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45.起來嗨!
    這可是一家最大的現金收入。

    他倆回到家,周明愈爬上那棵大柳樹,鋸了一些雞蛋粗的柳枝,兩尺到半米長,帶着柳條,順便還把被蟲子摳壞的一些樹枝都鋸掉,免得爲禍更多。

    莫茹藉着掩護大部分收進空間,周明愈看時間還早就去拿了一些工具。現在小的生產工具還沒收歸集體,依然歸個人所有,他們家還有鐮刀、鐵杴、大钁頭等工具。

    來到河邊,周明愈又在沿河的柳樹上鋸了一些柳枝,修剪枝椏也有利於它們發新枝條。

    他把這些柳樹枝用鐮刀修一下,留下有數的幾根柳條,剩下的都砍掉。然後在河邊溜達了一下,找了幾處比較陡峭、人們不會走下去的地方,挖坑把柳樹枝埋下去。

    莫茹:“真能活嗎”

    周愈笑了笑,“當然,柳樹喜水不容易爛,在這裏也容易髮根。

    普通老百姓都是用柳樹做棺材板呢,不怕潮。”

    “這種栽法叫坐地柳,可是寶貝呢,這麼埋下只要生根發芽,三年後能長到一掐粗。”他用兩手比劃了一下,“今年鍊鋼也沒人會砍它們,來年春天它們長嫩芽的時候還能救荒,三四年以後就能當檁子爲我們蓋房子出大力,豈不是寶貝”

    莫茹驚喜道:“果然是寶貝。”總歸儘可能多做點事情,那就多一份希望啊。

    河邊土質疏鬆,二十來根樹枝他很快就埋好。

    栽完樹,兩人來到老屋前。

    周明愈先用步子把屋前屋後左右都測量一遍,又用一根棍子豎着測量了高度,在幾個關鍵位置都標上記號,估算着需要多少土坯等材料。心裏對要蓋多大的房子,房基如何,戶型如何,哪裏是廁所、小型養殖場、洗澡間等就有了初步構思。

    按照當下人的住房夢想,那就是有一座標準的四合院,正屋三間,各帶東西三間廂房,東南邊是一間帶門樓的大門,一間南屋當牲口棚,西南角是一間豬圈。

    要蓋起這樣一座標準四合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很多人都是先蓋正屋,然後慢慢地攢材料,三五年的添置三間,十年才能蓋起一圈來,很多人家十年都蓋不起那一圈。

    雖然他們現在沒有足夠的材料,但是不耽誤他要蓋小房子,他畢竟是正經土木工程畢業的學生,又是城建單位的高級工程師,自然會想別的辦法。房子有很多種,也不是隻蓋磚瓦或者土坯房。

    他可以利用木結構原理搭建一間小房的木框架,上面蓋上秫秸編的箔,然後再用黃泥壓麥秸草,夏秋住一點問題都沒有。他們主要是在這裏睡覺,喫飯要回家去,所以這裏不需要太大,十個平方足夠,沒有磚石,他會盡量把木頭都用上。

    這期間攢材料,等秋收以後農忙結束,就可以請隊裏的人來幫忙蓋正兒八經的屋子。

    村裏人蓋屋子都是這樣的,先跟隊裏申請,由大隊長和生產隊長安排,按照成分、年齡以及先進程度來排隊,等三秋大忙結束進入農閒的時候,就開始安排蓋房順序。

    到時候全隊老小出動幫忙,三間房屋最多三天就能完工,要是都像老周家男人這麼利索,兩天就夠。

    莫茹聽了他的規劃心動不已,也出主意,“一開始我們不要院牆,不如多栽點棗樹。”

    桃三杏四梨五年,棗樹當年就換錢。

    爲了熬過接下來那三四年,棗樹是最合適的果樹,它耐貧瘠不需要刻意打理,比其他果樹更容易成活。病蟲害之類的沒辦法,這時候農藥少,哪裏都有,不過因爲生態還沒遭到破壞,所以蟲害沒有九十年代那麼多。只是想到接下來除四害興起,麻雀以及近親被大肆捕殺,到時候只怕害蟲會多起來,又是一個頭疼事兒。

    被她這麼一說,周明愈也有了想法,“到時候我還得給你規劃一小片花園,不能只種菜,也要好看。”

    沒有女人能拒絕花兒,莫茹開心地彷彿看到了新房子,摟着他的胳膊要蹦躂兩下,“老公,我覺得我們的小日子很有奔頭兒”

    周明愈趕緊按着她,“姑奶奶,你什麼情況呢還蹦躂”

