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87.造紙廠
    “快快,這裏有,好多呢趕緊嚇唬它們,用杆子使勁打”

    隨即又是一片歡呼聲,有東西掉在了老周家院子裏。

    周明愈和莫茹下去看看,東廂的丁蘭英和趕緊把油燈放在窗臺上,“怎麼啦”

    藉着燈影莫茹看到地上掉着幾個麻雀,不知是死了還是昏迷了,她用腳試了試居然收進空間裏,黑燈瞎火的別人也瞧不見她的小動作。

    有人開始拍門,“開門開門,我們麻雀掉進去了。”

    周明愈隔着牆吼道:“滾,打我們家樹幹嘛什麼你們的麻雀,你叫它答應嗎”這些人還真是越來越過分,之前在村外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跑到村裏衚衕來,還讓不讓睡覺

    外面人聽見是周家混不吝,連叫晦氣,對趙喜東道:“東子,還是你叫吧,他跟你不是好兄弟嗎”

    趙喜東聳聳肩,“算了,別找不自在,就送給他當工分吧,畢竟以前他也照顧我,現在也輪到我照顧他了。”

    一行人就繼續去掃蕩別人家的樹。

    結果被他們這麼一弄,整個村子一晚上都沒

    睡好,孩子一驚一乍哭鬧不止,大人也是噩夢連連氣得夠嗆。

    等他們下半夜鬧夠回去睡覺,周家莊的人第二天早上一大半起晚了的。

    周明愈記掛着鋸樹的事兒呢,要是不趕緊鋸,等麥收夏種就沒時間,所以趕早不趕晚。

    天不亮他照舊爬起來。

    一共三把鋸子,大爺家借了一把手鋸,隊裏借了一把兩人拉大框鋸,自家還有一把。

    他先爬上一棵槐樹上,從上往下把把一些枝幹鋸掉。雖然才早上卻已經熱起來,很快他就出了汗,樹葉、蟲子的落在衣領裏,混着汗水有點難受,他趕緊把手巾在脖子上繫好。

    很快周明光也起來,去幫他鋸另外一棵,周明愈提醒他把衣領用手巾紮緊,免得進蟲子。

    兄弟倆站在樹上,“嗤嚓嗤嚓”,悶頭鋸樹枝。

    前面那戶人家昨夜跟着去打麻雀,這會兒正睡得香呢,被他們兄弟倆鋸樹的聲音吵醒,隔着窗戶喊道:“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周明愈喊道:“上工啦,睡什麼懶覺”

    “我們昨晚去抓老奸兒,那可是全黨全民的大事,誰睡懶覺你們怎麼不去抓”

    周明愈回敬:“你抓老奸兒賺工分不分麥子你就分老奸兒”周明愈提高聲音用力地拉鋸,也不去管樹枝子就讓它們咔嚓掉地上。

    那頭居然沒有再頂回來,周明愈就專心鋸樹。

    周明光可有點納悶,周培基怎麼和他們說話了前後屋兩家至少五年多不說話了呢。

    周家莊原本只有一百多戶人家,全部姓周,他們是周家莊的主要人員。後來遭了天災,蝗蟲、旱災,全莊逃荒,土地被集中到了陳地主家。災情緩解,周姓人陸續迴轉,卻都成了陳地主家的佃戶。

    後來很多周姓和外姓人陸續搬遷於此,其中有一夥兒家傳做生意、手工業爲主,家境比較殷實,他們的家譜輩分和周明愈家都不一樣。

    這夥兒人是以周培基的祖上爲首,如今在周家莊是他爺爺領頭。

    周培基的爺爺周鍾遠是四外村最好的木匠,周明愈的三大爺就是跟他學的木匠活兒,泥瓦匠壘牆最好的也是周培基的二爺爺,所以他們那一夥兒的房子比其他人家都更結實氣派。

    別人家都黃泥土坯,他們家則青磚挑檐。

    其實他們和周培基家以前關係是很好的,後來爲什麼鬧得不說話了周明愈想了想,居然沒啥印象,“哥,咱家和他家爲什麼不說話來着”

    周明光聽他問自己,疑惑地看他,“你問我,不是因爲你嗎”

    周明愈有點納悶,想了想,自己真的沒有原主關於兩家到底爲什麼鬧翻的印象,只有他和周培基的恩怨。

    周明愈打小得他娘偏心,寵着縱着,加上長得虎頭虎腦有把子力氣,從小就是孩子王,也可以說是個小霸王。

    而周培基和他有同有異,自小也是家裏的寶兒,因爲家裏人有手藝四外村來求幫忙的也多,不但給錢給糧還得格外尊重,所以周培基從小也倍有面子。加上有點小錢哪怕四幾年困難的時候他兜裏零嘴都不斷,所以他身邊圍着一羣孩子,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只比周明愈厲害。

    都說王不見王,孩子王和孩子王也一樣。

    自從周明愈家搬到這裏來和周培基家做前後屋,開始還挺融洽,自從周明愈跟周培基鬧崩見天打架之後,關係急劇惡化。

    這麼理清思路周明愈覺得其實真的是因爲原主,說白了就是孩子和孩子打架,轉身就忘,可大人卻耿耿於懷鬧得不可開交,到最後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說起來周明愈從小得他娘偏心,養得虎頭虎腦,力氣又大,在自己的孩子圈裏就是個小霸王。長大了更是身材高大修長一把子力氣,可他畢竟還是很能幹的,家裏有力氣活他也沒落下。

