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輕笑道:“相爺,律法是人定的,當然就得完善與修改,再說了,與人方便與自己方便。這天都變化無常,何況人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相爺你說呢?”
裴堅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顧大人說的倒也有理,讓老夫想想吧!”
“謝相爺,那本官就仰仗相爺的支持了,畢竟犯連坐大罪的,百姓少的很,皇家亦不可能,本官也是爲了各位大人好,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裴堅淡淡地掃瞭如雪一眼,隨即呵呵笑着,昂首而去。如雪聳聳肩,暗忖這事應該沒問題,東方向宇就是個案例,關係到他們的切身,量他不支持。再則這些,是不是好人,有沒有危險自己心裏有數。好在,皇帝現在對自己的期望挺高,應該會答應。
皇帝一臉的心煩意亂,精神不濟,一早朝就手撐着腦袋,斜靠在龍椅上。這麼說,宮裏昨夜的確發生了大事。太監高聲道:“有事早湊,無事退朝!”
百里衡竟然連早朝也不來,百里溪新婚未到,如雪獨坐中間,實在有些尷尬,這兩邊的目光真是有些難堪。如雪上前湊請道:“臣有本湊,臣覺着律法因以民爲本,以實爲本,以時勢而訂。水可以載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朝廷就似舟,朝廷還是要與民寬政,才能長治久安。如今天下太平,無衆大事件,實在有缺公允,罪不及無辜,臣肯請皇上恩准,撤去連坐制與剮刑。”
百溪辛立刻反對道:“顧瀾,你也太擡舉老百姓了,區區百姓能反了天去。刑律嚴苛才能鎮住不法刁民!”
如雪心想合着你皇家就是連坐,也不會跟着一起死,說得如此輕鬆。從容不迫地道:“王爺,一個百姓是不足掛齡,一百個也掀不起巨浪,但是一千個,一萬個,十萬個呢?所謂蚍蜉撼大樹,不是誇張,而是實話。以德爲政,纔是舉國大計!”
百里辛的臉兒陰鷙黯然,目光陰冷。這方反對,那方裴堅站出來道:“皇上,微臣以爲顧大人所言有理,我東朔歷代皇帝都勤政愛民,國太平安,的確需以德爲本!”
皇帝思忖了片刻,點頭道:“準了,立刻下旨告示,撤去這兩項刑罰,退朝!”
皇帝不奈煩的揮手,快速的起身走了。如雪佯作慢吞吞的,又是拉靴,又是理衣服,直至官員都出了廳,從側門向皇帝的寢宮清安殿。
清安殿門前的玉階上,立着整整兩排的侍衛。如雪通報了姓名,走至門口,又由太監傳話。如果是真的,皇后可是兩條人命,不得不管。
“皇上,有旨,顧瀾見駕!”太監公鴨般的聲音傳遞而來。
如雪提起袍擺,一臉嚴肅的進門,也不得不嚴肅,這宮裏的氣氛實在是壓抑了。如雪低頭進門,請了安,皇帝淡淡地道:“還有何事要湊?”
“回稟皇上,臣見皇上早朝心神不寧,臣不放心,所以想來探問一下。不知皇上是身體不適,還是有什麼難事?有沒有微臣能幫上忙的。”如雪小心翼翼地探問道。
皇帝的些感動,下令道:“賜座,難爲你這孩子,還擔憂朕的安危。坐,跟朕好好聊聊,朕的確心裏煩悶的後。朕真是失敗,想治朝政與後宮一團亂麻,朕就不明白了,朕用心去改,爲何就不能如願?”
皇帝急切地道:“愛卿只管直言,朕赦你無罪,你們都退下吧,安德全把好門口!”
“是,奴才遵旨!”大總管安德全已是瞪目結舌了,年輕輕的,皇帝如此禮遇,怕是王爺也少有。不由地多看了幾眼如雪,眸中也多了一尊敬。
沉重的大門一關,房裏只剩下了皇帝與如雪兩人,如雪往前移了移凳子,輕聲道:“皇上,隔牆有耳,請恕罪!”
皇上的目光幾許慈愛,輕笑着搖了搖頭,也輕聲道:“說吧,你這孩子,倒是有趣!”
從一個皇帝嘴裏出來二次“你這孩子”,讓如雪有點受寵若驚,好像長輩與小輩間的談話。如雪淡笑道:“皇上,言歸正傳,微臣以爲,皇上當前最重要的,是控制京城的兵力,兵權在握,才能言出必行。然後是從後宮開始,從家開始治,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相信皇上,一定能扭轉乾坤的,再則,微臣聽說,西倉國年年招兵買馬,可見其野心勃勃。泰安國並非強國,所以我東朔國也應有緊急預案,再不能窩裏鬥,亂了朝綱啊!”
皇帝激動招手道:“來,再坐近些,朕心中所想,卻被你點得透透的。日後,朕一定要封你做丞相,你纔是我東朔國需要的丞相。”
如雪訕笑道:“這個,微臣做不了,微臣只喜破破案子,處理案件,一代賢丞,可是要處理各種關係,微臣最怕的就是這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了!”
“你覺着何人擔任御林軍統領,擔負京城安危之大任爲好啊?”
如雪鄭重地道:“寧王爺,唯有寧王爺!”
皇帝笑睨道:“跟你說話,朕就是覺着輕鬆,直截了當,明明白白。好啊,我東朔國後繼有望。來人,傳御林軍統領上殿!”
如雪立起,往後退了數步。片刻,門吱吖一響,一束光芒照了進來,隨即閃進一人,好似光芒四射。如雪定睛一看,竟是百里衡,不由地習慣性的,不可置信地指向了他,皺了皺眉。
百里衡淡淡一笑,上前請了安。皇帝呵呵笑道:“顧瀾啊,看來朕的眼光跟你一致的,君臣同心,不怕辦不好事啊!”
百里衡附和道:“父皇說的對,兒臣定會竭盡全力,爲父皇分憂!”
皇帝淡問道:“你倒說說,爲何唯有寧王可行啊?”
如雪側頭快速瞄了一眼百里衡,只覺這傢伙有些心花怒放,心想被人表揚,也用不着這樣開心,又不三歲小孩,這表情百里溪擁有,才正常。
“回皇上,據臣所瞭解,唯有寧王爺,一直淡泊名利,才能保證他忠實於皇上。再則微臣聽人說,王爺文武兼備,臣跟王爺相處多時,臣又是幹着識別人的事,是好是壞,臣對自己的眼光,還是有足夠信心的。”
“哈哈,衡兒願意出馬,朕也有了信心!你們兩個都是朕的親信,可要好好配合,一個幫朕管理好刑部,懲惡揚善,安撫百姓。一個幫朕護好京城之安寧。”皇帝越說越凝重,他自然知道其中不易,並不是希望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