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扛着殺豬刀去科舉 >32.第 32 章
    而牛牧之既欣喜自己中了秀才, 又想着剛纔那兩名衙役說孫琦中了頭名,覺得自己是否應當送一份賀禮,畢竟,上次人家送了自己這麼多東西, 有來有往纔好。

    他將自己的想法跟牛二河說了, 牛二河有些遲疑:“人家是做官的人家, 咱們送的東西也不知能不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牛牧之想了想,孫琦終究只是一個孩子,而且也不像那種目中無人的人,於情於理都要送些東西, 雖然送不了什麼貴重的, 但也可以想出一些有新意的東西,想來,也不會被嫌棄。

    牛二河聽了他的想法,想想也是,便也點頭, 不再多說。

    次日,牛牧之和錢、陳二人上街遊玩, 府城可比蘇池鎮和河陽縣大多了。這次來都是爲了考試, 也沒好好逛一逛,這下子, 三人可說是無事一身輕, 便也有了些心思看一看。

    而此時, 被牛牧之認爲是“孩子”的孫琦正神情嚴峻地盯着面前這個不斷訴苦的人, 眉目間已有了幾分不耐和厭煩之色。

    “卓兄,此事我也無能爲力。你也知我這次也參加院試了,我父親爲了避嫌,這次院試的所有流程都沒有沾,你還是早日振作起來纔好。”孫琦強忍着心中的不耐,勸道。

    “孫弟啊”卓登已經自來熟地喊上他孫弟了,“爲兄這次院試本已是信心十足的,但是卻不幸落第爲兄心裏苦啊”卓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把自己說的慘不忍睹。

    “左右卓兄還年輕,此次不中,下次再來考就是了,相信以卓兄的水準,下次定能如願的。”孫琦拿起面前的杯子喝茶,恰好遮住了自己的視線,他實在不想看見錢科的那副樣子。

    卓登也知道自己落了第,是沒有辦法更改的事情,總不能再給他補一個秀才的。他這次來的目的其實並不是單純訴苦。

    偷偷覷了眼孫琦的神色,卓登慢慢地說出自己此行來的真實目的:“家父素來對我寄予厚望,此次不中,想必他老人家心內多有不忍。而我想着待在府城,再參加明年的考試,恐不能回去在他面前盡孝。所以想着,將家父接到府城來,也好團聚。”

    “卓兄說的有理,只是令尊在縣衙裏,公務纏身,恐怕不能吧。”孫琦這下子明白他想幹什麼了,這人,真是臉比馬長

    似是沒有察覺到孫琦越發冷的神色,卓登大着膽子對孫琦道:“此事,還望孫弟能夠幫上一二。”

    孫琦眯了眯眼睛,看向對面人的目光越發不善,這人挾恩圖報,自己當日果然沒有看錯了他。

    想讓自己的父親從縣衙調到府衙來,胃口真大啊

    孫琦的父親是正五品的同知,雖然和知府在品級上是一樣的,但到底知府是正職,同知是副職,這府衙也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這卓氏父子這樣的要求,並不是隨手就可以做成的事,已經足以讓他的父親陷入兩難境地了。

    故此,孫琦盯了他好半晌,最終還是沉聲道:“卓兄還是先回住處歇歇吧。”算是委婉拒絕了他。

    “孫弟”卓登還欲再說,但是孫琦早已背過身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卓登無法,只得不情不願地道了個辭,氣呼呼地走了。

    門外伺候的小廝見卓登走了,便也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沒臉沒皮的東西,當日公子親自派人去請的那位公子,都沒像你這麼不客氣你一個上趕着貼過來的,倒是長臉了,也敢要東要西的,真是把讀書人的臉皮都丟盡了”

    孫琦在裏頭聽見小廝的話,也沒有阻止,這個卓登,真的是讓人討厭偏偏還有“恩”於自己,也不好直接趕了他,真是塊狗皮膏藥。

    那卓登出了孫府大門,越想越生氣:“若是沒我父子,你個娃娃現在還不知在哪裏呢現在稍微求你一點小忙都不行,真是沒有絲毫感恩圖報之心”孫琦派人給他送的金銀之物直接被他剔除在外了,在他看來,那些都是他應得的,孫琦這麼做,是理所應當的。

    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個酒館前面,聞着醉人的酒味,他肚子裏的酒蟲也被勾了起來,又不滿於孫琦剛纔的態度,便想着喝酒來消除煩惱,於是就走進了那家酒館。

    叫了小二要了二兩酒和兩盤下酒菜,他就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還沒坐穩呢,便聽到後面有個醉漢大吼大叫:“憑什麼憑什麼”

    看來今天真是出門不利連喝個酒都不得安生,卓登直接把頭轉過去,吼了一句:“叫什麼叫魂哪要撒酒瘋回家撒去,在這兒撒什麼撒”

    那人看到卓登在吼他,脾氣也上來了,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卓登怎麼會怕一個醉漢更何況,他也想找個人撒氣,便直挺挺地迎了上去。

    誰承想,那醉漢看着腳下不穩,動作倒不慢,一把就抓住了卓登的衣領:“連你也吼我你看不起我是不是”

    那醉漢臉上通紅,渾身帶着酒氣,雙目也紅彤彤的,看上去很是可怖。卓登有些害怕,忙使勁扯開他:“你你幹嘛快放開我”

    然而那醉漢紋絲不動,雙目赤紅,就這麼直直地盯着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

    “你們都是死人啊快來幫我把這個瘋子拉開啊”卓登見這個醉漢不爲他的話所動,又向周圍的人喊道。

    但是他這種態度怎麼會有人來幫他旁邊喝酒的人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只有兩個夥計逃不過,試探着想要上來把人拉開,卻也防着那個醉漢突然暴起,傷到他們。

    但是還沒等他們靠近,那個醉漢就又一把推開了卓登,自顧自地道:“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們都中了就我沒有就我沒有一個個的,是不是都看不起我,覺得我無能”他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到最後,都帶着哭腔。

    卓登被他放開後,頓時離開了他八丈遠,一邊偷偷注意着對方的行蹤,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生怕對方再跑過來抓住他。

    後來又聽到對方的話,這才明白,對方也是跟他一樣的落榜考生,看樣子是受不了打擊,纔來這邊買醉。

    他頓時升起了幾分罕見的同情之心,試探着湊到對方面前:“我也是跟你一樣,咱倆都沒考上誰也別說誰,啊”

    那醉漢看了他一眼:“你也沒考上”

    “沒有”卓登看似心情十分低落地道。

    “沒事兒咱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人醉糊塗了,說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

    “你要十八年你去啊我可不去,我明年還要接着考呢”卓登見對方沒注意,拿起對方桌上的酒就喝了一口,“嘖嘖嘖真爽啊”

    “不過是個屠夫的兒子抱上了大腿,也來我面前炫耀”那醉漢又在那邊唸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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