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關進艾興之屋的最深處。
這裏都是經年老病人,有許多甚至他們的親人已經搬離了霍金斯鎮,但卻並未帶走他們。
他們就像被塵世遺忘了一樣,在艾興之屋最深處慢慢腐朽,爛掉。
艾興之屋最深處與外面的情況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這裏牆皮脫落,上面長滿了黴斑,一間間病房像監獄一樣,用鐵欄杆攔着,裏面是一張窄小的鐵架子牀,頭頂是馬桶,馬桶邊是洗手檯,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裏的病人也是形狀各異,有蹲在馬桶邊對着馬桶喃喃低語的,有扣掉牆上的黴斑往嘴裏送的,也有蜷縮在牆角以發遮面瑟瑟發抖的……
這些病人在昏黃暗淡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陰森可怖。
在走廊最盡頭,是一個特殊的病房,那裏不是用鐵欄杆做門,而是用玻璃完全將病房隔絕開來。
在玻璃病房外,還有一間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窗戶的鐵門。那是艾興之屋的人親身測驗出的安全距離。
那裏面關着的是最危險的怪物!
助手穿戴整齊,推着眼球瘋狂轉動的皮特來到鐵門前,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小窗上看了一眼裏面的情況,飛速收回目光。
掏出鑰匙,低着頭,將皮特放在玻璃病房外的隔間,助手逃也似的轉身趕緊離開。
“別走!”
“回來!”
“我要看看你!”
“哈哈哈哈哈~~~”
玻璃病房裏,一個額頭上豎起血洞的男人衝着助手大叫着,見助手落荒而逃,男子哈哈大笑起來。
他重新坐回地上,饒有興致地看向被丟在這裏不管的皮特。
“喂?醒醒!”
“別睡了!”
“Hello!”
“Hi!”
“WTF!!!”
“起來!別睡了!!!!”
男子從友好到暴躁,衝着皮特大吼大叫,然而皮特不爲所動,依舊躺在那裏,只有眼球瘋狂轉動。
男子趴在玻璃上,望着瘋狂轉動眼球的皮特,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我來看看,你到底是怎麼被人丟進來的!”
皮特的眼球轉動的更快了。接着,他的身體開始冒出淡淡的煙氣。煙氣逐漸增大,他的身體的一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焦變黑,直至徹底碳化。
此時的皮特的狀態,與那天從安吉維爾莊園擡出來時沒什麼不同。或者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皮特似乎很痛苦,他的眼球轉動的更加迅速了。
漸漸地,他身體的自愈能力開始發揮作用,碳化的部分化爲碎渣脫落,粉嫩的新肉重新長出來。
皮特的眼球轉動速度降低下來。
坐在地上的男子似有所感,目光從手中的書上轉移到皮特身上。注視片刻後,重新回到書本上。
皮特的眼球再次瘋狂轉動起來。
他的一半身體再次冒煙、變焦、碳化、脫落、再生。
…………
對於艾興之屋的事情,霍金斯鎮一無所知。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三月份。
天氣變暖,帶來的是新霍金斯鎮規劃改造工程的全面開工。
雖然他們在工程結束後就會離開,但這期間,工人們可以帶來不菲的收益。
本尼的餐廳跟酒吧更是火爆異常,整個霍金斯鎮的商業氣氛一下變得濃郁起來。
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中,一羣凶神惡煞的壯漢在一個光頭跟一個金髮帶領下,身後跟着形狀各異的女人跟孩子,浩浩蕩蕩地朝着本尼餐廳進發。
這羣人一進門,光頭迪頓跟金髮阿列克謝的彪悍氣勢立刻將客人嚇走了一大半。
剩下沒走的,基本就是獵人家屬了。
他們有的置若罔聞,好像他們根本不存在,剛剛就是一陣風吹開了餐廳的大門,進來一堆空氣。
有的端着盤子默默遠離,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
也有的笑着跟狼人們打着招呼,甚至熱情的詢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喫點兒。
狼人們神情嚴肅地擺手拒絕獵人家屬的邀請,來到櫃檯前站定。
“你好,找本尼哈蒙德先生。”光頭迪頓悶聲說道“我們約好的。”
喬納森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一堆的狼人,伸手指了指地下室入口。
早在一個月前本尼就交代過,狼人們可能會來找他,到時候直接放行,讓他們去地下室就行。
結果這一拖就是一個多月。
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的本尼害怕出岔子,特意交代了每一位值班的員工,結果他們依舊沒來,後來本尼自己都漸漸地忘記這件事兒了。
因此,當這羣人浩浩蕩蕩地走進地下室時,正在整理筆記的本尼是錯愕的。
他不明白這羣狼人跑這兒來幹什麼,他們又是怎麼知道這裏的。
對哦!
本尼恍然大悟,在狼潮時,他把這羣傢伙都抓到地下室關起來過。
也許他們就是這麼知道的。
隨後,本尼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一個月前,自己在街上遇到他們羣毆,發出過邀請。
“守護者先生,你好,這是我的妻子瑪格麗特。”
光頭迪頓憑藉顯眼的光頭成功吸引本尼的注意力,他擠開正準備說話的阿列克謝,拉着自己的妻子介紹道。
“這是我兒子,里約爾。”
提到自己的兒子,迪頓明顯很自豪,笑着咧開了嘴。
他兒子跟他差不多,剃着光頭,長得虎頭虎腦的。
這沒什麼好看的。
本尼關注的重點,是迪頓的妻子。
這位一直活躍在迪頓口中的神祕女人,手腕一定很高超!
本尼上下打量着迪頓的妻子。
瑪格麗特長得並不是令人驚豔的模樣,但卻很耐看,即使以本尼東方的審美觀,瑪格麗特也是個漂亮的美女。
至於在西方審美觀念中的美醜,聽聽右手吞嚥口水的聲音就知道了。
瑪格麗特身上有一種知性氣質,令人十分舒適。
很意外,她並不是本尼想象中的那種鋒芒畢露的女人。
“你好,守護者先生,聽迪頓提起過,謝謝你救了他。”
瑪格麗特笑着伸手,主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