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26.偷糧
    周明愈高興得很拉着莫茹的手要回屋睡覺,卻聽見外面衚衕裏傳來嘈雜的聲音,叮叮咣咣、吆三喝四,還有撲棱撲棱的聲音。

    “快快,這裏有,好多呢趕緊嚇唬它們,用杆子使勁打”

    隨即又是一片歡呼聲,有東西掉在了老周家院子裏。

    周明愈和莫茹下去看看,東廂的丁蘭英和趕緊把油燈放在窗臺上,“怎麼啦”

    藉着燈影莫茹看到地上掉着幾個麻雀,不知是死了

    還是昏迷了,她用腳試了試居然收進空間裏,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瞧不見她的小動作。

    有人開始拍門,“開門開門,我們麻雀掉進去了。”

    周明愈隔着牆吼道:“滾,打我們家樹幹嘛什麼你們的麻雀,你叫它答應嗎”這些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之前在村外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村裏衚衕來,還讓不讓睡覺

    外面人聽見是周家混不吝,連叫晦氣,對趙喜東道:“東子,還是你叫吧,他跟你不是好兄弟嗎”

    趙喜東聳聳肩,“算了,別找不自在,就送給他當工分吧,畢竟以前他也照顧我,現在也輪到我照顧他了。”

    一行人就繼續去掃蕩別人家的樹。

    結果被他們這麼一弄,整個村子一晚上都沒睡好,孩子一驚一乍哭鬧不止,大人也是噩夢連連氣得夠嗆。

    等他們下半夜鬧夠回去睡覺,周家莊的人第二天早上一大半起晚了的。

    周明愈記掛着鋸樹的事兒呢,要是不趕緊鋸,等麥收夏種就沒時間,所以趕早不趕晚。

    天不亮他照舊爬起來。

    一共三把鋸子,大爺家借了一把手鋸,隊裏借了一把兩人拉大框鋸,自家還有一把。

    他先爬上一棵槐樹上,從上往下把把一些枝幹鋸掉。雖然才早上卻已經熱起來,很快他就出了汗,樹葉、蟲子的落在衣領裏,混着汗水有點難受,他趕緊把手巾在脖子上繫好。

    很快周明光也起來,去幫他鋸另外一棵,周明愈提醒他把衣領用手巾紮緊,免得進蟲子。

    兄弟倆站在樹上,“嗤嚓嗤嚓”,悶頭鋸樹枝。

    前面那戶人家昨夜跟着去打麻雀,這會兒正睡得香呢,被他們兄弟倆鋸樹的聲音吵醒,隔着窗戶喊道:“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明愈喊道:“上工啦,睡什麼懶覺”

    “我們昨晚去抓老奸兒,那可是全黨全民的大事,誰睡懶覺你們怎麼不去抓”

    周明愈回敬:“你抓老奸兒賺工分不分麥子你就分老奸兒”周明愈提高聲音用力地拉鋸,也不去管樹枝子就讓它們咔嚓掉地上。

    那頭居然沒有再頂回來,周明愈就專心鋸樹。

    周明光可有點納悶,周培基怎麼和他們說話了前後屋兩家至少五年多不說話了呢。

    周家莊原本只有一百多戶人家,全部姓周,他們是周家莊的主要人員。後來遭了天災,蝗蟲、旱災,全莊逃荒,土地被集中到了陳地主家。災情緩解,周姓人陸續迴轉,卻都成了陳地主家的佃戶。

    後來很多周姓和外姓人陸續搬遷於此,其中有一夥兒家傳做生意、手工業爲主,家境比較殷實,他們的家譜輩分和周明愈家都不一樣。

    這夥兒人是以周培基的祖上爲首,如今在周家莊是他爺爺領頭。

    周培基的爺爺周鍾遠是四外村最好的木匠,周明愈的三大爺就是跟他學的木匠活兒,泥瓦匠壘牆最好的也是周培基的二爺爺,所以他們那一夥兒的房子比其他人家都更結實氣派。

    別人家都黃泥土坯,他們家則青磚挑檐。

    其實他們和周培基家以前關係是很好的,後來爲什麼鬧得不說話了周明愈想了想,居然沒啥印象,“哥,咱家和他家爲什麼不說話來着”

    周明光聽他問自己,疑惑地看他,“你問我,不是因爲你嗎”

