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60.驚爲天人
    “快快,這裏有,好多呢趕緊嚇唬它們,用杆子使勁打”

    隨即又是一片歡呼聲,有東西掉在了老周家院子裏。

    周明愈和莫茹下去看看,東廂的丁蘭英和趕緊把油燈放在窗臺上,“怎麼啦”

    藉着燈影莫茹看到地上掉着幾個麻雀,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她用腳試了試居然收進空間裏,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瞧不見她的小動作。

    有人開始拍門,“開

    門開門,我們麻雀掉進去了。”

    周明愈隔着牆吼道:“滾,打我們家樹幹嘛什麼你們的麻雀,你叫它答應嗎”這些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之前在村外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村裏衚衕來,還讓不讓睡覺

    外面人聽見是周家混不吝,連叫晦氣,對趙喜東道:“東子,還是你叫吧,他跟你不是好兄弟嗎”

    趙喜東聳聳肩,“算了,別找不自在,就送給他當工分吧,畢竟以前他也照顧我,現在也輪到我照顧他了。”

    一行人就繼續去掃蕩別人家的樹。

    結果被他們這麼一弄,整個村子一晚上都沒睡好,孩子一驚一乍哭鬧不止,大人也是噩夢連連氣得夠嗆。

    等他們下半夜鬧夠回去睡覺,周家莊的人第二天早上一大半起晚了的。

    周明愈記掛着鋸樹的事兒呢,要是不趕緊鋸,等麥收夏種就沒時間,所以趕早不趕晚。

    天不亮他照舊爬起來。

    一共三把鋸子,大爺家借了一把手鋸,隊裏借了一把兩人拉大框鋸,自家還有一把。

    他先爬上一棵槐樹上,從上往下把把一些枝幹鋸掉。雖然才早上卻已經熱起來,很快他就出了汗,樹葉、蟲子的落在衣領裏,混着汗水有點難受,他趕緊把手巾在脖子上繫好。

    很快周明光也起來,去幫他鋸另外一棵,周明愈提醒他把衣領用手巾紮緊,免得進蟲子。

    兄弟倆站在樹上,“嗤嚓嗤嚓”,悶頭鋸樹枝。

    前面那戶人家昨夜跟着去打麻雀,這會兒正睡得香呢,被他們兄弟倆鋸樹的聲音吵醒,隔着窗戶喊道:“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明愈喊道:“上工啦,睡什麼懶覺”

    “我們昨晚去抓老奸兒,那可是全黨全民的大事,誰睡懶覺你們怎麼不去抓”

    周明愈回敬:“你抓老奸兒賺工分不分麥子你就分老奸兒”周明愈提高聲音用力地拉鋸,也不去管樹枝子就讓它們咔嚓掉地上。

    那頭居然沒有再頂回來,周明愈就專心鋸樹。

    周明光可有點納悶,周培基怎麼和他們說話了前後屋兩家至少五年多不說話了呢。

    周家莊原本只有一百多戶人家,全部姓周,他們是周家莊的主要人員。後來遭了天災,蝗蟲、旱災,全莊逃荒,土地被集中到了陳地主家。災情緩解,周姓人陸續迴轉,卻都成了陳地主家的佃戶。

    後來很多周姓和外姓人陸續搬遷於此,其中有一夥兒家傳做生意、手工業爲主,家境比較殷實,他們的家譜輩分和周明愈家都不一樣。

    這夥兒人是以周培基的祖上爲首,如今在周家莊是他爺爺領頭。

    周培基的爺爺周鍾遠是四外村最好的木匠,周明愈的三大爺就是跟他學的木匠活兒,泥瓦匠壘牆最好的也是周培基的二爺爺,所以他們那一夥兒的房子比其他人家都更結實氣派。

    別人家都黃泥土坯,他們家則青磚挑檐。

    其實他們和周培基家以前關係是很好的,後來爲什麼鬧得不說話了周明愈想了想,居然沒啥印象,“哥,咱家和他家爲什麼不說話來着”

    周明光聽他問自己,疑惑地看他,“你問我,不是因爲你嗎”

