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18章 第 18 章
    韋泱恍惚遊離的從外賣員那取了一盒鹽焗雞腳,一盒炸花生米,一打啤酒便用腳勾着門框關上了。

    他的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着,回想剛纔的一剎那,眼前的賀卿,那麼近的距離,韋泱一想到這個畫面,整個人都沸騰了一樣,整顆心都快得要跳出胸腔。

    我要是再靠近點,再靠近點……會不會……會不會就那啥了?!那啥啊……韋泱越想心思越亂,情緒管理瀕臨有生以來最大的失控挑戰。

    韋泱自己越是這樣就越是害怕被賀卿看出不尋常,他並不想打破現在的相處模式,他是樂在其中,但也受其所困。韋泱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這一連串的表現與反應,彷徨忐忑不知如何,悵然若失不知爲何。

    韋泱垂着頭看着手上的一打啤酒發呆放空,他腹誹道:我要平靜下來,平靜下來,平靜下來,重要事情唸叨三次……韋泱重重的呼出一口氣然後又深深的吸一口氣,像瀕死的魚張開嘴跟腮似的,感覺自己有點暈跟累就是了。

    韋泱故作輕鬆的走到茶几前,把東西一股腦全部擱上面,然後對着坐在電腦前的賀卿喊了一聲:“賀卿,晚上11點有球賽,一起嗎?”

    韋泱嗓音敞亮,似乎越大聲越能掩飾他內心的凌亂越能緩解尷尬的氣氛,至少他看上去安然自若了許多。

    賀卿端坐在電腦前沒動,他輕“嗯”了一聲之後整個小居室裏除了他繼續敲打鍵盤的聲音就再沒有其他聲響。也許是靜謐得有點透不過氣,韋泱想看看手機刷刷新聞什麼的,也好找點話題聊。

    一刷新聞印入眼簾的就是整屏的勁爆八卦消息,某某某三棲當紅炸子雞爲愛出櫃的一系列跟蹤報道,韋泱本來剛被賀卿那一眼看得都失掉了三魂只剩七魄,這下七魄都跑了,人家是當紅炸子雞,他是炸“寄己”!

    韋泱被賀卿一個近距離的對視“炸”了……簡直秒殺。

    “爲愛出櫃”……臥槽……韋泱滿腦子的四個大紅字——“爲愛出櫃”,視頻畫面里正在報道的是兩個長相不俗的年輕藝人一臉幸福的笑對着那些□□短炮的閃光燈跟話筒在接受採訪,說什麼的韋泱其實沒很認真的聽。

    看着看着他怎麼覺着整個畫面主人公開始換成都賀卿跟他的臉似的,韋泱整個四分多鐘視頻就聽到了這麼一句:“我們彼此都認定對方是我們想找的那個人……”

    這句話已經類同我們所說的“我愛你”那麼平常但聽了還是讓人心悸不已的一句。

    韋泱掐了掐自己的臉,哎喲,疼,果然是幻覺。甩了甩頭,韋泱揉了揉眼睛再去點開視頻,發現視頻裏的還是那兩個年輕藝人原來的模樣。但是他們說的那句話卻給韋泱非常深的印象。

    刻骨而銘心……我想……找的那個人……

    爲了阻止自己腦袋的無限“代入”韋泱搔了搔腦袋,把手機屏幕一按,閉上眼,一言不發!

    魏陽的冬天有一半的時日都是浸泡在溼冷空氣裏,天總是被厚厚的烏雲遮得昏昏沉沉。整個城市好像被籠罩在一個大型灰色水晶球裏,灰沉爲了這裏的主要色調。

    在市郊一棟大型私人別墅的院落在這樣的季節裏卻別有洞天,花開滿園,跟這個灰沉天氣完全不是一個色調。

    偌大的院子種滿了一種藍紫色的繡球花,據說這種花叫“無盡夏”,一團團一簇簇,滿眼小花朵圍成一個球狀,顏色豔麗卻透着三分天真可愛,看着也叫人滿心歡喜。還有爬滿整圈鐵柵欄的爬藤月季花,品種繁多,且都開的極盛,好像分毫不受魏陽的季節跟天氣影響,處處芬芳,有白的白臥龍、紅的御用馬車、粉的安吉拉、紫的紫袍玉帶……它們各自各精彩,朵朵盡放生命力,別有自己的一翻風采動人。

    有兩個人影都在這花海簇擁中,一個正在拿着花剪再修剪花枝,一個在院落裏的歐式涼亭把玩手機。坐在涼亭裏的是個看不出年紀的男子,穿着一襲質感極好的復古繡着金絲封邊長褂,他正在玩手機上的“消消樂”遊戲玩的不亦樂乎。

    突然,遠處飛來一隻鳳頭百靈鳥落在涼亭裏浮雕懸樑上,突然朝坐在涼亭裏的男人後腦勺撲扇着黃褐色的翅膀叫喚兩聲:“鍾樾樓!鍾樾樓!!”

    鍾樾樓正在低頭衝關,沒興趣理會這隻有着漂亮的羽冠鳳頭百靈鳥。

    鳳頭百靈鳥看鐘樾樓無關痛癢的頭也不擡,繼續大叫:“鍾樾樓,老婊崽!鍾樾樓,老婊崽!”

