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嘚嘚
兩人小腿抖動的很厲害，牙齒更是響個不停，緊握的手掌越繃越緊，甚至要將彼此的骨頭捏碎。
呲呲
紅藍光束緩緩的從兩人身前劃過，短暫停留後消散一空，隨後眼前龐大的機械轟隆隆運作起來，紅彤彤的血肉直接從漏斗下方流出，進入模型，在短暫的加固之後，形成了兩具人類模樣的屍骸。
一臺滿是手指的亡靈機械走出來，同時而出的還有一張完好的人皮，將屍骸包裹住，剪刀快速遊過，手掌機械開始快速進行縫紉。
滋滋滋
激光滑過，將邊角料剔除乾淨，裹上皮層的機械向前推送，砰砰，如同蓋章一般，亡靈機械將兩個眼睛和滿嘴牙齒直接鑲進了嘴裏，隨後開始一根根的鑲嵌骨骼，填充經脈，然後將生靈必須的心臟脾臟塞進入。
最後對整個胸口進行縫紉，然後導管注入，黑紅色的血液款款的注入屍骸之內，瞬間，本來安靜的屍骸竟微微顫動了一絲，隨後緩緩睜開眼睛，耳朵輕顫了幾下，經過短暫檢驗後送進營養倉中。
營養倉中正是萬方領主和黑紗領主兩人，盯着一模一樣的自己，同時愣住了。
“這是我們”，根本不敢相信，可眼前的傀儡比他們還要真實，此刻如果李震顫殺了他們，這兩個人完完全全能夠取代。
李震顫點了點頭，“不錯，是你們，不過也可以說是你們的替身。”
“翡翠領主，什麼意思”
“你看到了，這裏就是厄運家族控制的地下工廠，不過現在是翡翠嶺的了，我需要找到更多的工廠，你們三個的身份已經探明，是厄運家族最外圍的探子，我需要你們打入厄運家族內部去。”
“你讓我們當間諜”，萬方領主驚愕叫道，“李震顫，那可是厄運家族啊，我們連炮灰都算不上。”
“我知道，就是因爲你們連炮灰都算不上我才用你們，這是你們的劣勢同時也是你們的優勢，你們這樣的外圍成員在厄運家族應該沒有具體備案，也更容易幫我獲得想要的祕密。”，李震顫笑道。
“可我們根本不可能觸碰到最核心的東西。”，萬方領主說道，“李，即便我們有這個能力，可到時候真找到了，估計霍金斯也完了。”
“那是我的事，你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我現在並不是徵求你們的同意，而是給你們一個機會，要麼執行任務，要麼真的被他們代替。”，李震顫走到營養倉前，“放心，我可以讓你們不死。”
“什麼，保證我們不死”
“不錯，算是你們執行任務的報酬吧，如果你們同意，我會馬上切割掉你們一小部分的靈魂，如果你們隕落的話，我會將這部分靈魂注入到軀殼中，你們便會在這裏重生。”
“這真的嗎”，兩個人不敢相信，這簡直不可思議。
蝮蛇指了指自己，“你覺得我是怎麼活過來的。”
“你”，萬方領主看着蝮蛇，“你死過”
“不只是他，我也死了。”，海因平淡笑了笑，“就在找到這裏前，我們遭遇到了赫拉厄運，身體直接被毀滅乾淨，但我們的靈魂被老闆保存了下來，現在用的便是這座工廠製造出來的，很不錯，我想如果這具身體老了，我還可以用一具新的，當然這有一個後遺症，我的一部分靈魂被老闆掌控着，等同於我不能違反老闆的命令，他隨時隨地可以讓我灰飛煙滅。”
說到灰飛煙滅，海因異常隨意。
兩人靜靜的看着李震顫，他們需要儘快做決定，如果真的將靈魂割讓出一部分，便等同於完完全全將自己出讓給了李震顫。
着他們才能活着，讓他們當狗就必須是狗。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領主，享受慣了榮華富貴，平日裏不知有多少奴隸伺候着他，別看海因說的那麼巧妙，說到底也是將自己轉變成了李震顫的奴隸。
“對不起，我們拒絕。”，萬方領主直接說道，“李，我知道你會殺了我，但我求你放過我的家庭，說到底我們並沒有真正危害過翡翠嶺，相反我們積極推廣了翡翠嶺的政策，照顧了翡翠嶺的商人。”
“你們共同的意見”
“是的，我們...”
“不”，突然，黑紗領主說道，“那是他的，李，我願意將靈魂割讓出去，執行這個計劃。”
“你”，萬方領主看着黑紗，“真的願意成爲奴隸”
黑紗領主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共同語言，徑直從高臺上走到李震顫面前，“李，我已經準備好了。”
李震顫手掌落在對方腦袋上，手掌中心一道王座顯現而出，隨着王座越來越真實，在王座之下，黑紗的模樣越發清晰起來，隨着靈魂抽取完畢，黑紗跟着海因走了出去。
萬方領主看着李震顫，竟害怕起來，他現在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李，我...”，他也想和黑紗一樣，可看到李震顫的王座竟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放心，我說過我們是朋友。”，李震顫平靜的笑了笑，“我不會殺你的，不過爲了防止這裏的祕密泄露出去，我需要清除你一部分記憶。”，說着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希望你能記得，我把你當成朋友。”
還沒等萬方領主回過神，李震顫猛然托住對方腦袋，不同剛纔，飄散出的事一團漿糊模樣的東西，在手指纏繞了一圈後，緩緩流入一個藥瓶之中。
“帶他走吧”
蝮蛇領着懵懵懂懂的萬方領主走了出去，當然這位領主的命運交給他了。
至於是死是生，這不應該是自己老闆操心的。
李震顫看着這個龐大的地下工廠，心底暗暗佩服，這只是赫拉厄運剛剛修建的傀儡工廠，真不知道在烈日大陸經營了幾千年的地下工廠會是什麼樣。
這是機會，翡翠嶺完全獨立於世界樹的機會，看了一下手錶，午夜了，不知不覺自己的婚禮竟過完了。
怎麼感覺這麼累，總覺得自己的婚禮是爲別人過的，瞧着滿滿一屋子的亡靈機械，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是的，刺激
少了一些真正刺激到李震顫內心的東西，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讓老李有點麻木了，此刻他高高在上，卻很難能夠讓自己過的高興起來，那個願意爲了幾個銅子費勁腦汁的李震顫已經不存在了。
如今根本不需要他做什麼，大把大把的金錢都會向着翡翠嶺流進去。
亡靈工廠很安靜，也只有這個時刻李震顫才能安靜的想一些事情，他知道從這個樓梯走上去又要面對這個競爭殘酷的世界。
他想放棄，可又不想和萬方領主一樣，因爲他比誰都明白生靈的本身就是競爭，無論是在田園還是在都市，競爭充斥在生靈社會的每一個角落。
確切的說應該算是一種天性。
噹噹噹
鯨魚酒館外，午夜鐘擺的聲音悠悠傳了進來，李震顫站起身重新打量了一眼這座地下工廠，臉上無奈的笑容早已被一股子自信所代替。
“這是我想要的。”
靜靜的對自己說道，隨後邁開大步沿着階梯走了上去，隨着李震顫的離開，地下工廠的光線也緩緩暗淡，樓梯緩緩消失，但在這座安靜到極致的工廠中，似乎有一具白骨死死的注視着李震顫的背影，不住掙扎卻震盪出一圈圈白骨虛影，如同一尊巨大的白骨山脈，在那無數的白骨虛影之中，一具具殘缺骸骨靜靜佇立。
仿若恆星般永不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