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20章 第 20 章
    到了韋泱跟賀卿去看公益古董展會這天,韋泱起了個大早,洗洗刷刷大半天,換了一身灰白小格襯衣打底,藍紅相間V字淺領白色針織毛衣外加寬鬆款卡其色羊毛長大衣,深藍的九分牛仔褲,露出一節小小白皙的腳脖,一雙黑灰白色相間老爹鞋,平時怕冷怕到極致的人,今天卻特別“愛美”。

    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韋泱從鏡子櫃取了一副金色框無度數韓式大圓眼鏡戴上,額前的碎髮不長不短剛好恰到好處點綴了光潔的額頭,皮膚狀態優質,這一身乾淨自然,活脫脫一個陽光帥氣的大學生模樣,韋泱對着鏡子笑了一個,忒是滿意今天自己這一身“約會裝”。

    噢耶!心情真的是好!很好!非常好!

    韋泱雄孔雀開屏立馬上線:“瞧我姿色還是很ok。”

    說完抻了一下衣服,旋轉了一圈,妖嬈的擡了一下下頜,果然是戲精本精。

    韋泱利索的開了洗手間的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賀卿正坐在客廳擺弄韋泱買回來的連環扣。

    看見韋泱“開着屏”帶着強悍的“宇宙最帥”BGM似的出來,迎頭看過去。

    韋泱自信滿滿面帶韋氏“靚絕這條gai”頂級笑容,走到賀卿前,在方寸之地的客廳裏,旋轉了一個圈,擺了四個方位四個不同款不重樣的偶像嘻哈pose給賀卿“開開眼界”,最後定住正面,韋泱歪着半個身子,雙手叉着腰,斜着頭挑眉看賀卿:“哥帥嗎?”

    “……”賀卿還沒來得及思考組織什麼樣的語言來回應。

    韋泱就搶着說:“我知道你想說哥很帥,其實不用含蓄的。哥就是帥!”

    隨即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頂深棕色牛仔帽自顧自戴在頭上,閉上眼,又跳了一個“太空步”,定住又扭頭騷到極致半瞌眼睛用手指着賀卿說:“是不是給哥帥到了?”

    說着又側着臉,用手從自己仰着漂亮線條的側臉往下到側身,勁脖,胸,腰,臀,腿一溜水的自摸下來。

    賀卿像看大戲一樣看着韋泱,這看得眼睛都發直了,危襟正坐,靜靜的呆呆的全世界都模糊只有眼前這個“偶像大師”是聚焦清晰的。

    “……”

    “是不是給哥帥呆了?嗯?”韋泱矯揉造作的追問賀卿。

    “……”

    “帥不帥?”

    “……”但賀卿依舊一言不發,面如沉水。

    哎喲,給個迴應能怎麼滴?哥都這麼show給你看,還被你這麼冷場,尷尬癌都要犯了!

    韋泱又等了一會,看賀卿還是像個無暇仙君玉像似的坐那,好一會都沒憋出半個字,韋泱就來了勁頭想逗逗他出口悶氣。

    讓你悶騷不給哥捧場,說兩個字能死你啊?!哼!看我的!

    韋泱想到就做,腦中閃過一個惡作劇念頭,他突然張開雙臂學着京劇花旦原地打側旋轉起來,然後踢着小碎步,唱着國劇裏頭那些個打羅敲鼓的“鐺鐺聲”,蹭到賀卿身上直接長腿一邁胯一擡跨坐了上去,韋泱整個屁股毫不客氣的就端放在賀卿坐的併攏筆直大腿上。

    他們兩人姿勢從側面看去曖昧不明。窗戶外面投射進來的陽光潤的韋泱整個側影朦朧又柔和,頭髮睫毛的黑都被沖淡,成了淺褐色泛着黃白的光圈,卡其色大衣因爲韋泱打側旋轉了幾圈,都從肩頭滑落下來被他撐在手肘關節處。

    韋泱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突然伸出雙手一推端坐得腰桿跟旗杆似的賀卿一把,賀卿順勢就倒壓在沙發靠背上,半個身位陷進柔軟的沙發裏,眼睛左顧右盼的瞟了瞟韋泱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韋泱用右手捏着賀卿的下巴,打鐵趁熱:“嘿,小哥哥,問你話呢,我……帥不帥?”

    賀卿像個人偶似的點了點頭……

    韋泱滿意的笑了一下又用手指摩挲着賀卿下巴,又把眼鏡拉下一些卡在自己鼻樑中間,挑着眉,凝着眸,盯着賀卿說:“那小哥哥喜歡嗎?嗯?”

    此時韋泱渾身散發着邪裏邪氣,魅惑力十足,像極了古代那些煙花柳巷裏狐妖所化的眼中仿若含桃花一樣的小倌。

    賀卿本是已經垂眸不再看着韋泱,而是盯着韋泱那雙正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手,恰逢此刻他聽見韋泱的話,遂又再次擡起眸,捕抓到韋泱眼中的洋洋得意。

    在這一瞬間,賀卿暗想扳回一城的念頭佔據了他的腦袋。

    突然,只見賀卿從沙發背上正了正腰板坐直了,陽光投射到他眼睛裏,瞳仁被陽光映的顏色淺淡如琉璃,分明清亮得好像有股能透視人心的力量。

    賀卿本來垂在身側的手,一手摩挲上了韋泱的腰背,一手去摘掉了韋泱卡在鼻樑上的眼鏡,而後不斷的逼視着韋泱,臉靠得越來越近,脣也靠得越來越貼,韋泱這時看着賀卿這波“操作”,也有點招架不住,悻悻的想逃,還沒來得及動作,便給賀卿鉗住下巴,賀卿沉聲開口道:“那這位小哥可喜歡嗎?”