    所以很多人直接翻臉,禁止老趙家孩子去。

    只有趙喜東從小跟着周明愈,小尾巴一樣大哥長大哥短地喊着,見天蹭周家飯喫,而周明愈雖然驕縱張揚,對他倒是挺照顧。不但自己照顧他,還讓小叔叔周誠廉也照顧他,經常揣個地瓜或者窩窩頭之類的偷偷給趙喜東喫。

    尤其抗戰那會兒,家家戶戶都喫不飽,周家也一堆孩子呢哪裏有東西給他喫不過每當他餓得兩隻眼珠子發綠的時候,周明愈還是會把自己嘴裏的省下一口給他喫。

    因爲他覺得他們是好兄弟,畢竟從小趙喜東一直把周明愈當英雄一樣崇拜着,一口一個哥叫得可親了,大大滿足了周明愈的虛榮心。

    這種情況在周明愈結婚以後,確切說應該是周明愈被打了頭以後開始變化。

    半個月前周明愈之所以和張金樂打架,就是因爲趙喜東跑來說張金樂污衊周家和四類份子搞親家,說周家一家也跟着腐壞是人民公敵,是社會主義的蛀蟲。周明愈就對張金樂更加看不起,一次狹路相逢的時候,雙方都有意沒事找事,趙喜東拿石頭扔張金樂結果就打起來。

    周明愈爲保護趙喜東被人打了悶棍昏迷兩天,“蹬倒山”周誠廉怕他就此一命嗚呼哭鼻子抹淚的要去找張家拼命,結果被張翠花給鎮住了。

    有日子沒見,不曾想一大早趙喜東又跑過來說這話,周明愈自然不想理睬。

    他和原身性格不同,按照莫茹的話說那是天塌了都八風不動的人,不待亂陣腳的,當然也不會衝動更別想忽悠他。

    他道:“我挑水呢。”

    趙喜東一愣,挑水算什麼事兒啊在“周八路”眼裏,打仗纔是最重要的。

    莫茹冷眼旁觀,以她和老公的默契,立刻就知道不喜歡此人,她就在前面先走一步,周明愈挑水跟上。

    趙喜東追上去,“哥,咱就由着他耍抖擻”

    周明愈道:“再去打一架”

    趙喜東覺察他語氣不善,有些怔,還用自己說去打難道不是周明愈一聽就衝過去嗎“哥你頭沒事兒了吧。”

    周明愈嗯了一聲。

    趙喜東亦步亦趨地,“哥,你這幾天怎麼沒去我家”周明愈去趙家玩,只是他隱晦的說法而已,實際是揣倆地瓜給趙喜東動的。

    周明愈道:“要忙夏,家裏脫不開人。”

    “那”也不能不管我啊,趙喜東苦着臉,腳下踉蹌一步差點摔倒。要擱以前周明愈一手就能扶住他,這一次卻沒看見一樣追着莫茹去了。

    趙喜東差點叫起來,怎麼不管他腦子是真的被張金樂打壞了這些日子他沒來周家,周明愈也不去找他,結果他天天捱餓,滋味可不好受。

    他咬咬牙追上去,“哥,我幫你澆菜。”

    周明愈道:“你們家也有活你快去忙吧,回頭還得上工呢。”

    村裏半大孩子都要上工,割草、打掃牛棚豬圈的,這個時候還要去棉花地拿蟲子,活兒也不少。

    趙喜東以前都跟着周明愈,結果周明愈二隊的活兒不幹跑去三隊幫他幹,自然比他爹孃加起來掙的工分還多。如果周明愈至此不再幫他,那他爹孃都饒不了他,他自己哪裏掙得出那麼多工分

    周明愈沒有半點要敷衍他的樣子,挑着水健步如飛地把趙喜東甩在後面。

    趙喜東還想追上去,想到張翠花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似笑卻冷冰冰的眼神,他心裏又不舒服不想過去受閒氣,結果一愣神的功夫,周明愈已經走遠了。

    太陽出來很快就要上工,張翠花可沒時間在家呆一天,他得先聽她安排接下來的活兒。他不用上工,可不是要在家裏幹待的,更不是要去給趙喜東白乾活的。

    以前那情況張翠花沒少生氣,可原身仗着自己娘從小慣他根本沒當回事,現在自然不會再和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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