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冷笑一聲:“赫連經武,死到臨頭還這麼有興致睡覺啊?不如去醫院檢測一下智商,
明白自己是什麼貨色,總歸死得明白!”
對面楞了一下,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哈哈哈哈,你說話很有趣嘛?想殺我儘管來,
我不信你能找到我的電話卻找不到我的住址,老子隨時等着你!”
蕭雲不想和一個瘋子爭吵,直接說道:“想不想取代封家的位置?哦,對了,想必一會兒你就會收到一個令你開心的消息,
忘了自報家門,我叫蕭雲,
想約你明天中午到這邊喫個便飯,來不來隨你,泄不泄露我給你打過電話的消息也隨你,拜拜,智商爲零的傻子!”
蕭雲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
看似瀟灑之際,氣勢心裏卻打起了鼓。
他可以和聰明人做交易,也可以和不太聰明的人談事情,因爲這兩種人的心理都有跡可循。
可和這樣一個只知道殺戮、如同野獸一樣的傢伙做交易,蕭雲還是第一次。
他不能猜測到這個傻子會不會真的繼續倒頭大睡,會不會真的把自己的消息泄露出去......
如果這個過程中有任何一點與她視線策劃的東西不符,可能這一系列的計劃真的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這一切,似乎只能靠賭?
蕭雲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有了丁開朗這個意外之喜,他真的有些害怕意外這個詞了......
......
赫連經武從柔軟舒適的大牀上坐了起來,身旁是一個妖嬈女子,那身材,全不似一個女人。
倒像是外國妞的身材上長了一副國人的面孔。
赫連經武的動作和說話聲已經將這個女人驚醒,她像一條慵懶的小貓一樣挪動了一下身體,卻又同蛇一樣纏在了男人的身上。
“怎麼了?似乎有人惹你不開心了?”
赫連經武猙獰的笑了笑,卻對女人刻意壓低了嗓音,儘量讓自己粗野的聲音顯得柔和下來:
“哈哈哈,沒事的,有一位我久聞大名的傢伙剛剛給我打來了電話......他找我。”
女人撓了撓頭,疑惑道:“他找你什麼事?”
“哦!”
赫連經武又拍了一下腦袋,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這個傢伙想請我喫飯,可卻罵我是一個傻子,親愛的,你說我要不要撕碎這個出言不遜、不懂禮貌的傢伙?”
女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目光憐惜的看了一眼這個被整個世界拋棄與嫌棄的男人。
那目光中滿是令人不可置信的愛意與甜蜜......
“親愛的。”
女人叫壽冰夏。
她伸出雙手在他的太陽穴輕輕揉了幾下,又在他黝黑粗糙的額頭上輕輕一吻,說道:
“剛剛的內容已經被你記下來了吧?你不妨轉述給我......我幫你分析一下怎麼樣?”
赫連經武嘿嘿一笑,似乎很爲這件事得意,又很享受這個“解密”的過程,頓了頓。
便像一個復讀機一樣重複了自己剛剛說的第一句話:
“給我一個這麼晚還打擾我的理由,不然無論你是誰,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
說完,他又開始模仿蕭雲的聲音,壓低嗓子,可以讓自己的音調聽起來更加逼真:
“赫連經武,死到臨頭還這麼有興致睡覺啊?不如去醫院檢測一下智商,明白自己是什麼貨色,總歸死得明白!”
壽冰夏在一旁插話道:“天哪,真該死!他居然敢這樣罵你!”
赫連經武忽然委屈道:“壽冰夏,他還有更難聽的話在後面呢......”
壽冰夏像一個安慰自己心靈受到創傷的孩子的母親,忽然將赫連經武摟進懷裏,將他的臉深埋進自己胸膛......
“親愛的。”
她輕輕說着:“不要難過...你要把你們的對話完整地敘述一遍。”
赫連經武卻沒說話,而是伸出了自己的舌頭。
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卻沒有阻止,反而輕輕弄起赫連經武的腦袋。
“吼!”
