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坐柚子的亡命摩托，巴洛已經習慣了很多，但下車後還是覺得身體有些翻騰。
“是巴洛普立辛嗎？”一名助理看到巴洛來了，上前問道：“我想請問一下，這裏冬天怎麼辦，靠空調嗎？”
巴洛還有些暈乎乎的，他盯着助理看了好幾秒，皺着眉張大了嘴：“蛤？”
助理：“……”
“空調還不夠麼？”巴洛聲音擡高了點，“我就這麼點兒錢，暖氣供不起，而且還是帳篷，烤火也燒不起。”
助理被巴洛的話嗆了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自己的思路，振振有詞道：“這正是我們在這裏的原因。”她遞上一份清單，“請您看下這個，這是接下來的改進計劃。”
巴洛隨意掃了一眼，網絡寬帶、改建平房、增設暖氣或壁爐——
他看不下去了，無奈道：“我哪來這麼多錢？沒人餓死就不錯了。”
“錢這方面不用您擔心，克總會幫您處理好的。”助理彬彬有禮道。
“克總？”巴洛挑眉。
“就是波伊爾克先生。”助理解釋道。
“老子正要找波伊爾克那個混蛋！”巴洛罵道。
就在這時，救助站的門簾被拉開，一隻氣質略顯稚嫩的狼獸人鑽了出來。
那是一種柔和卻不柔弱的特殊氣質，沾染了很重的少年氣息，眼睛裏藏着很有潛力的光斑。
他面帶溫柔的微笑，對巴洛說道：“找我什麼事？”
“你說讓我親自挑人的，我當初只選了三個人！”巴洛惡狠狠道，“這些多出來的是怎麼回事？”
雖然很氣憤，但巴洛還暫時不能提老太太的事情，於是只能先拿這件事出來說。
“要讓這裏變得和其他救助站比起來有點競爭力的話，只有三個人怎麼夠啊，大笨蛋，”波伊爾克依舊笑得和善，口齒清晰地說道，“我始終允許你親自挑人，你現在可以去參觀一下他們的工作成果，只要有一點點不滿意的地方，你可以立即開除任何人。”
這個老狐狸，真是太會說話了。波伊爾克的這句話聽起來簡直像在寵自己，這讓巴洛的氣立馬消下去了一大半。
助理微微一愣，意識到自己的飯碗被轉移到了巴洛手中，有些不安地看了巴洛一眼。
“閉嘴吧你，別說的好像這權力是你給我的一樣，”然而巴洛也不是一般人，沒這麼好騙，他輕輕拍了波伊爾克的腦門，絲毫不領情，“我依舊是這裏的創建人和管理者，我本來就能讓他們隨時滾蛋。”
巴洛粗着喉嚨，粗獷不拘小節的聲線讓他聽起來就像個來打劫的土匪一樣不講道理。
波伊爾克大笑：“你真是太可愛了。”
巧了，這位克總口味獨特，偏偏喫巴洛這口。
助理趕緊上前看了看波伊爾克的額頭，關心道：“您沒受傷吧？”
“他沒怎麼用力，我也沒那麼嬌貴。”波伊爾克笑了笑，“你去忙你的吧，我陪他就行。”
他偷偷給助理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有什麼事他擔着，不會無緣無故開了你的。
助理這才放下心，微微頷首，識相地離開了。
“再說了，我什麼時候說要和其他救助站競爭了？”巴洛道，“我這裏建立起來的時候二十人，以後還是二十人，永遠都是這二十人。我不想亂七八糟什麼人都收進來。”?
這個擋風的大帳篷，當初是巴洛和卡兩個人搭建起來的，搭了整整一個下午。
有時候哪兒破了，漏風漏雨了，整個屋子的人便都團結了起來，忙裏忙外地一起想辦法堵住那個口，忙完之後互相慶幸歡呼，這也是一種窮人們共同戰勝困境的幸福感。
“好，聽你的，不競爭，”波伊爾克說，“但是改成平房，他們也會住的更舒服一些。”
巴洛走過一塊補丁，輕輕拂過它，心裏說不出的感覺，他想要邁向更好的新生活，可是又留戀舊生活的點點滴滴小確幸。
他想變得有錢嗎？
當然想，不然他也不會去跳脫衣舞。
“怎麼了，捨不得？”波伊爾克笑笑，輕輕拍了拍巴洛的肩膀。
巴洛哀愁地看了他一眼，怕說出來顯得矯情，於是選擇了沉默。
巴洛沒有要真的刁難工作人員的意思，畢竟他們也只是受命工作的出氣筒。而且這幹才一天，救助站根本看不出多大變化，無非就是整潔了一點。
“老太婆，我來看你了。”巴洛蹲到婆婆身邊，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塊巧克力，笑道，“噓，偷偷給你帶的。”
老太太笑道：“昨天怎麼沒來啊。”
“忙呢。”巴洛道。
“我的美瞳用完啦，下次給我買點新的。”老太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一把年紀了！還戴美瞳！”巴洛大笑。
站在巴洛身後的波伊爾克眉頭微微一動，開始認真地觀察老太太紫色的眼睛，不料卻和老太太對視了一眼。
他急忙移開視線，面無表情地看向其他地方。
“巴洛啊，南橋的事情，你知道嗎？”老太太問道。
“嗯，冒協新聞登出來了，好像還鬧的挺大的。”巴洛盤腿坐到了老太太的地鋪邊。
老太太不說話，剝開巧克力的紙殼，慢慢放進了嘴裏。
“哦對了，”巴洛想起了什麼，說道，“過幾天我要出去一個禮拜，到時候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先跟卡說一下。”
“哦？去哪？”老太太問。
“我不是新加了個冒險隊嘛，就今天來看過你的那位，他就是我隊友…”
“誒，我知道，挺機靈的倆小夥子！”老太太眉飛色舞，“啊喲喂！那隻兔子啊，個頭大的呀！”
“嗯，過幾天我們會一起出去做個任務，”巴洛想了想，隱晦地說，“你一個人在這裏要注意安全哦，年紀大了摔一下碰一下可不好玩。”
波伊爾克聽出了巴洛的言外之意，下意識低頭，卻又與老太太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老太太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淡定道：“嗯，我知道啦，我自己會小心的。”
紫瞳嗎……
紫瞳是非常罕見的瞳色。波伊爾克皺眉，他好像還見過一位紫瞳，但實在想不起來是哪位了，回頭得託人查一下。
2
斐揚地洞的石頭上，長着大大小小的熒石簇，這讓分明不會有光照的洞穴到處充滿着淡淡的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