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88.大/躍/進
    要壓場地不是那麼容易的,上午的時候他們用牲口套上犁鏵先把地中耕了一下。耕完以後要挑水潑場,水不能多否則會黏,不能少那樣沒用。潑了水的坷垃一敲就碎,要沒有一個硬坷垃,土跟麪粉一樣細碎軟和纔行。

    然後就開始壓場。

    壓場可以用牲口,但是這時候場還非常軟,牲口又重很容易踩出坑來,所以最好還是人拉着磙子和碾子滿場走,雖然不累卻很耗功夫。

    莫茹一眼就看到角落有堆不大的石子,她就跟周明愈說拿回去鋪天井。老周家天

    井只有一條小甬路,一下雨別地方會濘,鋪上石子就好很多。她找了個裝土的筐子,用鐵杴把那些石頭鏟進去。

    劃拉完石頭,她也不想閒着,巡視了一圈發現他們場下去是一片寬兩米的河溝子,現在沒水而是長滿了野草,鬱郁菁菁的十分喜人。莫茹眼尖,發現了一片比別處都高大的雲青菜刺莧,她歡呼一聲趕緊說了一聲拿着鐮刀就下溝底去割草收野菜。

    這裏的雲青菜大的不可思議,非常肥嫩,很多她直接攔腰割斷,這東西生命力非常強過幾日它們又會長成一大棵。

    這時候一個頭髮油光水滑穿着有些怪異的女人拎着筐子過來,她看莫茹在割草就走到跟前,“傻妮兒,把你割的草放在這個筐裏。”她拿鐮刀敲了敲自己的筐。

    莫茹不認識她,因爲莫妮兒以前對老周家以外的人沒感覺,不看也記不住。

    她盡職盡責地裝傻,依然不理睬,不過她怕自己有些憋不住,因爲那女人穿得跟個花蝴蝶一樣。

    這麼說吧,她把大家公認的國民被單穿在身上,大紅的底,上面是白綠色的牡丹,不過有點不一樣,這上面還有幹黃的向日葵等豐收的果實,想來是傳統主題又跟新時代靠攏。

    莫茹這一天也見了不少人,尤其上午抽趙喜東那會兒有一羣人圍觀呢,入眼都是灰突突的,男人穿着黑色、黑藍色,女人穿着白色、黑藍色或者灰綠色,很少有鮮豔的顏色。

    現在被這樣高飽和度的顏色一刺激,她的眼睛有點暈。

    單蝶琴見莫茹瞅着她發愣就覺得肯定是自己衣服太漂亮,傻子都看得拔不下眼睛來,她得意道:“好看吧,這是縣城裏來的,你這個傻子是穿不起的。快割草,給我割滿筐就給你多看兩眼。”

    莫茹:

    “快點,別偷懶,整天傻啦吧唧的抱蛆呢就這傻樣兒還能嫁那麼個好男人,真是老天瞎了眼”單蝶琴仗着傻子聽不懂不會迴應就說狠話刺她。

    這也是她的經驗之談,這傻妮從去年冬天就嫁過來,以往在村裏碰見,沒人的時候她就會埋汰幾句,傻子從來不吱聲,傻乎乎的話也不說,估計根本聽不懂。

    莫茹努力搜腸刮肚尋思怎麼狠狠反擊才能懟得這個惡毒的女人屁滾尿流

    她居然說自己抱蛆

    莫茹畢竟是二十一世紀女性,自小讀書受到良好教育,從學話開始就被要求不能說髒話,要禮貌待人所以她懟不過前世的婆婆,因爲她每次被人懟的時候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駁,等過後又放不下,腦子會一直想冷不丁能蹦出一些反懟回去的妙句來。

    可惜,晚了啊

    自己這種戰五渣屬性真是能讓人憋出一口老血

    單蝶琴看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一雙眼睛亮亮的,不似從前那麼木愣愣傻呆呆,年輕輕水靈靈除了腦子傻怎麼看都是朵纖嫩的花兒。她突然覺得很不舒服,感覺只有自己這樣漂亮的女人才能配上最好的男人,可自己早嫁人幾年,真是生不逢時

    她用一根雲青菜敲敲莫茹,湊過去問道:“傻妮,我問你啊,你和周明愈晚上怎麼睏覺的,誰壓着誰呢”

    莫茹:她差點噴了,我擦,這些人腦子都有坑的。

    她腦子裏突然蹦出一句話,想也沒想就說了出來,“你爹壓母豬,生你這麼個不是人的玩意兒”

