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85.大一倍
    嗯,她還得想辦法和周愈一起住不漏雨的舒服房子

    一路走來,她留意着誰家有什麼果樹。

    這時候院牆都不高,家裏有棵樹外面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尋思着最好有蘋果樹,在空間裏攢點蘋果也挺好。

    她走到了村後頭,正好碰到周明愈去河裏挑水澆菜,立刻顛顛跟上。

    周明愈:“莫茹,你去菜園等着,河邊滑。”

    莫茹:“我在上面等你好了,咱倆說說話。”

    這時候路上不少人挑水澆自家菜園和自留地,他們看到周明愈的時候趕緊走開,招呼都不打。

    莫茹覺得有點奇怪。

    她悄悄跟周明愈說是不是想辦法分家,但是可以不分產,這樣纔好把糧食人不知鬼不覺地藏起來,否則一大家子一起,她沒有辦法瞞過婆婆和倆嫂子。

    周明愈一聽自然支持,“我試試孃的口風再告訴你。”

    莫茹甜甜一笑,“老公最厲害了。”

    肉麻得周明愈腳下一趔趄,“別瞎說實話。”

    周明愈下河底打水,莫茹在岸上又看了一圈,發現那邊有一間小小的草屋子,前面是一片空地,垛着草垛,竟然沒有種糧食和菜,估計是土不適合

    河邊有幾棵柳樹,還有一些棉槐條子,蒲子等。

    莫茹小聲道:“周愈,我回去拿把鐮刀,咱們割點這些老的條子存着。”

    這些也可以當燒火草啊,什麼都很寶貴的她感覺自己現在進入了一草一木都是寶貝的階段。

    棉槐條子可以編筐子,一般夏末秋初的時候就被砍光了,還有蒲子既能燒火還能編草鞋、幛子,所以一般也剩不下。這些可能是漏網之魚,既然見到,當然要收起來,否則多浪費啊。

    周明愈讓她呆着,吃了早飯他來割。

    就在這時候,一個乾瘦矮小的少年朝着他們跑過來,直接無視莫茹跑到周明愈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哥張金樂又在那裏抖威風呢,說周家莊他們老張家纔是老大,你們老周家滾蛋。”

    周明愈和他們打了招呼,就從堂屋門口左邊牆上拿下掛着的桑木扁擔,又拎着兩隻木製水筲這裏人把水桶叫筲,然後出門去挑水。

    本來昨天晚上應該挑水的,大隊吹哨子讓開會沒來得及挑,現在趁着女人還沒起來做飯趕緊挑回來,免得等會餵豬、做飯水不夠了。夏天干活兒喝水多,早中晚都燒一鍋水纔夠。

    他挑着水筲往外走,村裏就兩口公共水井,一口在村東南頭一口在東北頭,這兩口井是甜水,其他地方也淘過井但是井水苦澀,只能洗衣洗菜,喝起來難以下嚥,天長日久就淤了。

    這兩口井原本是地主陳家的,土改後就成了村裏公共水井,另外只有一戶富農家裏有,不過52年的時候被張根髮帶頭鬧事填了。所以現在村裏人家裏都沒有水井,要喫水只能來這倆地方打水。

    周家住在村西靠北的位置,就去東北角的水井打水。

    這時候東方泛青,天光未亮起來,視野還是黑濛濛的,路上不是挑着水筲的就是扛着鋤頭趁着出工前趕緊去自留地忙活的。

    很快到了井邊,這井原本是有亭子的,被張根髮帶頭推倒說是要推倒地主份子的驕傲。如今沒有亭子,也沒有轆轤,都是自己用繩子勾着水筲來提水,技術不好的,很容易把水筲掉下去。

    井邊已經有人在排隊,見到周明愈過來,有人笑着跟他打招呼,有人陰着臉躲開,還有人私下裏竊竊私語。

    見他過來,正排到要打水那人立刻讓位給他,笑道:“紅鯉子挑水啊”

    周明愈點點頭,“叔,你先打水吧,我等會兒。”

