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了嗎？”
此時蕭雲吸了吸鼻子，對北寧低聲說道：“這聲音其實是由無數尖銳的風聲構成，就好像有幾萬只小鳥在我們前面飛舞一樣。”
“活的東西？這還是我們進入這裏之後遇到的首例呢，雖然大概不是什麼好東西。”
北寧已經在調整自身的呼吸和姿勢了，她進入了戒備狀態，整個人的呼吸放緩，耳朵仔細捕捉着周圍的一舉一動。
手上的突擊步槍也在不斷照射周圍，觀察着他們附近是否有什麼異常。
但蕭雲反應更快一些，他突然擡起手中的槍，一手托住槍托，另一隻手扣住扳機，對着他們前方開始掃射。
耀眼的火舌從槍口噴射出來，將他的臉和上半身都照亮了。
而他射出去的子彈紛紛像是擊中了什麼東西一般發出了入肉的聲響，隨後便是一大片此起彼伏的詭異怪叫聲響起。
“我去！”
“這是.....長着翅膀的魚？”
北寧看着一隻滑到他們面前的怪物屍體，用側面的手機手電筒光照了照，做出了初步的結論。
蕭雲也在看着地上那具滑到他們面前的屍體，但他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十分嚴肅的在更換子彈。
爲了應對各種各樣的情況，在彈藥供應這方面蕭雲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他的彈藥後備足夠他接連掃射三個小時以上。
並且子彈的類型從普通的鋼芯彈到具有強穿透力的玻璃鋼鑽頭，應有盡有。
已經記不清上一次拿着機槍掃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蕭雲心中多多少少升起一絲懷念的感覺。
只是現狀實在不容許他去回憶曾經的經歷。
因爲他感覺得出來，自己剛剛那一梭子掃射干掉了二三十隻這樣的怪物，可他們前方刺耳的翅膀割開空氣的撲棱聲，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他們的彈藥儲備雖然足夠充實，但光憑他們兩人要想幹掉前面所有怪物，只怕是不太現實。
“怎麼辦戰神？”
北寧也預感到了情況不妙，轉過頭來詢問蕭雲的意見。
“鎮定一些，我在想辦法。”
即使是實戰經驗豐富的蕭雲，也沒有遇到過類似有着數十萬到上百萬敵人的場景。
儘管彈藥充足，但蕭雲還是考慮着可以不和它們起衝突。
畢竟現在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還只是百貨商場的一層，而他們要去的地方足足在百貨商場四層。
誰知道中間的二三兩層又有什麼怪物呢？
蕭雲往前走了兩步，這下他的肉眼都可以通過手電筒的光捕捉到那些在空中撲棱着翅膀的怪物了，它們揮舞翅膀的動作並不算快，飛行的軌跡也十分奇怪，似乎是一上一下的。
就像一個快要從半空中掉下來的東西，忽然有人託了它一把，把它又擡高了一段然後再次掉下來一樣。
很是詭異。
蕭雲想了想，從揹包裏拿出一疊A4紙來，隨後又取出一個打火機來，將撕下的一張A4紙折成紙飛機，然後點燃。
紙飛機點燃之後，火焰一下子照亮了他們周圍一圈。
蕭雲輕輕將紙飛機丟了出去，火焰灼燒的速度奇快，紙飛機還沒能飛出多遠就被火焰給吞噬了一半。
蕭雲扶着手中的槍，將手電的燈光對準紙飛機。
“嗷嗚嗷氣
....”