一聲嘶啞的聲音從赫連經武的口中發出。
還是這個夜空如墨。
無半點星光的壓抑之夜,只是寒風的呼嘯聲輕了許多。
這一夜似乎發生了特別多的事情,在以後。
有人提起這一夜的時候,總會說這就是一塊覆滅的基石,也是蕭雲在京廈市最爲濃墨重彩的一夜。
封天宇剛剛下車,身後跟着四五個家族子弟,胞弟封宏被他留守與家中。他沒有絲毫停歇,直接趕往醫院的病房。
在他來的途中已經接到消息,丁開元已經沒有大礙。
從急診室被轉往病房了。
他來次的目的,就是轉成看望自家多年的擡轎人,順道瞭解一下詳細的情況。
這一夜,封天宇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被束縛住手腳的瞎子,永遠都在處於一種被動挨打的狀態。
永遠都比蕭雲的行動慢了一步。
不行!
他必須擺脫這種局勢。
封天宇匆忙帶着子弟們來到了病房的長廊。
此時,醫院靜謐的夜晚裏,仍能看到是不是進出的護士的身影,已經病人撕心裂肺的咳簌聲。
這一切,都讓醫院看起來的靜謐與祥和變得那麼虛假和難過。
當然,這一切的痛苦,也包括守在病房前的丁家子弟。
十幾人,幾乎人人帶傷,安靜無言,或站或坐。位移相同的,就是寫滿在他們臉上的悲憤與仇恨。
封天宇下意識的緩了一下腳步,心頭一沉。他當然知道丁家人臉上的仇恨是衝着誰....
可是不由自主的,眼前這一張張年輕的面孔。
竟被他帶入到封家子弟的身上...這其中有他的大兒子、二兒子,以及衆多侄子。
漲價的慘劇會不會發生、降臨到他們頭上?
這個可怕的念頭嚇了封天宇一跳,他趕忙神經質的搖了搖頭,摒棄雜念,來到了病房門口。
他的靠近,終於讓一羣失了神一樣的丁家子弟有了反應,一下子將他圍了起來,眼光熱烈。
“封叔!你一定要爲我們丁家報仇啊!”
“是啊封叔!我們家主都被他帶走了......嗚嗚,至今生死不明!”
“殺了蕭雲!我們要報仇!”
“封叔救救我們丁家!”
“封叔叔,求求你了。”
哭訴接連成片,止也止不住,勸也勸不停,直到幾個護士跑來警告,病房前纔算是得了片刻安寧。
封天宇看着原本一個個心高氣傲。
氣勢如狼似虎的丁家兒郎居然因爲一個蕭雲就變成現在的模樣,心中不勝感慨,大有脣亡齒寒的感覺。
年輕人不懂事,丁家與封家相互依存,你們丁家倒了,封家的戰力憑減三分之一。
蕭雲不拿他來開刀就已經很好了,他怎麼報仇?
心中如此想、如此感慨,可面子工程不能落下,封天宇和藹的拍了拍身旁青年的肩膀,苦口勸道:
“封叔一定會替你們報仇的,你們放心,我們兩家向來一衣帶水!但同時你們也要記住,
你們是丁家的希望,丁家的未來,你們絕對不能因此消沉,丁家的未來還要靠你們壯聲勢!振作起來!”
“封叔!”
封天宇一番話說的眼含熱淚,聲情並茂,一下子把丁家子弟唬的滿心感動、熱淚盈眶,恨不能立馬去提刀殺敵。
封天宇見目的達到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好孩子,咱們還沒敗呢!我現在去找開元談些事情,你們也快回去休息吧,這裏用不上這麼多人。”
丁家子弟齊齊點頭。
封天宇嘆了口氣,可算是打發了這些滿腔熱血不明事實的傻小子。
一敲門,便直接進來,看到了躺在牀上,渾身纏着繃帶兼吸着氧氣的丁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