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27章 第 27 章
    大年二十七,韋泱輪休,跟賀卿說出門去打拳,其實是去見人。

    韋泱好不容易從家裏翻出鍾樾樓的名片,掃了上面的二維碼加了好友,很快,鍾樾樓就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韋泱並不想跟他多廢話,覺得很多事必須面談更妥當,他再次約了鍾樾樓去上次那個茶藝館。

    鍾樾樓卻說讓他直接到他家找他,最近他都被禁足了。

    按照鍾樾樓發過來的定位,韋泱開着車就過去了。

    看見那麼大的別墅大門前還有那些在嚴寒中綻放的月季花,韋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進到另一個時空。感嘆一下貧富懸殊,韋泱伸手就去按門鈴,誰知道這手還沒碰到門鈴,那院落的大門“咔”的一聲自己開了。然後景象電光火石間就蛻變成別墅的實木大門,這仿似好萊塢大片的橋段韋泱這段時間也慢慢開始熟悉。

    韋泱有點迷茫又有點尷尬的探頭探腦剛想推門,誰知道鍾樾樓突然從內裏打開了門,紮實的嚇了韋泱一跳。

    鍾樾樓還是那副美成仙古裝打扮,依舊讓人驚豔“女裝”大佬模樣。他笑笑的看着韋泱,做了一個“請”的邀請姿勢!

    韋泱白了他兩眼:“你就不能換一身正常的來見客?”

    韋泱出其不意的問起這話,鍾樾樓卻是斬釘截鐵的答:“不能,我是見客,又不是接客,你管我穿什麼?”

    聽着鍾樾樓吊兒郎當的聲音,韋泱心情浮躁:“你這人說話怎麼那麼討厭?”

    本走在前面帶路的鐘樾樓聞言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韋泱,挑着眉說:“我說,小韋警官,你是來幹嘛?有求於我就先擺好自己的姿態,ok?”?

    “你還不如用那副江湖算命人皮呢,看着你這樣,我彆扭!”韋泱也毫不客氣,甚至一點點讓步的意思都沒有。他繼續道:“你不是賀卿的‘師叔’嗎?你們應該是來自同一個時代背景,怎麼你說話這麼的討嫌?賀卿說話可是家教涵養都好的很。”

    鍾樾樓勾了一抹邪魅的冷笑走到韋泱面前:“再逼逼我就請你滾蛋,好走不送?”

    “……”識時務者爲俊傑,韋泱暫且壓下滿腔怒火。

    鍾樾樓領着韋泱一路來到會客廳,這別墅裏韋泱除了見到鍾樾樓就再沒見過其他人。

    待他坐定,他又四處張望,鍾樾樓從廚房裏端出茶水:“你別好奇了,這房子就我跟我男人住,沒別的‘生人’……”

    說罷,鍾樾樓垂眸一笑,這笑的韋泱背脊發涼。

    “我跟我男人?”我去,說的那麼自然,敢情不單單是個女裝大佬還是個基佬,那沒別的“生人”……韋泱大概猜到鍾樾樓想表達什麼,畢竟賀卿跟他同屬一門派,料想也是修靈驅魔一類的“特異人士”。

    韋泱輕咳一聲,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鍾樾樓翹起二郎腿坐在韋泱對面:“說吧,找我什麼事?如果你是要賣鐲子,我們能聊,如果是別的,那就得看我有沒有興趣跟你聊。”

    韋泱百思不得其解怎麼鍾樾樓就對天靈鐲那麼執着:“你怎麼對賀卿那鐲子興趣那麼大?”

    鍾樾樓用看一個智障的眼神看着韋泱,不緊不慢的道:“那鐲子還有法力,必須封印了,不然被居心不良的人挪用那就不得了。”

    韋泱心道就知道你沒個正道的:“你不是說是贗品麼?”

    聞言,鍾樾樓放下二郎腿,站了起來走到韋泱面前:“我是這麼說,可你也沒上當不是嗎?實不相瞞,我們的責任就是封印這些還流落在坊間的上古神器。”

    韋泱半信半疑擡眼看着鍾樾樓。

    鍾樾樓對上韋泱的視線,冷不丁說了一句:“你……的確跟那姐弟倆有幾分相似。”

    韋泱早就習慣被別人行注目禮:“誰?”

    瞧見韋泱一臉好奇,鍾樾樓接下來的話沒把他給嗆死:“你相好的姘頭!”

    這話又觸動到韋泱的死穴,他暴跳如雷道:“喂!你個死人妖說話少陰陽怪氣的。我不許你侮辱賀卿!”

    鍾樾樓也不是省油的燈,人妖二字也是他的死穴:“你丫說誰人妖?!誰侮辱他?你不信可以自己去問啊?看他怎麼回答你!”

    “……”韋泱有點心虛別開臉避開鍾樾樓投過來的目光。要是能這麼直白的質問賀卿,他早就問了,只是他害怕這樣會刺激到賀卿,萬一賀卿就不再現身了?