很快他們看到了那些長着翅膀的魚。
在紙飛機掠過的時候，它們竟然紛紛退避開來，發出一陣奇怪的嚎叫。
“它們怕火？”
北寧的反應不慢，很快反應過來，同樣撕下兩頁紙張，只不過她又脫下了自己身上的外套，用蝴蝶刀割下了外套上的一小塊布料，在捲成捆的紙張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之後才用打火機點燃。
她這麼一纏之後再點燃，果然耐燃了不少。兩人各自做了一根臨時的火把，快步朝着百貨商場的一層推進。
兩人辨認了一下百貨商場一層的幾個店鋪，分別是一家服裝店、首飾店、奶茶店和傢俱店。
十分鐘後。
蕭雲和北寧兩人重新出現在路口，只不過它們兩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蕭雲身上又多了一件羽絨服外套，脖頸和手腕處多了兩件首飾，手裏還多了一個木芯的火把。
就是看上去有點像是從某張牀的牀腳上砍下來的。北寧也差不多，只不過她的手裏還多了一杯奶茶。
“有點過癮。”
北寧喝了口，滿臉享受的說道：“以前一直很喜歡奶茶裏面瑪奇朵的味道，只可惜他們每次都只放一點，現在換做是自己來自定義，我加了足足半杯的瑪奇朵呢。”
蕭雲聞言忍不住苦笑起來，他們現在這幅樣子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即將衝向最危險戰場的一對搭檔。
反倒是像跋山涉水好不容易來到某個世外桃源旅遊的老夫老妻。
“這金龍裂隙實在是有些難以預料，不知道上面還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們，我能感覺到此行肯定不會一帆風順，所以還是多備一些東西在手上比較保險。”
蕭雲看了北寧一眼，見她乖巧的點了點頭，便深吸了口氣說道，“走吧，出發前往第二層。”
兩人來到了商場一層的扶梯入口，周圍飛舞着無數只密密麻麻的巴洛魚，彷彿一羣觀衆一樣看着火光裏的兩人。
兩人將手裏的火把和手機用布條和鋼絲纏繞了一下，給自己騰出一隻手後，才踏上扶梯。
雖然金龍裂隙外面的建築保存得還算完好，但這個百貨商場裏面卻不是這樣的。
這電扶梯已經磨損到幾乎讓人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樣了，不但沒有在運行了，甚至到處都是窟窿。
一不小心甚至會踩到那些結構不穩定的地方，一腳從扶梯上跌落下去。
“北寧，還好嗎？”
蕭雲走在前面，一手拿着手機照亮前方，一邊回頭看向落在後面的北寧。
“還可以。”
北寧喘了幾口氣之後，擡頭看着前面的蕭雲：“只不過，怎麼感覺哪裏有些奇怪？”
蕭雲聞言心裏咯噔一聲，停下腳步看了看周圍，搖搖頭茫然道：“哪裏奇怪了？”
“說不上來，感覺就像是......”
北寧糾結了一會後才說道，“對，感覺好像比起剛剛要安靜了不少。”
蕭雲這纔將目光投向周圍，經過她這麼一說，蕭雲頓時也有同樣的感覺。
儘管周圍還有不少這種長着翅膀的魚在飛舞着，但數量好像明顯比剛剛要少了很多。
“興許是飛累了，回下面的水池裏休息了呢？”
蕭雲看了一眼扶梯下方，他記得在他們走上扶梯之前下面有一個很大的水池子，可是現在看下去除了一片漆黑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或許吧。”
北寧想了想，覺得這個說法沒什麼問題。
但蕭雲的眉頭卻在這時候皺了起來。因爲這句話剛說出口，他本人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滋滋滋....”
他們周圍，這種長翅膀的魚不但肉眼可見的數量少了，就連叫聲也變得尖銳了一些。
蕭雲拿起手中的手電往前照了照，發現扶梯上同樣有不少這樣長翅膀的魚伏着，它們落在電梯上收起了翅膀。
顫顫巍巍的縮在縫隙或是角落裏，時不時發出兩聲細細的尖叫，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要說剛纔的叫聲是溫和低沉的，那麼現在它們的叫聲聽上去明顯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並且以蕭雲的角度來判斷，似乎還能聽出其中的.....慌張？
這種怪物竟然也有慌張的時候？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