    單蝶琴罵道:“放你孃的屁,你再投十八次胎也輪不上一回。”

    那些人看她真發怒了,都有些訕訕,趕緊回去幹活。

    單蝶琴平日裏開得起玩笑,也喜歡撩漢子玩兒,所以很多人喜歡和她撩騷,因爲她開得起玩笑,不會惱。

    沒想到今兒竟然發怒,不知道誰那麼厲害,居然能惹她。

    莫茹沿着河底,割了很多野菜野草,順便還撿石頭,她放下一部分草做遮掩大部分用空間裝着,等把筐子割滿就拎着往回走。

    不曾想花被單還在那裏呢,已經不哭了,而是一副待笑不笑的模樣盯着她。

    看花被單那副樣子莫茹還有點納悶,她還尋思這時候流行“婦女頂半邊天”,都是以齊耳發身體強壯能和男人一樣比賽幹活兒的婦女爲美,不會喜歡這種花裏胡哨的女人呢。不過照目前來看,花被單顯然還是喫得開的。

    她感覺自己還是敬而遠之好,畢竟自己不擅長打架、吵嘴,所以打算繞路走。

    結果單蝶琴卻沒息事寧人的意思,看見莫茹過來,她隨口道:“傻妮,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半天一筐草沒割滿,你這麼好喫懶做,老周家可算瞎了眼要你這麼個傻玩意兒浪費糧食。你過來我給你個好喫的。”

    莫茹瞪她。

    單蝶琴挑着眼梢笑,“我有糖,你要不要喫過來我給你糖喫。”

    莫茹看傻子一樣看她,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過得壓抑,總想欺負傻子,以爲傻子不懂事不會反抗可以讓他們爲所欲爲。

    單蝶琴用鐮刀劃拉草層,劃拉出一塊幹牛糞來,對莫茹道:“來,給你喫大塊的牛皮糖。”

    莫茹:我擦,他們都是這麼欺負傻子的嗎

    她剛想過去把那塊幹牛糞撿起來塞花被單嘴裏,就看着上方露出一個人影,她立刻後退。

    “嘩啦”一筐子土加牲口糞從上頭場裏倒下來,跟下了一場雨似的,不偏不倚把單蝶琴潑了個正着,一個驢糞蛋子在她頭頂打了個轉沒站住,順着油光水滑的頭髮滑下去。

    單蝶琴雙手抱頭一聲尖叫:“啊哪個混蛋”

    周明愈手裏拎着土筐,站在那裏居高臨下道:“哎呀,這是有人我還以爲黑乎乎一坨牛大糞呢。”

    單蝶琴氣得跺着腳罵,“你瞎了狗眼啊,看不見有人”

    周明愈笑了一聲,冷冷道:“只有眼瞎的才把牛糞當糖給人喫,你欺負我媳婦兒不懂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摁着你喫下去”

    “神經病神經病”單蝶琴又哭又罵的,一邊跺腳一邊抖頭抖衣服,她根本沒想到這世上還有男人竟然敢敢這樣對待她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個混球、這個眼瞎的

    莫茹一看老公給她撐腰,也懶得自己去懟花被單。

    周明愈已經跳下坡,“說了讓你在那邊等着,你怎麼還去割草,小心累着。”他一手拎着筐子一手護着莫茹,“以後別出來亂走,小心村裏有狗咬人,還有老巫婆拿大糞騙你喫糖,吃了就變成蝙蝠”

    莫茹:

    她發現周明愈比她還適應,擱以前他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她忍俊不禁朝他擠擠眼,讓他拉着自己的手上去。

    單蝶琴站的位置恰好看到她朝周明愈飛媚眼,分明就是個騷貨,哪裏傻了誰說她傻的不是傻子爲什麼不上工憑什麼不上工賺工分周明愈就是個瞎子,居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瞎子,瞎子,活該你娶個傻子。

    她倒不是真喜歡周明愈,只是本性使然,喜歡看那些模樣俊朗身材健美的男人。加之自小環境讓她學會撒嬌耍嗲利用女性優勢獲取自己的利益,久而久之就享受男人圍着她轉爲她服務爭風喫醋的感覺,若是有個不稀罕她的,她就受不了

    所以哪怕現在社會變了,畢竟鄉下也不是學校機關幹部等嚴肅的地方,她自是依然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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