    但鍾樾樓這人就是這樣,如果你踩到他的尾巴,他就追着你咬半刻不放鬆:“你不着了他的道嗎?喜歡賀卿?我就不懂你們這些人都怎麼想的?天底下放着那麼多人看不上,非看中他!”

    賀卿已經是韋泱的白月光,在他的心裏,他特殊的存在跟地位是肉眼可見。趁着這場談話還有迴轉的餘地,韋泱想岔開賀卿這個爆炸點:“我來,不是跟你爭論或者吵架,我想知道溯月鍾是不是在你們這?”

    鍾樾樓好像早就知道韋泱是爲何而來,但是他對賀卿的成見之大也在韋泱意料之外。鍾樾樓那噴火的眼神稍稍收勢,還沒來得及回答。

    倏忽間,偌大的客廳響起另一把低沉的男聲:“是……這位小哥怎麼知道溯月鍾?”

    崔熠抱着一大捧月季從偏門緩走了進來,韋泱第一眼就覺得此人身量非常高,而且膚色太白,雖然五官非常精緻,但卻不像尋常人,倒是像個妖化的人……至少不屬於人類級別的。

    但韋泱的直覺告訴他,這是個管事的……

    所以韋泱毫不猶豫的就抓住這機會:“您好,冒昧打攪,我是賀卿的朋友,我叫韋泱,我是爲溯月鍾來的。”

    很少凡人會知道上古神器,所以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崔熠把月季小心的放到花瓶裏,搬弄好才轉身正對韋泱禮貌的說:“願聞其詳。”

    韋泱把自己的來意跟目的都一五一十跟崔熠說了,崔熠沒回應他是好還是不好,只是說有些事還沒調查清楚,無法做出進一步計劃跟行動。

    韋泱心知此事絕不簡單,只能夠一步步來所以他也沒執着於一時半刻,他禮貌的道了謝便告辭了。

    回程路上,他耳邊一直迴旋這鐘樾樓的話“相好”,會是個怎麼樣的“相好”,自己較之是更好還是更差?這個相好說準確點應該是“前任”。

    這個“相好”在賀卿心裏佔了幾成位置?他們認識多久,他們經歷什麼……隱約間,韋泱覺得有種叫“嫉妒”的情緒在左右他的思維。

    恰在此時,車裏的MP3播放着流行音樂,唱的具體什麼韋泱沒留意,但是這幾句歌詞卻像被烙鐵一樣烙在他心間:“我們就像沒分開過~重複着彼此的生活~誰先服輸認錯~誰開口的灑脫~沉默是愚蠢的答案……”

    心煩,韋泱二十多年人生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頭有事悶得他說不出話來。

    韋泱一副萎靡不振吊死鬼樣把車開回家,心事重重的上了樓,甫一開門就看到賀卿站在窗臺邊低頭看。

    韋泱輕呼出一口氣換了一副精神些的面貌喚了他一聲,賀卿回頭,溫柔的眼神瞬間就把韋泱受挫的心撫慰了。

    “回來了?一直沒看見你身影。”

    原來賀卿在等他,擔心,所以站在窗臺邊向下找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韋泱把圍巾解了下來放在衣帽架上,換上拖鞋:“喔,今天開車的,沒騎車。”

    賀卿轉身向韋泱走來:“餓了嗎?把飯食給你熱了可好?”

    想來已經是華燈初上了,滿腦子顧着想這個想那個,都忘記餓這回事。韋泱迎着這句暖心的話,徑自走到賀卿面前,伸出雙手,摟上賀卿的頸項,如釋重負的把頭抵在賀卿的肩窩上。

    嗅着賀卿的味道,韋泱心情舒暢了點。

    賀卿這般心思縝密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今天的韋泱不比往日:“這是怎麼了?在外受了委屈?”

    韋泱悶着聲晃了晃腦袋說:“沒有,就是想喫你豆腐而已!”說完自己啞聲就笑了,肩頭一顫一顫的。

    賀卿聽不大懂這話的意思:“豆腐?”

    但韋泱並沒爲他解答,就這麼安靜的抵在賀卿的肩頭上,良久,他輕聲的問:“公子可曾婚配?嫁我可好?”

    賀卿被他從天而降的一句,激得恍了神。呆呆的立在原地。

    這個如畫如玉的公子,嫁我可好?患得患失的感覺再一次襲上韋泱心頭,又酸又澀。

    賀卿輕輕拍了拍韋泱的頭,給予無聲的安慰,但沒正面回答韋泱的問題,韋泱從他肩窩處擡起頭,賀卿能看得見他睫毛輕顫,眼底熒光閃爍,如他所想的,韋泱下一步就是把自己溫柔的脣貼上他的涼脣。

    只有這樣,韋泱那像被懸在懸崖上的心才能稍微安定一些。對於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卻又愛裝我一切安好的人來說,抓緊那點小小星火,就是他全部期待所在。

    不能說鍾樾樓的話沒有刺激到他,只是韋泱看着大神經的人其實很敏感,只是善於在人前隱藏敏感,但在自己最信任的人面前,他又笨拙的想告訴這個人,我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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