    周培基和他差不多但比他更厲害,小時候像個洋娃娃小姑娘,自小不但爹疼娘愛,爺爺奶奶更寵,加上他們家有手藝得人青睞時常求着幫忙,別人也要恭維他。

    他在自己的圈子裏那也是公認的孩子王,打小就必須聽他的,不管玩什麼都要按照他說的來,要不他就哭他一哭別人就遭殃,他家裏人就一定以爲是別人欺負他。而其他家長因爲有求於他家,自然會呵斥自己孩子,一來二去,周培基就成了這一片的孩子王越來越驕縱,大孩子都要聽他的。

    長大一些也是身量纖細皮膚白皙,看起來像個大姑娘呢,可他偏生脾氣比周明愈還壞,要星星不能給月亮,要跳河不能去上吊的主兒。

    自從周明愈一家搬到屋後去住,周培基就沒少挑釁周明愈,開始周明愈不當回事,挑釁就打回去,而周培基明明打不過還總要找他打,屢敗屢戰越挫越勇。

    這麼過了一年,有一次他趁着周明愈和周誠廉不在跟前,帶着人把趙喜東打傷了,周明愈覺得他欺軟怕硬是個孱頭,就給他揍了個狠的,鼻血斷斷續續流了好幾天才止住。

    這一下子周培基的娘不幹了,跳着腳衝到后街來指桑罵槐喊,說什麼周明愈一直欺負她寶兒,她一直沒當回事,結果還得沒完沒了竟然給打傷周培基娘也是個厲害的,雖然沒有張翠花那麼能幹,但是跟着自己男人出門幹活兒也見過不少世面,罵人的話兒也是一套一套的。

    張翠花怎麼能喫這個屈

    倆女人大戰三百回合以後決交,老死不相往來。後來高級合作社成立分生產隊的時候,周培基家還想在他們二隊,畢竟他們都有手藝,在二隊也算雙贏,卻爲了避開周明愈家,就去了四隊。

    屋前屋後住着卻從不打交道,前頭的不會到這個衚衕來踩個腳印,後頭的也不會去前頭溜達,路上碰見就當看不見。孩子本來還沒事,打完回頭該怎麼怎麼,結果見大人不說話,甚至還叮囑他們不許和前頭那羣癩皮狗耍,他當然也就疏遠了。一來二去,周明愈都忘了這茬,只以爲是兩家有矛盾大家不說話。

    那爲什麼今天周培基又和他說話了這幾年原主好朋友就是周誠廉和趙喜東,跟周培基也沒啥交集,他突然跟自己嗆聲,是有些奇怪的。

    周明愈也懶得爲這些事兒腦子,還是早點把材料準備好是正事兒,就繼續專心鋸樹。

    槐樹長得直溜,修樹杈子沒花多少時間。

    下了地,周明愈就把那些樹枝都劃拉到一邊去,開始貼着根部鋸樹幹。

    周明光趕緊把繩子扔上去,繫住,到時候快鋸斷的時候,就可以把樹拉向指定的位置。

    兄弟倆一前一後一起拉鋸,速度就更快。

    莫茹出來看到兄弟倆在拉鋸,笑道:“拉大鋸,扯大槐,姥娘不來妗子舅媽來。擀單餅,割燒肉,撐得妗子”這是她小時候姥娘教的兒歌,原本都忘了,此情此景一刺激居然給說出來。

    周明光笑道:“這歌兒唱得好。”

    莫茹就去幫忙收拾樹枝子。

    周明愈道:“你放着吧,一會兒我收。”

    等一棵鋸斷大部分還剩一點樹皮連着的時候,兩人把樹就給拉倒,“咔嚓”一聲,大樹就倒在衚衕裏,有周明愈掌舵並沒有碰到別人家的屋頂。

    兄弟倆又合力鋸斷另一棵,而梧桐樹木質疏鬆,比槐樹好鋸得很,周明光就不再幫他,匆忙吃了飯帶着他和周老漢兒的鐮刀去上工。

    周明愈如法炮製了梧桐樹,然後去和莫茹喫飯。

    做早飯的時候,莫茹把昨晚上撿的三隻死麻雀讓二嫂放鍋底下燒了,她帶着幾個孩子分着喫,還給周明愈留了一條麻雀腿兒

    塞牙縫都不夠,可到底是肉,真香

    “媳婦兒我得加把勁,爭取這幾天讓你喫點正經肉。”周明愈光着膀子擦用溼手巾擦汗,莫茹過去幫他擦後背。

    “這月份也不可能殺豬,又不是城裏,也沒地兒買啊。”再說他們也沒有肉票

    周明愈笑道:“我想個辦法。”

    莫茹卻腦補了一下老鼠和麻雀,立刻搖頭,“我現在還不饞肉。”倒是有點懷念噴香的大米飯和白麪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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