    莫茹吐吐舌頭,“好啦,我四平八哎呀,它踢我”莫茹驚呼一聲。

    一上午胎兒都沒怎麼動,她除了肚子大都沒別的感覺呢,沒想到這會兒它竟然踢了她一下。

    周明愈摸了摸她的肚子,果然時不時地鼓起一個小包,看得他覺得特別神奇,“一定是聽我們說要蓋新房住和我們一起激動呢,這個小東西,是個會享受的。”

    他單膝跪地把臉貼在她肚子上,“小東西,小東西,你好啊。”

    然後一個鼓包懟在他臉上。

    周明愈:“它踢我。”

    莫茹哈哈笑起來,“它開心呢。”

    所以很多人直接翻臉,禁止老趙家孩子去。

    只有趙喜東從小跟着周明愈,小尾巴一樣大哥長大哥短地喊着,見天蹭周家飯喫,而周明愈雖然驕縱張揚,對他倒是挺照顧。不但自己照顧他,還讓小叔叔周誠廉也照顧他,經常揣個地瓜或者窩窩頭之類的偷偷給趙喜東喫。

    尤其抗戰那會兒,家家戶戶都喫不飽,周家也一堆孩子呢哪裏有東西給他喫不過每當他餓得兩隻眼珠子發綠的時候,周明愈還是會把自己嘴裏的省下一口給他喫。

    因爲他覺得他們是好兄弟,畢竟從小趙喜東一直把周明愈當英雄一樣崇拜着,一口一個哥叫得可親了,大大滿足了周明愈的虛榮心。

    這種情況在周明愈結婚以後,確切說應該是周明愈被打了頭以後開始變化。

    半個月前周明愈之所以和張金樂打架,就是因爲趙喜東跑來說張金樂污衊周家和四類份子搞親家,說周家一家也跟着腐壞是人民公敵,是社會主義的蛀蟲。周明愈就對張金樂更加看不起,一次狹路相逢的時候,雙方都有意沒事找事,趙喜東拿石頭扔張金樂結果就打起來。

    周明愈爲保護趙喜東被人打了悶棍昏迷兩天,“蹬倒山”周誠廉怕他就此一命嗚呼哭鼻子抹淚的要去找張家拼命,結果被張翠花給鎮住了。

    有日子沒見,不曾想一大早趙喜東又跑過來說這話,周明愈自然不想理睬。

    他和原身性格不同,按照莫茹的話說那是天塌了都八風不動的人,不待亂陣腳的,當然也不會衝動更別想忽悠他。

    他道:“我挑水呢。”

    趙喜東一愣,挑水算什麼事兒啊在“周八路”眼裏,打仗纔是最重要的。

    莫茹冷眼旁觀,以她和老公的默契,立刻就知道不喜歡此人,她就在前面先走一步,周明愈挑水跟上。

    趙喜東追上去,“哥,咱就由着他耍抖擻”

    周明愈道:“再去打一架”

    趙喜東覺察他語氣不善,有些怔,還用自己說去打難道不是周明愈一聽就衝過去嗎“哥你頭沒事兒了吧。”

    周明愈嗯了一聲。

    趙喜東亦步亦趨地,“哥,你這幾天怎麼沒去我家”周明愈去趙家玩,只是他隱晦的說法而已,實際是揣倆地瓜給趙喜東動的。

    周明愈道:“要忙夏,家裏脫不開人。”

    “那”也不能不管我啊,趙喜東苦着臉,腳下踉蹌一步差點摔倒。要擱以前周明愈一手就能扶住他,這一次卻沒看見一樣追着莫茹去了。

    趙喜東差點叫起來,怎麼不管他腦子是真的被張金樂打壞了這些日子他沒來周家,周明愈也不去找他,結果他天天捱餓,滋味可不好受。

    他咬咬牙追上去,“哥,我幫你澆菜。”

    周明愈道:“你們家也有活你快去忙吧,回頭還得上工呢。”

    村裏半大孩子都要上工,割草、打掃牛棚豬圈的,這個時候還要去棉花地拿蟲子,活兒也不少。

    趙喜東以前都跟着周明愈,結果周明愈二隊的活兒不幹跑去三隊幫他幹,自然比他爹孃加起來掙的工分還多。如果周明愈至此不再幫他,那他爹孃都饒不了他,他自己哪裏掙得出那麼多工分

    周明愈沒有半點要敷衍他的樣子,挑着水健步如飛地把趙喜東甩在後面。

    趙喜東還想追上去,想到張翠花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笑卻冷冰冰的眼神,他心裏又不舒服不想過去受閒氣,結果一愣神的功夫,周明愈已經走遠了。

    太陽出來很快就要上工,張翠花可沒時間在家呆一天,他得先聽她安排接下來的活兒。他不用上工,可不是要在家裏幹待的,更不是要去給趙喜東白乾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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