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囁喏着沒有出聲，瑪格麗特則低頭看了看手錶，轉身朝着鎮子方向走去。
“到晚上了，我要回去給迪頓他們父子倆做飯了。”
“瑪格麗特！”
就在瑪格麗特越走越遠，身影即將消失在樹林裏時，史密斯開口叫住了她。
瑪格麗特站住，緩緩轉過頭來。
“修黎社的人正在清理獵人家族，你……”
瑪格麗特淡淡的“哦”了一聲，轉身消失在樹林中。
本尼十分確定，在史密斯叫住瑪格麗特的瞬間，他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抹神光，只不過那抹神光在史密斯提起修黎社後，就此消失。
她似乎對史密斯的態度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惡劣？
本尼這麼想着。
“如果沒事兒的話……”
本尼指了指瑪格麗特消失的方向，示意史密斯，如果沒事兒，他也準備離開了。
今天他真的是大開眼界。
先是奧菲利亞親口承認自己是阿爾吉塔克斯家族的人，然後是華府這通讓人看不懂的操作，接着是莫名其妙地聽了一肚子陳年舊事，又見識到史密斯這個一向強硬的老頭內心深處的恐懼。
這一天的經歷真夠豐富的了！
可惜他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做，否則他真想繼續待一會兒，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瓜可喫。
戰後的安排，凱特跟約翰的處理，尋找伊萊雯，救回迪恩，找到薩姆……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反而是眼前這幫子人的圍攏他最不擔心。
要打就打唄。
經歷了一整個地獄的惡魔反覆蹂躪後，本尼覺得自己已經無所畏懼。
大不了一連幾個裂空星屑將周圍清場。誰怕誰！
“等等。”
史密斯叫住了本尼。
“你是不是也跟瑪格麗特一樣，覺得我們是膽小鬼？”
史密斯苦笑着問道。
本尼凝視着史密斯，從他臉上看到了一絲期盼。
“不。並不是這樣的。”
本尼搖搖頭，否定道。
肉眼可見的，史密斯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但隨即，這一絲笑意被隨之而來的嚴寒徹底摧殘。
“我只看到了腐朽與陳舊。色厲內荏，以及傲慢與偏見。”
本尼繼續說着，殘忍的將史密斯最後一絲希望扼殺。
“我隱約明白你們想要做什麼，可是連提起的勇氣都沒有，這樣的你們，不管有再多的藉口，都只是藉口。”
“也許在你們看來，我是個一無所知的可憐蟲，東跑西顛，到處忙碌，根本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與徒勞的，也許你們就是這麼看待大多數人的。”
“但至少我沒有被擊垮。”
“我的養女伊萊雯丟了，我最好的朋友變成了怪物，他託付我好好照顧他的孩子，我也沒有做到，現在一個死了，一個失蹤。”
“就連霍金斯這座小鎮也一樣，從最初的裏世界，溫迪戈，狼潮，裏世界復甦，再到前不久的地獄之門打開，就算是現在，小鎮還被米軍圍着。”
“是伊萊雯他們關閉了裏世界的大門，是我們一起殺死了溫迪戈，是所有人的努力，一起挺過了狼潮……”
“每一次，災難總是掐準時間，在霍金斯鎮即將恢復時再度降臨，但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我們挺過來了，而且我相信，我們還會挺過去，最終活下來，讓霍金斯鎮變成理想中的樣子。”
“也許你們知道的很多，也許你們覺得我們都是傻瓜，那又如何？”
“史密斯，我曾經以爲你跟我們一樣，是個倔強的、樂觀的、要強的老頭兒，但事實證明，我錯了。”
“所以，史密斯，你們古老十三獵人家族究竟是什麼成色，根本不需要我這個外人來評判，早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你們自己，其實就已經有了答案。”
“我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
史密斯呆愣在那裏，臉上佈滿苦澀。
史密斯看在眼裏，絲毫沒有同情。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既然這樣，我以霍金斯鎮守護者的名義宣佈，約翰·史密斯，你以及你的家族，是不受歡迎的存在，從此以後，不許踏入霍金斯鎮半步……”
“等等！”
身後的聲音令本尼略微停頓，但他沒有理會，繼續說道
“我以霍金斯鎮守護者的名義宣佈，約翰·史密斯，你被驅逐了。”
這句話好像泄盡了史密斯全身最後一絲力氣，他瞪大眼睛望着本尼，眼神中的不可置信逐漸變爲哀求，他顫抖着嘴脣，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字。
最終，史密斯踉蹌着後退兩步，點點頭，輕聲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守護者閣下。請允許我與家人告別。”
說完，老頭兒轉身朝着樹林跑去。
“哈蒙德，你太沖動了，你根本不瞭解事情！”
奧菲利亞來到本尼身邊，望着老頭兒的背影，嚴肅的說道。
“奧菲利亞小姐，我叫本尼·哈蒙德，哈蒙德是我的姓氏，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用如此親暱的稱呼的地步。奧菲利亞小姐。”
本尼輕笑着說道“另外，我該回去了，我還有一大堆事兒呢。”
“對了，你，奧菲利亞·阿爾吉塔克斯，以及巫師隱修會的所有人，你們都被列入了不受歡迎名單。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出現在霍金斯鎮。”
“這次出手幫忙，我們心懷感激，但以後，希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奧菲利亞小姐，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
本尼一邊說着一邊超樹林方向走去。
“本尼！”
身後傳來奧菲利亞的喊聲，本尼轉過身，擡手一束灼熱的光柱發出，在奧菲利亞腳下劃出一道溝壑。
“奧菲利亞小姐，就算你口中的那什麼守護者之誓消失了，我這個守護者還沒死呢。”
本尼活動着手掌，雙目緊緊地盯着奧菲利亞的身影。
“還是說，你想見識一下你們一直滋滋追尋的巫術？”
“哈蒙德先生，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
根特來到奧菲利亞身邊，開口說道。
“希望你能給我五分鐘的時間，我可以解釋清楚，你應該是誤會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