    “?”喜歡……什麼?是喜歡我嗎?還是問喜歡你嗎?

    這個答案模棱兩可沒有言明的撓癢癢的問話讓兩人之間那曖昧不明的情愫再次滋生縈繞開來。

    賀卿這樣的冷峻又極富有挑釁意味的眼神,韋泱覺得自己瞬間要沉溺在其中。賀卿用性感磁性的嗓音繼續撩撥韋泱:“小哥不答麼?”

    “小哥”不是不想答而是沒空思考,滿腦子都是賀卿的他感覺到自己被“反調戲”了。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強中自有強中手。

    但韋泱本着作爲“打不死的小強”的人生座右銘,這些又算什麼。

    韋泱雖然被賀卿的突然轉變的風格氣勢壓得有點懵,但他也在謀劃着“反擊”。

    賀卿脣中噴出來的冰涼氣息在韋泱脣邊輕佻浪浮的遊走着。這個俊朗的“登徒子”真的是演得“入木三分”……

    其實那人那脣就在眼前,韋泱很想,非常的想再靠近一點再一點,看着這個又涼又軟的脣。韋泱心想,這親一下……不會怎麼樣的……就親一下……一下下。

    既然賀卿如此“盛情邀約”那麼韋某人就“恭敬不如從命”……

    這個罪惡的念頭最終在一分鐘後把韋泱腦子裏本來就不多的理智給打敗了。

    韋泱伸出雙手穩穩的捧住賀卿的臉,甩下一句“讓哥輕薄一下!”的話,就精準無比的親了下去。

    如想象般如憧憬般如記憶中的甜美觸感瞬間充盈了韋泱心頭。

    “……”

    賀卿只是沒想到他自己僅是起了心思跟韋泱“較勁”卻不曾想被韋泱“假戲真做”這一招拆得自家擂臺秒成廢墟。

    韋泱像是親吻什麼珍貴無比的神聖之物一樣,閉着雙眼,輕啄又輕吻,溼潤又親暱的觸感讓他忙乎所以。

    這天地之間彷彿一切都與他沒關聯,他只想跟眼前的人浸在這纏綿悱惻的遊戲裏。繾綣旖旎,柔情蜜意。

    男的又如何?只剩個魂魄又如何?最先動情的人往往最無情……那是誰先動情……

    冰涼的氣息跟溫暖的氣息在咫尺之間輾轉交換,陽光從他們交疊重合側影縫隙間透了出來,讓這一切親密無間有了象徵意義似的。

    他們之間彷彿被一個無形的繭束縛在一起,悄無聲息又依依不捨,脣貼脣分,輕捻纏綿。

    韋泱的手微微顫抖的捧着賀卿的臉,無論彼此距離是隔重山還是隔層紗,賀卿都心有餘悸,韋泱的脣瓣溫熱也暖不了他只是一縷孤魂的現實。

    賀卿生前有多少不甘心,現在有多少不敢想。

    他心底浮起曾無意間看到的“雞湯推文”裏這麼的幾句,頗有點雋永的意味:“本是青燈不歸客,卻因濁酒留風塵。星光不問趕路人,歲月不負有心人……”

    賀卿覺得這裏說的有他有韋泱,不歸客,留風塵……趕路人,有心人……

    如果一切到最後只能換來一聲嘆息,那麼現在所有的一切意義何在?

    賀卿想,我只剩下一縷魂魄,再壞的結果又能如何,灰飛煙滅?但韋泱不同,他的人生從開端就是一個人支撐着自己走到如今,他是活生生的人。

    事情發展的方向越來越超出賀卿所能制衡的範圍……對韋泱的情感,他從不去細想,他只是覺得他應該如此做,他所做的只是他想給予的,他不想做的就是他不想給予。

    自私還是自以爲是,評判的標準,誰又能又個精準的參考答案?

    恰在此時,韋泱的手機鈴聲響起,一串激盪人心蕩滌靈魂的《98K》進行曲十分符合本人的風格,本來靜謐美好的氣氛也被打破了。

    那不間斷的鈴聲轟炸着人的精神跟耳膜,賀卿微微蹙眉睜開了眼,拉開了一些跟韋泱貼的太緊的距離,輕聲細語的喚了韋泱一聲。

    “韋泱……”

    “嗯……”

    韋泱還閉着眼,無意識的哼了一句,睫毛輕顫,呼吸有點亂,因爲他心跳的非常快,他十分沉醉在這種柔軟溼潤的觸感中,讓他有種錯覺他跟賀卿心與心的距離只剩下一步之遙,只要這一步跨越過去,彷彿一切就水到渠成。

    賀卿輕輕的撫上韋泱的脊背用指腹來回若有若無的掃,他繞到韋泱耳邊:“你的手機一直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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