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招待不善,還望五殿下海涵。”
這幸災樂禍的話語,讓慕容朗瞬間面若寒霜,他驟然回頭,一把捏住了任楚楚的下巴,惡狠狠的抵在牆上,怒不可遏道:“你爲了退婚竟然用這種骯髒手段手段。”
任楚楚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垮了下來,她毫不客氣的甩開慕容朗的手。
“五殿下還以爲我是你手上的一個隨意玩捏的玩具嗎?”
她渾身散發出的乖張陰戾之氣,讓慕容朗明顯嚇了一跳。但還沒等他再去細探究,任楚楚的神色已經緩和了下來,淺笑道:“五殿下誤會了,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一切都還是五殿下自己太過疏忽了,中了一些小人的腌臢之術。”
她聲音溫柔似水,吐出話更是讓人如沐春風,儼然與之前那個厲聲警告的人不同。
慕容朗晃過神來,他緊盯着任楚楚,“這次我記下了,但退婚絕不可能。”
“不可能”三個字被他咬得極重,恨不得把牙齒給一顆顆咬碎了。
任楚楚依舊保持着那個淺笑吟吟的慕言,嘴裏卻說着最鋒利的話。
“那就是五殿下癡心妄想了。”
慕容朗從鼻音裏發出一聲“哼”,便就甩袖離去,再不想跟任楚楚有任何的多言。他怕再這麼下去,他就會有想殺死她的衝動。
任楚楚俯了俯身,“恭送五殿下。”
她身子纔起來,身後就傳來一陣輪子滾動的聲音,她側臉看去,見姚五推着慕容安緩步走來。
“今日這齣戲我瞧得很好,看來我是沒有選錯人。”
難得誇讚的話語從慕容安的口裏蹦出。
任楚楚忽視他欣賞的目光,“多謝三殿下誇讚,那民女就祝三殿下此生都清清白白、潔身自好。”
在後面踱步而來的李承燕,一眼就看見慕容安臉上的笑意僵住了,差點忍不出笑出了聲來。
這小女子還真是記仇。不過慕容安的清白被誰毀的,難道她心裏還沒點13數嗎?
送完了所有的人回去,任楚楚感覺身上莫名的疲憊,但她手上的事情還並沒有解決完,還有一個人正等着她呢。
任楚楚回院屁股剛沾座,紅秀被人押着哭爹喊孃的走了進來。
她看見任楚楚,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心裏蒙上一層巨大的恐懼。
她哆哆嗦嗦的跟任楚楚行禮,“小姐。”
任楚楚懶洋洋的擡起眼眸,“知道我爲什麼讓人把你押過來嗎?”
紅秀此刻心裏還努力的抱着一點慶幸,希望任楚楚只是以爲她不會說話,而非發現她與老爺合起夥來謀害她的事情。
而她全然忘記了,若非任楚楚知曉,慕容朗牀榻上的人怎麼會變成了任露露。
“奴婢不知。”她硬着頭皮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這話立刻得來任楚楚一聲嗤鼻,“不知?”
僅是這麼簡單的一句,就嚇得紅秀直接“噗通”跪地,沒了命的磕起頭來。
“小姐饒命啊小姐!”
任楚楚故意裝傻,“你既不知,那讓我饒什麼命啊?”
“你這讓我怎麼幫你啊!”
綠雯滿臉複雜的看着她,猶豫着想要張口,但一想到她乾的那些事情,一咬牙把頭別了過去。
任楚楚也不理會她四處求助的呼喊聲,扭頭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盞,津津有味的品嚐了起來。
僅是喝一盞茶的工夫,紅秀只覺得過了漫長的一年,她嚇得冷汗淋漓,後背都被汗液給溼透了。
她哆哆嗦嗦的跪在那兒,嘴裏還喊着:“小姐,您就看在奴婢服侍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吧。”
任楚楚這盞茶終是喝完了,她嘆了一口氣,“你這是說得什麼話。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呢!我爲何要處罰你?”
紅秀懵住了,呆呆的看着她,都忘了說話。
任楚楚貼心的解釋道:“若不是你這麼張揚,我怎麼能輕易的知曉這個下三濫的陰謀詭計呢。今日能這麼順利,一切還都多虧了你啊紅秀!”
紅秀這才聽出她有意挖苦之話,豆大的淚珠直往下砸,砸在手背上都感覺有些疼。
“小姐,奴婢只是被一時矇蔽了,奴婢的心還是爲了小姐好啊!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任楚楚似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起身上前親自把她扶起,但紅秀死命掙扎着不起,還說着:“若是小姐不原諒奴婢,奴婢跪到死也不起來。”
任楚楚對於這種威脅,眼裏閃過一絲不爽,但旋即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話語依舊溫柔,“我都說了,你這次是立了大功。既然立了大功,那我自然會獎賞你的。只是獎賞你什麼呢?”
她垂下頭,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在紅秀戰戰兢兢中,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擡頭,笑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慕容朗好嗎?那就讓你去侍奉他,如何?”
紅秀一愣,突然就崩潰大哭了起來,“小姐,奴婢哪也不去,奴婢就想守在您的身邊!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任楚楚好話說盡,見她還是這幅哭哭啼啼的樣子,再好的耐性也不禁被磨沒了。
“好守在我身邊害我的嗎?”她厲聲一句質問完,也不管紅秀是怎麼哭喊,扭頭吩咐:“綠雯立刻去跟管事的說,姐姐這次出嫁,紅秀作爲陪嫁丫鬟一併去五皇子府。”
紅秀聽見這話,臉嚇得慘白似鬼。她是想作爲陪嫁丫鬟,嫁去五皇子府,但那是想陪着自家小姐!
如今她陪着大小姐嫁過去,依照大小姐那糟糕透頂的脾氣,加上她的身份,那她哪還有一天好日子過啊!
她什麼也顧不上了,跪地叩頭,磕得“砰砰作響”,地上都有了點點血跡。
“小姐,您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
這淒厲的喊聲讓綠雯心裏難受得要命,只能把頭死死的別到一邊,努力讓自己屏蔽這個聲音。
任楚楚面無表情的瞧着她,“你還是好好待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