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
船伕們隔着不算寬的河流,互相吆喝着,家長裏短的閒聊聲穿過橋洞,交相呼應。
水鄉走到盡頭就是另一條主路,汽車呼嘯而過,能一瞬間把人從悠哉的水鄉給帶到繁忙的都市。
“坐小船回去吧?”
“嗯。”
遊河烏篷舟的生意很好,小舟似乎也沒有身高體重限制,只要排個隊就能上。
克里斯扶着篷框上船,一坐進裏頭,便覺着世界都停了下來。
篷子將雜音都隔絕在外,唯有鳥叫蟲鳴穿篷而過,日光打不着他,涼風卻能吹過他。
烏篷將偌大的世界圈出了一塊小天地,彷彿一篇名畫。
正當他還在內心感慨“舟行碧波上,人在畫中游”時,小船忽然一陣劇烈的晃動,船上另兩人發出驚呼,而克里斯只是淡淡地往船頭看了一眼,哦,果然是比格斯上船了。
奶油色的巨大兔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船上的人笑笑,儘量輕手輕腳坐到了克里斯身邊。
烏篷不夠高,他只能彎着腰弓着背,那姿勢看起來委屈極了,他卻樂呵呵的,一邊牽着克里斯的手,一邊探頭出去看河面。
“你不難受嗎?”一名狼獸人忍不住道。
“我都習慣了,嘿嘿...”比格斯憨笑兩聲,“我這體型,經常會碰到這種困擾。”
那狼獸人不吭聲,右手撐着篷頂,對船伕說道:“老闆,我幫你把這船篷加高點可以嗎?”
“那真是再好不過咧~”船伕笑道,“不過不要高過2米哦!不然過不了橋洞啦!”
狼獸人比了個ok,便掏出一塊金屬,藍光意思意思亮了幾秒,烏篷便改造完了。
烏篷沒有被破壞,而是散了開來,疏而不漏地蓋在了金屬上面,起到了隔熱的作用。
“......”
比格斯和克里斯互相看了一眼。
“澤基斯老師?”
狼獸人聞聲回頭,用一種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們。
船篷裏出現了詭異的沉默。
十秒後,狼獸人一挑眉,說道:“你們有事嗎?”
比格斯呆了一下,立刻激動道:“啊啊啊終於找到您了!我已經來這兒找您一個星期了!!”
3
布萊恩站在臥室裏,看着兩張分開的單人牀,擼起了袖子,準備把它們拼成一張大牀。
巴洛聽見了牀挪動的響聲,回來一看,牀已經拼在了一起。
“你準備跟我一起睡啦?”巴洛道。
“嗯,一起睡吧。”布萊恩看着巴洛,忍不住笑道,“6年了,終於能一起睡了。”
“你去休息吧,我來換牀單。”巴洛開心地說道。
“你才需要休息。”布萊恩笑道。
“......”巴洛忽然又覺得沒那麼開心了,“以後一週不許超過3次。”
“嗯,3次夠了,1次2天。”布萊恩笑笑,抱起被子放到墊子上。
巴洛:“你笑得怪嚇人的...”
布萊恩把牀單丟進洗衣機,倒洗滌劑和柔軟劑,按下開關,洗衣機開始運作。
陽臺上還晾着前天洗的衣服,巴洛騷氣的揹帶褲和襯衫,自己的T恤和衛褲,還有蘭徹斯平時訓練用的布制肩甲。
他收了衣服,氣定神閒地坐在沙發上,一件件地疊,曬着初春的陽光,聽着洗衣機運作的聲音,聞着乾淨衣服的芳香,享受着這一刻的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疊完衣服,他小心地抱回臥室,結果一開門就看見牀單像張飛餅一樣在巴洛指尖高速旋轉...
“你在幹嘛!?”布萊恩驚呼。
“練習轉手絹兒——”巴洛笑得像個二傻子,“今年我要上春晚!”
布萊恩:“???”
布萊恩只想嘲笑自己方纔的天真,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和這弱智在一起不可能的。
“好傢伙,今年春晚沒你這節目我可不看。”布萊恩笑了,“別玩兒了!快點鋪好!”
他不想被牀單糊臉,只能低着頭進臥室,拉開抽屜放好乾淨衣服,這纔開始戳巴洛的腰窩,哭笑不得道:“別玩啦!等下弄髒了今晚就沒法睡了!”
“啊,我們就這一條牀單?”巴洛詫異道。
“是啊,這唯一的一條雙人牀單還是酒店備的!嘿!”布萊恩跳起來救下牀單,揶揄道:“我們同居到現在也纔不到1年,誰能想到我這麼快就和你這智障睡上一張牀了。”
這話不假,雖然他們相處了6年,但布萊恩去年7月才從普冒畢業,現在纔剛剛4月,真的連1年都不到。
巴洛不服道:“你才智障。”
布萊恩:“你智障。”
巴洛:“你智障。”
布萊恩:“你智障!”
巴洛:“你智障!!”
布萊恩:“你最智障!!!”
巴洛:“你天下第一智障!!!”
布萊恩作勢把牀單往墊子上一團:“那你別跟智障睡!牀給我分開!!”
巴洛:“我不,我就愛和智障睡!”
兩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撓癢喫豆腐,摸着摸着就親上了。
“嘶——你壓着我毛了!”布萊恩推開巴洛,皺着眉頭揉揉自己頸部的毛。
“天熱起來了,該剃了吧?”巴洛道,“順便把你的秋膘冬膘也減減。”
“這膘是我想減就能減的?”布萊恩邊說邊開始鋪牀,“明天去剃毛,去市區的一家店,我有會員卡,完了順便逛逛。”
“我還沒見過你們剃毛呢,”巴洛笑着扯開牀單,幫他一起鋪,“剃的時候會要脫光嗎??”
布萊恩一臉莫名其妙:“爲什麼要脫光??”
巴洛:“你身上的毛不剃嗎?”
布萊恩:“那最多也只脫到胸口,其他地方的毛週期短,不容易長長的。”
巴洛:“那尾巴和jiojio呢?”
“尾巴的毛也不太長,jiojio我一般自己修...什麼jiojio,腳腳...”布萊恩說完又覺得不對,“腳!都讓你帶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