    鍾樾樓依舊不擡眼看鳳頭百靈鳥,只是挑了挑了眉,便快速從袖中飛出兩葉銀牙彎葉飛鏢直取百靈鳥命當是“打招呼”。

    今天的鐘樾樓跟往日人前的鐘樾樓明顯不一樣,無論外在亦或內裏。

    現在這個鍾樾樓模樣顏值可以說比人前時高出許多,人前的鐘樾樓是特意化成如此大衆化外貌方便他接觸洽談現時代的生意業務,人後的鐘樾樓,也就是現在這個纔是他真實面貌,像極現在時下流行“女裝大佬”那些男生一樣媚骨萬千。

    他根本不需要化妝,就這個臉已經夠模糊性別。

    鳳頭百靈鳥看着鍾樾樓不說話就開打的作風覺得實在是有辱斯文。

    鳳頭百靈鳥“噗嗤”翅膀拼命飛閃躲避,還沒來得及竊喜躲過上一秒的劫殺,這銀牙彎葉就在下一秒突然迴旋殺過來,這對飛鏢放佛長了眼睛似的,能夠自己定向追蹤,眼看這刀葉馬上就要絞上這鳳頭百靈鳥的頭,鳳頭百靈鳥嚇破膽大叫:“上君,救我!”

    鍾樾樓此時把手機扔在茶桌上,立馬放出另外兩個銀牙彎葉飛鏢再度殺向鳳頭百靈鳥。鳳頭百靈鳥也不知道是跟鍾樾樓結的什麼怨什麼恨,能讓人家非要滅了你不可……

    鳳頭百靈鳥感覺這回肯定要涼涼,身首異處了,用一對翅膀捂着自己的鳥眼——死就死吧,但是死前它還是要再嚎一嗓子:“上君,救我!”這垂死的吶喊。

    正在修剪花枝的那個男人聽見百靈鳥的第二聲絕命呼救,便停下手上動作,輕嘆一聲,迅速剪了四條嫩綠的繡球花枝條輕輕一揮手,四條嫩枝好像有了生命似的,帶着它們的使命,居然分別飛向四個方向,生生的飛截了精鋼製作的銀牙彎葉鏢,保住了百靈鳥的鳥頭。但是鳳頭幾根冠羽卻被羽尖未能倖免,被削成平頭,這下估計該改名叫“平頭百靈鳥”。

    平頭百靈鳥驚魂未定,用翅膀做模做樣的“抹了一額頭冷汗”……真的是嚇死寶寶了。

    男人捧着一大束剪下來的安吉拉月季跟藍紫繡球花向涼亭走來,他身形非常修長高挑,臉非常白,白得不帶點常人應有的血色,長眉秀俊入鬢,眼睛細長眼尾精緻如剪秋月,眼瞳顏色非常少見,淡綠帶點灰,有點像貓眼石似的,細窄秀挺的鼻樑,薄脣,長得極俊也但極邪魅。

    這種邪魅是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如果說賀卿是天上下凡的謫仙,氣宇軒昂。那麼這個男人就是地獄上界的妖孽,邪魅妖冶。他的邪與魅是渾然天成,而且是男女通殺的那種。

    上君,“道上人”稱“無上君”。據千年修行的百妖壇大事錄記載:無上君姓崔單名熠,據說前身是女媧煉石補天時遺落人間的一火靈石,後經過吸收賀蘭山脈的天地靈氣日月精華,遂化人身,後被被賀蘭山神洪義老祖收爲義子曾歸位上神,尊稱斕冥上神,無上君在賀蘭山上建了一座神宮,三界均稱其爲斕冥上宮,後不知因犯何事被撤去神位,下凡入世後不能再用上神尊號,道上的各路人馬依舊尊稱他一聲“無上君”,地位可比凡間帝皇,所以叫“無上”……年歲不詳,背景不詳,靈力修爲不詳……據聞武力值……深不可測……

    鍾樾樓滿臉不在乎的打了一個哈欠,彷彿剛纔差點發生的殺鳥慘劇跟他毫無關係一樣。

    平頭百靈鳥看到這般姿態的鐘樾樓簡直怒火中燒,但是技不如人,還是忍字當頭,鍾樾樓看見這個邪魅的男子走近,給他斟滿一杯紅茶,擡起眼眸開口道:“上君,賀卿那邊……”

    彷彿猜到鍾樾樓想說什麼,崔熠對平頭百靈鳥伸出手,平頭百靈鳥飛到崔熠的修長蒼白的食指上,得意的擺弄姿態。鍾樾樓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與殺意,真是討厭極了這隻破鳥。

    “按兵不動,阿樾。”崔熠語氣很柔,聲音不大。

    鍾樾樓沒多說什麼。崔熠看着這鳳頭百靈鳥的冠羽都被削平,不忍,伸出手去摸摸百靈鳥的頭道:“輝月,來,把這捧花插在客廳那個茶色花瓶上。”

    話落瞬間,平頭百靈鳥化爲一個長相秀美的少女,畢恭畢敬道:“是!”

    輝月精靈般的大眼睛用餘光去掃鍾樾樓,趁着崔熠拉開凳子瞬間對鍾樾樓做了一個鬼臉:略略略……鍾樾樓做勢要飛出飛鏢,輝月抱着花立馬轉身就逃命去了。

    崔熠輕咳一聲,鍾樾樓立馬回神,對他道:“我想再去撩一下那個小警察。”

    看到鍾樾樓急切的眼神,崔熠不慌不急的道:“世事皆有定數都有劫數,阿樾切莫操之過急。該遇到的終歸會遇上,無論過百世或者渡千年。”

    說完,崔熠淡漠的淡綠色眼瞳悠悠的看着鍾樾樓,從座位上傾了半個身位,低聲的說:“就像我和你……”然後輕輕的在鍾樾樓額前落下一吻。

    無論過百世或者渡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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