    其他人都有些驚訝,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個混不吝竟然懂得讓人

    周明愈只管在一旁排隊,並不插隊,隨便他們怎麼嘀咕去。

    大家看他果然規規矩矩排隊,雖然詫異也沒有多說什麼,時間寶貴,誰也不磨蹭,一個打了水另外一個緊接着上去。

    井臺邊上一戶人家的門開了,單蝶琴走出來,一大早她頭髮散着,睡眼惺忪地拎着個筲,打着哈欠。見她這麼一大早就出來,有人跟她開玩笑,“喲,太陽打西邊出來,這麼早你就下地了。”

    單蝶琴哼了一聲,扭着腰,“別胡說八道啊,人家可是上進的人,從來不做那偷奸耍滑的事兒。”

    她隨從纔出來,走了兩步,那倆眼睛已經將排隊的一羣人都看了個遍,立刻就鎖定了等在下面的周明愈。想起他把土和驢糞蛋揚到自己身上害得回家一頓洗,她就氣不打一處來,眼睛卻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溜。

    要說這時候人都營養不良,周明愈卻被他娘養的身材高大,雖然臉龐被曬得小麥色,因爲年輕洋溢着青春色彩,在一羣人裏自然十分出挑。

    周明愈等在那裏,目不斜視,輪到自己就拎着筲過去。

    雖然他沒打過水卻並不陌生,拎過那條柳水根打成的井繩,把末端拴着的一個v形榆木鉤子勾住水筲提手。然後提着繩子把水筲放下去,抓着井繩巧力一抖,水筲就倒下灌水很快就盛滿,然後將水筲提上來即可。他力氣大得很要提水並不費力,雙手交替很快就把水筲拎上來,他提起水筲把水倒進另外一隻然後繼續放下打水。

    這時候一個低着頭微微彎着腰的女人拎着兩隻水筲過來,小心翼翼地越過衆人,一邊點頭陪着笑,把水筲放在井臺上,怯怯道:“明愈,幫嫂子打兩筲水行不”

    就憑她那有特色的討好聲音周明愈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是他們二隊的四屬戶家媳婦陳秀芳。家裏上有老下有小就她一個人掙工分,偏她身體弱不是個能幹的,再拼命一天也就掙半大孩子的工分,多的時候六分,一般情況也就是四分半或者五分。

    他嗯了一聲,很快就將水打上來給她把水筲灌滿再提自己的。

    有人不滿地嘟囔:“四屬戶排後面,蹭前面去幹嘛幹活兒不上緊,喫喝倒是會上湊。”

    陳秀芳忙點頭致歉,也不敢說什麼,彎着腰弓着背喫力地擔着那兩筲水離開井臺。

    單蝶琴兩手抱胸,凹着腰,左腳一下下點着地,看陳秀芳走過來就皮笑肉不笑道:“我說你也別那麼摳門,手裏攢着錢幹什麼呢找個人幫你挑兩擔水還找不到”

    陳秀芳男人周培金在市裏機械廠上班,一個月有三十多塊錢,別看口糧掙不出來可他們家有莊戶人沒有的現錢和城裏稀罕物呢,有些人也很眼紅。

    陳秀芳沒吭聲,彎着腰費力地擔着水走了,單蝶琴丟下水筲追上去悄聲問道:“陳秀芳,你不是有條新毛巾你也用不好不如給我吧。”

    陳秀芳被扁擔壓得擡不起頭,吭哧吭哧走路不肯接話,單蝶琴跟了幾步冷笑一聲,“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用那麼好的東西。”

    這時候周明愈挑水路過,看了她們一眼,單蝶琴哼一聲,扭頭走開。

    周明愈挑水回家,二嫂已經起來洗尿布,三嫂在剁野菜餵雞餵豬,張翠花在那裏修筐子,莫茹在發呆

    他叫了她一聲。

    看到他回來,莫茹就跟被解了定身術一樣滿臉生輝,激動地朝他不斷使眼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