想把關係弄僵,“不過是夫子見我新來,年紀又小,多問了些以往的讀書情況,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夫子所做,自然是有他道理的,師弟年幼,多瞭解些也是應當的。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夫子不得空的話,你若是不嫌棄,也可以來問問我,我雖然學問及不上夫子但教教現在的你,大約也還可以。”孫屏接過了話頭,朝錢科招了招手,示意他回來,對牛牧之笑着道。

    牛牧之拿不準他這話是客氣客氣,還是發自內心地想要幫自己,也就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一場小小的風波就此平息。

    在這私塾學上幾日後,牛牧之才大概明白了它的運轉流程。這私塾說是蘇秀才的私塾,但這蘇秀才可不止一個,而是兩個。教他的那個老蘇秀才名諱爲平,今年已是六十有六了。

    而另一位蘇秀才是他的獨子,名字叫做蘇秉方,今年三十有四,那羣大班的孩子還有那些有志於科舉之

    路的其他孩子都是由他來教的。

    一開始,牛牧之還有些好奇,這小蘇秀才年紀也不算大,一般人在這個年紀都仍是醉心於科舉,怎地他就來教書了他又不是張秀才,家裏不行,要靠着這個謀生。

    這個疑惑還是心直口快的錢科給他解決的。不要懷疑,就是錢科,雖然一開始的見面,大家弄得不是很愉快,但是錢科這個人大大咧咧,性子好,總的來說,還是一個好同學。

    而那孫屏那日說的話,倒也是算數的。牛牧之有幾個問題不會的時候,又不願去麻煩蘇秀才,那孫屏看出了他的爲難之色,便幫他解答了幾個疑惑之處。到底他還是個少年人,雖然圓滑了些,終究是講情義的,牛牧之也不是個虛情假意的,他也看的出來,便也漸漸放下了剛開始那很疏遠的客氣。

    周繁周楚兩兄弟向來是一處的,不過也不是什麼難相處的,和他們之間,普通的同學情還是有的。而和牛牧之關係最好的,便是和他位置最近的孫佳。

    兩人年紀是最相近的,靠的又近,自然話題就多了起來。牛牧之不是不想和錢科孫屏做那親如兄弟的好朋友,但是畢竟年紀相差太大,他們終究是把他當做一個小孩子來看待。而且很多情況下,三人行的友情是很不牢固的,朋友間的喫醋是不會比戀人間的少的,爲了避免屆時弄得尷尬,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保持好一個適當的度呢

    那錢科跟牛牧之說了其中原因,原來,這小蘇秀才從小就似乎是沒有什麼讀書的天賦,蘇秀才從小精心教導他,可是他一直都不開竅,這秀才,也是前年才中的,就這,還費了老蘇秀才好大的一番心思。

    錢科還偷偷地跟牛牧之說,這小蘇秀才的學問,恐怕還比不上孫屏呢

    是這樣嗎牛牧之也有些奇怪,從他兩世爲人的經驗來看,教師子女的成績就沒有很差的,他當年高考的時候,拿了他們市狀元的就是一個物理老師的兒子,怎麼,這個小蘇秀才會這般不爭氣

    他也見過那個小蘇秀才,很是精明的長相,說話什麼的也很得體,怎麼看也不像個笨人啊

    不過,想不明白也不用再想了,說不定人家是個數學天才呢只是生不逢時罷了

    總的來說,牛牧之在這私塾中,才真正感受到了上學的氛圍。雖然因爲他們每個人的進度都不一樣,蘇秀才總是按照每個人的進度來分別授課,但是牛牧之卻一點也不敢懈怠。因爲,他越學,便越感覺到自己作爲一個穿越者,什麼優勢都沒有,這些東西,他也就記得幾句名句,其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煩惱,就是總是會因爲受到簡體字的影響,寫字的時候會漏掉一些筆畫,夫子已經因爲這個,不只一次地罰過他了

    牛牧之在努力改掉自己的一些毛病,而且隨着年紀的增長,他手上的力氣也漸漸大了起來,練字又被他重新放上了日程。

    大約過了一個半月吧,牛牧之正在自己的座位上練字呢,卻聽得外面有人在吵吵鬧鬧,一開始,他也沒在意,以往這種情況出現不久,都會在夫子的怒喝聲中消失。

    但是,這次情況似乎有些不一樣,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似有愈演愈烈之勢,牛牧之心裏有些煩躁,放下了手中的筆,這樣的環境,又能練出什麼好字呢

    他擡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剛好和同樣有些不耐的陳佳四目相對,二人姐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煩躁之色。

    此時正是夫子所規定的課間時間,屋子裏就他們兩人,陳佳低下頭想了想,覺得自己比對方大,應該由自己先開口,於是,便提議道:“牛弟,這外面爲何如此喧譁,莫不如,咱們出去瞧瞧”

    牛牧之見他一本正經地稱呼自己爲牛弟,忍不住想捏捏他,但好歹是剋制住了。

    “也好,以往出現這種情況,夫子總會制止的,今日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夫子也放任不管,咱們出去看看也好。”牛牧之點頭同意道。

    於是,兩個小豆丁一前一後的,相攜走出了房間,尋着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卻來到了待客之處,而且兩位蘇秀才和錢科孫屏都在這兒

    他們中間圍着兩人,正是那兩位下場考試的師兄,二人面上皆有喜色。

    牛牧之算了算時間,也該是縣試發榜的日子了,看着二人的神色,想必是都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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