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94.大發現
    支持正版,愛護作者, 收藏作者有加更哦  先去添水點火燒一鍋溫水, 把孩子剝乾淨拎到院中背風曬陽的地方, 用水瓢兌了溫水一瓢瓢地衝洗, 洗乾淨趕緊又擦乾抱去屋裏拿被子裹上。再把另外幾個也收拾一下,炕上的沙土打掃乾淨, 不過那股子奇怪的味道估計一時半會兒是散不掉的。

    二哥家三個孩子,大兒子泥蛋兒六歲,女兒菊花4歲, 小兒子去年冬天才生的, 叫坷垃兒;三哥家現在就一個女兒, 去年夏天生的叫攔子兒。

    莫茹知道他們是爲了賤名兒好養活,叫泥蛋兒還可以,坷垃兒就有些一言難盡,那攔子兒就真是腦洞大開。她知道南方很多人會起名叫招弟來弟帶弟之類的,沒想到三嫂更別出心裁。

    聽周明愈說, 三嫂張夠家裏八個閨女沒有兒子。她排行第三, 生出來見是閨女,她娘就起名叫夠了, 嫌棄送子娘娘沒完沒了送閨女, 夠了夠了,你別送了。她受孃家影響, 第一個閨女就起名叫攔子兒, 也真是夠了。

    因爲丁蘭英和張夠都要去上工不好帶着孩子, 之前是放在大房周誠義家讓老婆子給看着。

    不知道今兒爲什麼竟然把孩子放在家裏讓泥蛋兒看着,菊花四歲,能下地自己在院子裏溜達着玩兒,另外倆就只能在炕上。她們已經把炕蓆掀開,麥秸草全抱走,鋪了一層沙土在炕上,然後把倆小的放在沙子上拉尿就在那上面。

    泥蛋兒倒是聽話得很,他娘讓他看着弟、妹他就老老實實看着,兩眼瞪得大大的,不得已才眨巴一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開始還好的,等有孩子拉巴巴災難就真正開始了。他想把巴巴剷出去,可菊花和攔子兒又在吵鬧,然後坷垃兒就玩上了。

    泥蛋兒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沒有完成革命任務,情緒有點低落。

    “五叔,我是不是掙不到工分了”

    周明愈道:“你做的很好,掙不到十分也能掙你娘說你掙幾分”

    “半分。”

    周明愈:“對,你今天足足掙滿半分,很棒”

    泥蛋兒立刻開心起來,“那我有口糧,餓不死了吧。”

    周明愈:“當然,咱家口糧嫲嫲奶奶分配,誰也餓不死。”

    他問了問,原來大娘昨晚上爲拿耗子掙工分,被板凳絆倒把腳崴了看不了孩子。大房的孩子有小丫頭看着,可小丫頭也才八歲,大房好幾個呢二房的就只能讓泥蛋兒看。

    莫茹跟周明愈商量,“這兩天要割麥子,他們更忙,要不以後我幫忙看着孩子。”

    周明愈:“就怕你弄不了他們。”

    莫茹笑道:“難道我還不如泥蛋兒,放心好了,晌午就跟娘說。”

    看天色差不多了,他們倆就趕緊張羅做飯、餵豬。

    家裏有昨晚蒸好的菜窩窩頭,晌午主要餾窩窩頭、燒熱水,“閒時喝稀,忙時喫幹”,現在都喫管飽的窩窩頭。

    一個窩窩頭加粗糧粉、水、野菜,足有二兩,周明愈說他敞開肚皮能喫一小盆所以說管飽其實就是七分半飽,總不能喫到頂的。

    日頭越來越高,棉花地裏的社員們都已經眼巴巴地望着,豎着耳朵聽隊長吹下工哨子呢。

    他們隊長周誠志脖子上掛着一個黃銅哨子,被磨得油亮,他依然在前面彎腰埋頭鋤地,絲毫沒有要吹響的跡象。

    他們二隊一共有五十多戶人家,二百三十來人,整勞動力有七十多人,其中有家裏不能出整勞力多,也有像周明愈家出好幾個的。

    上工的社員們基本是分夥兒的,一般按照性別年齡分,年輕找年輕,老的找老的,這會兒見晌天了還不吹哨子,都有點急了。

    女人尤其熬不住,家裏還有孩子的就開始嚷嚷說什麼時候下工,更有人要急着下工去拿蒼蠅蚊子除四害呢,因爲大隊長說有工分獎勵白天拿不到耗子和麻雀,但可以抓蚊子蒼蠅。

    分兒、分兒,社員的命根兒,耽誤他們掙工分就是謀財害命

    這時候周誠志直起腰板來,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十分嚴肅。

    衆人隨着他看過去,就見後面陳秀芳低頭猛鋤呢,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不舒服,她腰彎得格外厲害,身子也搖搖晃晃的,手裏的鋤頭更是虛浮無力,這麼鋤也不知道能不能達標。

    一個短頭髮濃眉大眼的女人忍不了,她喊道:“我吳美英向來有話直說的,陳大小姐,你是鋤地還是繡花啊,這樣相公相母的什麼時候鋤到頭兒啊。鋤到頭俺們還得等你老半天呢。”耽誤大家功夫

    有人補充道:“她還比咱們少鋤一壟地呢。”

    “那她是憑什麼和我們喫一樣口糧的”

    “這些四屬戶真是討厭。”有人嘟囔。

    一旁的張翠花扶着鋤頭歇歇腰,看了一眼吳美英又見張夠也在那堆人裏,她臉一沉對旁邊的丁蘭英道:“晌天了,你倆看孩子做飯去,還等恁爺家去等飯”

    丁蘭英知道自己被連累,也不反駁,小聲道:“隊長還沒說下工呢。”

    張翠蘭道:“隊長又沒等你,你說憋不住去上茅房,他還跟着你”

    有記分員一起幹活呢,一般大家跟着隊長,幹多少都是有數的,只要跟上的就不會差太多,當然質量也要檢查一下,太差的還是會被扣工分的不樂意也沒轍,周誠志就是這個臭脾氣。

    丁蘭英就去叫張夠家去。

    還有一些家裏有孩子等着的也趕緊說一聲往家跑,喫奶的孩子等不迭,只有那些不是很忙又好掐尖兒說閒話的還跟在隊長後面風言風語。

    等陳秀芳好不容易跟上來,隊長才拉起哨子用力地嘟嘟一吹。

    衆人一鬨而散。

    那幾個女人還故意從陳秀芳身旁蹭過去,吳美英自然要刺兒兩句,“這些半截戶男人在城裏賺錢,輕輕鬆鬆一個月幾十塊,卻叫個半截子女人在家裏掙工分,連個半大孩子都不頂用,年底還不想少分口糧,這不是欺負咱們老實人,讓咱們幫着他們養孩子”

    陳秀芳聽得身子顫巍巍的,卻努力地挺着。

    家裏五六個勞力幹活掙再多工分也不是無限分糧食,而就算一個勞力幹活養六七口人,糧食也要給夠基本口糧,所以很多人都不樂意,認爲是自家替別人養孩子,少不得要風言風語或者幹活的時候磨洋工。

    要是那戶人家的確困難,生病殘疾的話,大家還落一個扶貧救困的美名,但是現在困難戶其實是男人在城裏拿工資女人在家裏幹活分糧食,他們家有現錢的所以,很多人就意見很大且有些嫉妒,不患寡而患不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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