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22章 第 22 章
    韋泱如遭雷劈一般整個人魂不守舍,肢體動作癱瘓,臉部表情僵化,原來一切不過是自己腦補過了火。

    韋泱內心被咆哮帝附身似的正崩潰吶喊:上帝啊……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

    我太難了……這都什麼該死的!

    賀卿若有所思的忍着笑意把圍巾給木頭人一般的韋泱圍上裹好,再給他把羊毛大衣的牛角扣一顆顆細緻的扣上。

    而後,他擡眼看了看牆上小豬佩奇掛鐘的時間,又回頭看了看韋泱這種石化狀態,聽着窗外呼嘯的寒風吹得窗戶“哐哐”直響。

    賀卿思來想去還是怕在路上時韋泱又給凍着了,只好給韋泱從衣櫃裏拿了件厚羽絨帶上,然後拉了一把還沒回魂的韋泱,順手“牽”了出門啓程去古董文物展會。

    一路上韋泱就像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喪家之犬,他的沮喪氣場與外面陽光正好的冬日格格不入。

    韋泱腦海裏只剩下那棵已經被天雷劈得黑焦乾柴一樣還冒着滋滋碳火煙的“愛情小苗”。

    燦爛陽光照不進他的心,猛烈寒風也刮不進他的心,人生的“大起大落”誰都有……他從天堂到地獄也是一秒之間的事。

    韋泱可是爲了今天的“約會”提前做足功夫,前天就問了魏一凡借了他的愛車做交通工具,待他們上了車韋泱機械式啓動後,韋泱就什麼都不想說,就端着滿臉“世界我最慘”的晦氣,安靜的做一個不撩也不聊的“老司機”。

    賀卿也實在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古人的心思有時候沒現代人那麼多“雜亂無章”的“旁支橫條”念頭,韋泱想他做的,他照做了,韋泱希望他做的,他也照做了,但是賀卿還是不敢跟韋泱“正面交鋒”,就怕不小心“踩雷”冒犯刺激了他。

    明眼人一瞅韋泱就知道他心裏憋着火,但無處發泄,他也不好對着賀卿發脾氣,明明剛剛纔親着嘴都挺美的muamua的人,啊,不,鬼,怎麼突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間歇性失憶!裝大尾巴狼?還笑?笑給sei看?!

    韋泱把着方向盤剛把車開上內環道,心裏越想越窩火,看着今兒路上也沒什麼車,要知道這些城裏人都趁着假期外出遊玩,早在昨天都啓程了,所以現在城裏倒是清淨不少。

    韋泱正心煩氣躁索性就一腳下去猛踩油門,一把飆車去了。那輛明黃色間着黑色條紋的酷似大黃蜂跑車帶着轟鳴聲在魏陽內環路上一騎絕塵。

    魏一凡的可是改裝跑車,這點速度不算什麼,但韋泱現在演繹的並不是《速度與激情》,他是《速度與悲情》。

    韋泱表情冷淡如水,他手指不停的在方向盤上點着節奏不明的節拍,車廂裏除了聽到車發動機的聲音就什麼都沒有了。

    過了不知多久,韋泱叫了賀卿一聲。

    “賀卿!”

    “嗯?”賀卿如坐鍼氈似的應了一聲,扭頭看着正在緊盯路面情況的韋泱,從韋泱高潔的額段到柔潤深邃的眉眼,秀挺的鼻樑,緊抿的雙脣,再到潤柔的下顎線都被他都崩得很緊,所以當韋泱什麼都不說也不帶任何表情時,他側臉那種淡漠冷峻,非常讓人心生距離感。

    韋泱心情很糟糕,賀卿知道……

    韋泱用眼尾餘光瞟了一下導航,又垂眸看了看油箱指示燈,把着方向盤拐了一個彎,就把車開進服務區,等待加油。

    待把車停穩,韋泱聲音再度在壓抑的車廂內響起:

    “賀卿,我們親了嘴,對嗎?”

    “……”賀卿輕點了一下頭,默認。

    好,看來也不是嚴重的間歇性失憶者。

    “嚴格來說,事情也因我而起,我有責任。剛纔那種狀態,你別告訴我,你沒感覺?”韋泱端着警察審犯人的架子審着賀卿。

    他一手搭着方向盤,一手按在賀卿坐着的副駕駛位上,他手指只需要再往前一些就能觸碰到賀卿的肩頭。但韋泱就停在這個位置上,側着頭,眼神凌厲的盯着賀卿,表情嚴峻不帶一絲往日的嬉皮笑臉。

    韋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非常的急躁,滿腔的憋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以爲他可以置之不理,至少沒搞清楚自己對賀卿何種心思前,他並不想理清楚。

    但是如果他們之間這些若隱若現半沉半浮的曖昧不明情愫繼續半吊子吊着,他也覺得自己像卡進一個死衚衕,進退不得,更加辛苦。

    韋泱現在就想把事情說開,說清楚,大家整理好各自思緒跟感情,不然兩個人怎麼坦然相處?難道真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賀卿沒去看韋泱,也沒說什麼,只是安靜的垂下眸。

    韋泱知道他不想糾纏這個話題,但是韋泱焦慮心情就像加了火油的篝火堆一樣,越燒越旺。

    這時服務區加油站的服務員剛好敲響了韋泱的車窗,讓他把油箱門打開並問韋泱需要加多少油,韋泱按下車窗,抽了五百出來給服務員又再度關上車窗,把一切吵雜的窗外之音都隔絕。

    “賀卿,我對……你的心思,你知道嗎?”韋泱說完覺得自己挺可笑,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只要不是木頭人,都能感知得到。

    但是賀卿對他的好,他同樣也一樣感知的到,真真切切。至少,在韋泱看來,賀卿不算無動於衷。

    “知道。”賀卿也不打算一直沉默,他並不想觸怒韋泱。

    賀卿的坦誠讓韋泱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動一些。

    “那你呢?你對我呢?是什麼心思?如果你覺得我們——”韋泱話沒來得及說完,賀卿少有的出聲打斷了——

    “韋泱……”

    “好,你說……”韋泱沒好氣的對賀卿揚了揚手。

    賀卿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把臉看向車窗外那些在道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平靜的說:

    “你可知曉我只剩個魂魄,儘管我還有靈力修爲,但我已是一個死去數百年的人……”

    聽見賀卿這麼說,韋泱瞬間覺得自己get到明白了在他們之間那道看不見又不能跨越的鴻溝是什麼!

    “可我不介意——”

    “韋泱——”賀卿再一次加重語氣出言打斷韋泱:“我們之間,只要是你覺得開心的,我都會隨着你,只要我在,我能,我定盡力而爲。若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想過麼?我只剩個魂魄……我能奢想得到什麼?我什麼都不能給你。”

    一縷孤魂獨自在暗無天日裏度過七百多年光陰,這種孤獨這種無助這種黑暗就是對他來說就是如墜入萬丈深淵。賀卿所受屈辱與苦痛試問又能有誰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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