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局，熟練地跟警員們打着招呼，本尼一路來到霍普的辦公室，推門而入，下一刻，他又關上門，退了出來。
“夥計！你在辦公室裏做了什麼！”
本尼隔着門嚷嚷道。
那股酸爽的味道彷彿穿透了單薄的木門，直往他的鼻子裏鑽，這讓本尼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換成是你在這裏面住上一個星期，你也會是這個味道的。”
霍普不滿地拉開門，將本尼拉了進去。
“諾亞他們一樣加班，我怎麼沒在他們身上聞到這個味道。”本尼捂着鼻子站在門口，堅決不肯再往裏面跨出一步。
“夥計，你真的該去好好洗洗澡了。對了，你那位祕書呢？”
霍普是有祕書的，只是那位祕書一直被當成接線員來用。
“四天前她就不肯進來了。”
霍普翻着白眼說道。
“不是說鮑勃的父母回來了嗎？我怎麼沒看到人？”
“呵，那兩個傢伙去找律師了。他們覺得我們的結案有蹊蹺。”
霍普冷笑着拍了拍桌上散落的文件，站起身朝着本尼走來。
本尼連連後退，舉手示意霍普停下。
“哇哦！夥計，停！快停下來！”
“請跟我保持一定距離，有什麼事兒就這麼說好了。我的鼻子已經壞掉，不想再賠上其他器官。”
霍普擡起胳膊聞了聞，疑惑地問道“有嗎？我怎麼沒聞到？”
“中國有句很出名的話，說的就是你。”本尼看着搭在文件箱上的半隻襪子以及丟在霍普椅子後面的內衣皺着眉說道“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入幽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
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
“說的就是你現在，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屋子裏呆久了，就聞不出臭味兒了。老天，喬伊不是來過的嗎？她沒有幫你收拾過嗎？”
“她收拾過一次後，浪費了我一晚上的時間找文件，所以。”說着，霍普聳了聳肩。
“既然鮑勃的父母已經走了，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你忘記了嗎？”霍普瞪大眼睛看着本尼，見本尼一臉疑惑，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夾遞給本尼“你們說的那個女巫。我仔細查了一下。有嫌疑的人員名單都在這兒了。”
本尼在兜裏掏了掏，翻出一雙之前在家裏隨手裝起來的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接過文件夾。
“好了，文件我回去看，現在你需要跟我回去，趕緊清理一下自己。我的天，你這個樣子，我很懷疑喬伊還會不會讓你進家門。聽着，夥計，在你清理乾淨確保自己身上沒有味道之前，一定不能靠近JK。”
說着，本尼拉住霍普的衣服開始往外走。
“現在得好好清理一下。爲了防止你被關在門外，我建議你先去汽車旅館清洗一下。”
霍普被拉着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宣佈下班，讓警員們回家休息，警局裏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幹嘛？”
到了警局外，準備上車的霍普被本尼關在了外面，他不滿地問道。
本尼指了指車子，發動汽車揚長而去。
“我在老巴里那裏等你。快點兒。聖誕大餐要開始了。”
霍普不滿地撇撇嘴，又一次擡起胳膊嗅了嗅。
“真的有那麼大的味道嗎？”
……
等霍普來到兩人約定的地方時，本尼已經替他開好了房間，正依在吧檯前跟老巴里家的小姑娘聊天，見霍普走進來，小姑娘皺了皺眉頭，不動聲色地往後躲了躲。
“霍普叔叔，你也是來開房間的嗎？抱歉，今天的房間已經滿了。”
“他用我開的那間房，那間房就是給他開的。”本尼連忙解釋道，隨手將鑰匙遞給霍普“快去吧。我在這等你。”
打發走霍普，本尼轉頭說道“別擔心，霍普只是來洗澡的，很快就能離開。到時候這間房你還能賣出去。”
小姑娘點點頭，探頭探腦地朝着霍普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時間在時鐘滴滴答答聲中緩緩走過，天很快黑了下來。本尼已經跟小姑娘從霍金斯一路聊到華府，眼看能聊的話題所剩無幾，霍普卻遲遲沒有出來，這讓本尼皺起了眉頭。
聯想到去年聖誕的冬至之神，本尼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去看看霍普。”
說完，在小姑娘怪異的目光中，本尼走進了旅館。
穿過一條燈光昏暗的長廊，本尼來到205房間門口。
“霍普！好了沒有！”
本尼拍着門問道。
房間裏沒有迴應。
等了一會兒，本尼又問了一遍，依舊沒有迴應。反倒是一陣低沉的“咕嚕咕嚕”的水聲從裏面傳來。
“霍普？”
依舊沒有迴應。
本尼轉身來到櫃檯前“你這兒還有205的鑰匙嗎？”
小姑娘搖搖頭“鑰匙只有一把。”
本尼點點頭，回到發=205房間門口，最後喊了一遍，依舊沒有迴應，這一次連水聲也弱了下來。
本尼不再遲疑，擡腳踹開大門，闖了進去。
“霍普！”
闖入房間，本尼有些傻眼。並不寬敞的房間內一片安靜，一陣陣霧氣瀰漫在整個房間，房間內並沒有開空調，顯得十分寒冷，水流從衛生間裏流淌而出，已經漫過大半個房間，霍普的衣服隨意地丟在地上，隨着水流的流動緩緩飄蕩着。
“霍普？”
試探地叫了一聲，本尼走進衛生間，臉色微變。
衛生間內的浴缸裏，霍普抱着一隻鐵箱，上半身連同腦袋一起沉在水裏，鐵箱壓在他胸口，一動不動。頭頂上，水龍頭大開者，滾燙的熱水嘩啦啦地流淌下來，將霍普身上的皮膚燙的通紅。
“fuck！！”
本尼連忙上前，喫力地將箱子搬開，扶着霍普出來，關上水龍頭後，抱起霍普來到外面的牀上蓋上被子，顫抖着手試探了一下呼吸，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緊抿着脣又摸了摸脖子，還好，還能試探出頸動脈微弱的挑動。
“霍普，堅持住！”
本尼擡手按在霍普胸口，星星點點的星光散落，緩緩融入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