    哼,欺負傻子呢,她甩着鐮刀就走了。

    周明愈有點納悶,想了想,自己真的沒有原主關於兩家到底爲什麼鬧翻的印象,只有他和周培基的恩怨。

    周明愈打小得他娘偏心,寵着縱着,加上長得虎頭虎腦有把子力氣,從小就是孩子王,也可以說是個小霸王。

    而周培基和他有同有異,自小也是家裏的寶兒,因爲家裏人有手藝四外村來求幫忙的也多,不但給錢給糧還得格外尊重,所以周培基從小也倍有面子。加上有點小錢哪怕四幾年困難的時候他兜裏零嘴都不斷,所以他身邊圍着一羣孩子,說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只比周明愈厲害。

    都說王不見王,孩子王和孩子王也一樣。

    自從周明愈家搬到這裏來和周培基家做前後屋,開始還挺融洽,自從周明愈跟周培基鬧崩見天打架之後,關係急劇惡化。

    這麼理清思路周明愈覺得其實真的是因爲原主,說白了就是孩子和孩子打架,轉身就忘,可大人卻耿耿於懷鬧得不可開交,到最後絕交老死不相往來。

    說起來周明愈從小得他娘偏心,養得虎頭虎腦,力氣又大,在自己的孩子圈裏就是個小霸王。長大了更是身材高大修長一把子力氣,可他畢竟還是很能幹的,家裏有力氣活他也沒落下。

    周培基和他差不多但比他更厲害,小時候像個洋娃娃小姑娘,自小不但爹疼娘愛,爺爺奶奶更寵,加上他們家有手藝得人青睞時常求着幫忙,別人也要恭維他。

    他在自己的圈子裏那也是公認的孩子王,打小就必須聽他的,不管玩什麼都要按照他說的來,要不他就哭他一哭別人就遭殃,他家裏人就一定以爲是別人欺負他。而其他家長因爲有求於他家,自然會呵斥自己孩子,一來二去,周培基就成了這一片的孩子王越來越驕縱,大孩子都要聽他的。

    長大一些也是身量纖細皮膚白皙,看起來像個大姑娘呢,可他偏生脾氣比周明愈還壞,要星星不能給月亮,要跳河不能去上吊的主兒。

    自從周明愈一家搬到屋後去住,周培基就沒少挑釁周明愈,開始周明愈不當回事,挑釁就打回去,而周培基明明打不過還總要找他打,屢敗屢戰越挫越勇。

    這麼過了一年,有一次他趁着周明愈和周誠廉不在跟前,帶着人把趙喜東打傷了,周明愈覺得他欺軟怕硬是個孱頭,就給他揍了個狠的,鼻血斷斷續續流了好幾天才止住。

    這一下子周培基的娘不幹了,跳着腳衝到后街來指桑罵槐喊,說什麼周明愈一直欺負她寶兒,她一直沒當回事,結果還得沒完沒了竟然給打傷周培基娘也是個厲害的,雖然沒有張翠花那麼能幹,但是跟着自己男人出門幹活兒也見過不少世面,罵人的話兒也是一套一套的。

    張翠花怎麼能喫這個屈

    倆女人大戰三百回合以後決交,老死不相往來。後來高級合作社成立分生產隊的時候,周培基家還想在他們二隊,畢竟他們都有手藝,在二隊也算雙贏,卻爲了避開周明愈家,就去了四隊。

    屋前屋後住着卻從不打交道,前頭的不會到這個衚衕來踩個腳印,後頭的也不會去前頭溜達,路上碰見就當看不見。孩子本來還沒事,打完回頭該怎麼怎麼,結果見大人不說話,甚至還叮囑他們不許和前頭那羣癩皮狗耍,他當然也就疏遠了。一來二去,周明愈都忘了這茬,只以爲是兩家有矛盾大家不說話。

    那爲什麼今天周培基又和他說話了這幾年原主好朋友就是周誠廉和趙喜東,跟周培基也沒啥交集,他突然跟自己嗆聲,是有些奇怪的。

    周明愈也懶得爲這些事兒腦子,還是早點把材料準備好是正事兒,就繼續專心鋸樹。

    槐樹長得直溜,修樹杈子沒花多少時間。

    下了地,周明愈就把那些樹枝都劃拉到一邊去,開始貼着根部鋸樹幹。

    周明光趕緊把繩子扔上去,繫住,到時候快鋸斷的時候,就可以把樹拉向指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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