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六零年代好家庭 >277.東方紅
    支持正版, 愛護作者,收藏作者有加更哦  因爲丁蘭英和張夠都要去上工不好帶着孩子, 之前是放在大房周誠義家讓老婆子給看着。

    不知道今兒爲什麼竟然把孩子放在家裏讓泥蛋兒看着,菊花四歲, 能下地自己在院子裏溜達着玩兒, 另外倆就只能在炕上。她們已經把炕蓆掀開, 麥秸草全抱走, 鋪了一層沙土在炕上, 然後把倆小的放在沙子上拉尿就在那上面。

    泥蛋兒倒是聽話得很,他娘讓他看着弟、妹他就老老實實看着, 兩眼瞪得大大的,不得已才眨巴一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一開始還好的,等有孩子拉巴巴災難就真正開始了。他想把巴巴剷出去, 可菊花和攔子兒又在吵鬧,然後坷垃兒就玩上了。

    泥蛋兒覺得自己沒有照顧好弟弟妹妹,沒有完成革命任務, 情緒有點低落。

    “五叔, 我是不是掙不到工分了”

    周明愈道:“你做的很好,掙不到十分也能掙你娘說你掙幾分”

    “半分。”

    周明愈:“對, 你今天足足掙滿半分, 很棒”

    泥蛋兒立刻開心起來, “那我有口糧, 餓不死了吧。”

    周明愈:“當然, 咱家口糧嫲嫲奶奶分配,誰也餓不死。”

    他問了問,原來大娘昨晚上爲拿耗子掙工分,被板凳絆倒把腳崴了看不了孩子。大房的孩子有小丫頭看着,可小丫頭也才八歲,大房好幾個呢二房的就只能讓泥蛋兒看。

    莫茹跟周明愈商量,“這兩天要割麥子,他們更忙,要不以後我幫忙看着孩子。”

    周明愈:“就怕你弄不了他們。”

    莫茹笑道:“難道我還不如泥蛋兒,放心好了,晌午就跟娘說。”

    看天色差不多了,他們倆就趕緊張羅做飯、餵豬。

    家裏有昨晚蒸好的菜窩窩頭,晌午主要餾窩窩頭、燒熱水,“閒時喝稀,忙時喫幹”,現在都喫管飽的窩窩頭。

    一個窩窩頭加粗糧粉、水、野菜,足有二兩,周明愈說他敞開肚皮能喫一小盆所以說管飽其實就是七分半飽,總不能喫到頂的。

    日頭越來越高,棉花地裏的社員們都已經眼巴巴地望着,豎着耳朵聽隊長吹下工哨子呢。

    他們隊長周誠志脖子上掛着一個黃銅哨子,被磨得油亮,他依然在前面彎腰埋頭鋤地,絲毫沒有要吹響的跡象。

    他們二隊一共有五十多戶人家,二百三十來人,整勞動力有七十多人,其中有家裏不能出整勞力多,也有像周明愈家出好幾個的。

    上工的社員們基本是分夥兒的,一般按照性別年齡分,年輕找年輕,老的找老的,這會兒見晌天了還不吹哨子,都有點急了。

    女人尤其熬不住,家裏還有孩子的就開始嚷嚷說什麼時候下工,更有人要急着下工去拿蒼蠅蚊子除四害呢,因爲大隊長說有工分獎勵白天拿不到耗子和麻雀,但可以抓蚊子蒼蠅。

    分兒、分兒,社員的命根兒,耽誤他們掙工分就是謀財害命

    這時候周誠志直起腰板來,回頭看了一眼,面色十分嚴肅。

    衆人隨着他看過去,就見後面陳秀芳低頭猛鋤呢,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不舒服,她腰彎得格外厲害,身子也搖搖晃晃的,手裏的鋤頭更是虛浮無力,這麼鋤也不知道能不能達標。

    一個短頭髮濃眉大眼的女人忍不了,她喊道:“我吳美英向來有話直說的,陳大小姐,你是鋤地還是繡花啊,這樣相公相母的什麼時候鋤到頭兒啊。鋤到頭俺們還得等你老半天呢。”耽誤大家功夫

    有人補充道:“她還比咱們少鋤一壟地呢。”

    “那她是憑什麼和我們喫一樣口糧的”

    “這些四屬戶真是討厭。”有人嘟囔。

    一旁的張翠花扶着鋤頭歇歇腰,看了一眼吳美英又見張夠也在那堆人裏,她臉一沉對旁邊的丁蘭英道:“晌天了,你倆看孩子做飯去,還等恁爺家去等飯”

    丁蘭英知道自己被連累,也不反駁,小聲道:“隊長還沒說下工呢。”

    張翠蘭道:“隊長又沒等你,你說憋不住去上茅房,他還跟着你”

    有記分員一起幹活呢,一般大家跟着隊長,幹多少都是有數的,只要跟上的就不會差太多,當然質量也要檢查一下,太差的還是會被扣工分的不樂意也沒轍,周誠志就是這個臭脾氣。

    丁蘭英就去叫張夠家去。

    還有一些家裏有孩子等着的也趕緊說一聲往家跑,喫奶的孩子等不迭,只有那些不是很忙又好掐尖兒說閒話的還跟在隊長後面風言風語。

    等陳秀芳好不容易跟上來,隊長才拉起哨子用力地嘟嘟一吹。

    衆人一鬨而散。

    那幾個女人還故意從陳秀芳身旁蹭過去,吳美英自然要刺兒兩句,“這些半截戶男人在城裏賺錢,輕輕鬆鬆一個月幾十塊,卻叫個半截子女人在家裏掙工分,連個半大孩子都不頂用,年底還不想少分口糧,這不是欺負咱們老實人,讓咱們幫着他們養孩子”

    陳秀芳聽得身子顫巍巍的,卻努力地挺着。

    家裏五六個勞力幹活掙再多工分也不是無限分糧食,而就算一個勞力幹活養六七口人,糧食也要給夠基本口糧,所以很多人都不樂意,認爲是自家替別人養孩子,少不得要風言風語或者幹活的時候磨洋工。

    要是那戶人家的確困難,生病殘疾的話,大家還落一個扶貧救困的美名,但是現在困難戶其實是男人在城裏拿工資女人在家裏幹活分糧食,他們家有現錢的所以,很多人就意見很大且有些嫉妒,不患寡而患不均。

    吳美英說出了不少人的心聲,有人不好意思明說這時候就附和一下,也有和陳家關係不錯的道:“他們家也拿錢買口糧的。”

    “那也是她應該的,又沒有全買上,不是還該着隊裏那麼多賬有人欠賬,咱們這些本來能分錢的也分不到,還不是咱們的錢”

    “人家二嬸子家被欠的最多。”有人回頭朝着張翠花說話。

    張翠花呵呵一笑,你以爲我樂意讓人欠可必須要欠你咧咧有用誰給送回來還是怎麼着她家說是每年除了口糧還能分三五十塊錢,結果被拖後腿的一平賬一分錢也拿不到,最後也只能在分燒火草的時候給點實惠,就這樣,村裏還有人攀比他們家分口糧和燒火草多呢。

    要認真算起來,從前年開始到現在隊裏也欠她家上百塊錢,這些錢也能湊活蓋三間房子了呢今年看樣子要繼續欠得更多。

    “二嬸子就是大氣,咱們村裏我誰都不服,就服二嬸子。”吳美英豎大拇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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