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泱聞言也實在無話可說,鍾樾樓話落間他眼光自然而然就瞟到賀卿那廂去了,短髮的賀卿氣質依舊溫雅,五官深邃英朗卻不銳利,他的確是看中了個“鬼”。
賀卿許是知曉韋泱正看着自己,遂也擡起頭來看着韋泱,眼波流轉一瞬,莞爾一笑,韋泱立馬臉就紅成關公。
鍾樾樓恨不能戳爆自己的雙眼,這一人一鬼就在他眼皮下這麼“眉來眼去”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他不禁又生起想戲弄韋泱的小心思,鍾樾樓饒有深意的看着韋泱笑說:“小韋警官,你不會至今還是個雛兒吧?看兩眼就臉紅?男人沒碰過,女人可還行?”
鍾樾樓這話在在座幾位來看無疑等於“公開處刑”——雛兒?沒錯,韋泱的確還是個雛兒……甭管對男人女人,他還是——雛!
話落間,韋泱臉忽然就“唰”一下煞白了。好像被人窺見不可告人的祕密似的,雖然這好像無傷大雅卻登不得大臺面,韋泱此刻覺得很掉面子。
韋泱自己曾經無數次YY過賀卿,但他們倆除了上次親過吻過甚至賀卿摸過他不可描述的地方之後,他們也沒做過別的出格的事……這進程就是A-B……
看韋泱神色有點不自然又有點窘迫,鍾樾樓暗地笑道:“你……是下面那個吧?”
這話簡直猶如一把帶着劍芒的利刃直戳韋泱軟肋,畢竟韋泱是一直覺得把自己是往“高大上”方向打造的,但是他現實好像是往反方向去的……
果然此話一出,韋泱立馬就坐不住了,他本身就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性子,韋泱攥緊了拳頭,剛想出口反駁鍾樾樓。
沒想到這回倒是安靜坐在一旁的賀卿搶先開口:“他是我的人……”。
賀卿眼底幽幽的倒影出鍾樾樓戲謔的神色,面容雖依舊俊朗無餘但面部線條崩得很緊,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冷峻凌厲。
雖然賀卿斂去靈識,但此時那種冷若冰霜的氣場卻是教人不敢親近。
坐在他身邊的韋泱聽到這話瞬間小宇宙就爆炸了,這是什麼狂暴之詞?他不可思議的轉過臉看着賀卿……
“他是我的人……”這話叫人如何理解?這簡直就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吧?!
鍾樾樓富有趣味的擡起一雙桃花眼,輕蔑的哼笑一聲,在燈光下,眼神迷離又陰鷙的看着賀卿帶着寸步不讓的氣勢說道:“賀卿……你道我真不知曉他是誰?!”
誰?!聞言,韋泱疑惑的擰起一雙劍眉。
賀卿那冷到冰點的話語延開:“師叔,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我想說我知道他是誰!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面對鍾樾樓這種令人討嫌到恨不得揍他一頓才能出氣的問題,賀卿還是非常好涵養的。至少他剋制住自己沒動手,賀卿這才醒覺鍾樾樓進酒店大門時觸碰過韋泱的肩頭……他是故意的!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如此說來,鍾樾樓應該是探知了韋泱的前生……
這高階修靈術士道行到家的,只要觸碰到目標就能探知他的前世今生。
鍾樾樓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崔熠,這下終於收斂那挑釁的氣焰,裝作無辜的努了努嘴,低着頭繼續查閱手機。
韋泱愕然的看了看這些同桌就餐囊括三界的“大人物”,卻深深覺得只有自己想被矇在鼓裏的沙雕一樣,一時間十分氣結。
但賀卿那廂似乎有點不罷休的勢頭,他雖然聽似平和卻非常強悍的拋出一句:“知道又如何?他們根本不一樣!”
聞言,鍾樾樓跟崔熠都不約而同的把視線重新聚焦在賀卿身上,鍾樾樓有些意外的哂笑道:“呵,這聽着話就有些好笑了,命運身世個性經歷不同,靈魂難道也不同?”
崔熠這會倒是有些無力迴天,他閉目往身後的凳背靠了上去,輕嘆一聲。
鍾樾樓見賀卿不答,繼續再補一句:“你別告訴我,你更喜歡現在這個智障……!看不上個王爺倒看上了個警察?”
這回輪到聽得一頭霧水早就按捺不住的韋泱,他站了起來,凳子被他猛然拉開站立的動作直帶慣性往後倒去,韋泱直接朝衆人吼了一句:“喂,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得莫名其妙的?看你們好像都知道內情,而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話不能敞開說?”
說完,韋泱就把賀卿拉了起來,他這麼衝的性子,怎麼能容忍別人在他眼皮底下說着像是圍繞他的話題卻什麼都不知情,廂房裏剛好有個小隔間是供客人休息用的,韋泱拉着賀卿就進去立馬就鎖上門。
鍾樾樓坐在原地往小隔間緊閉的門前瞟了兩眼,優哉遊哉的又喝了一口茶水。這是他想要的惡作劇效果……
崔熠在一旁也無奈的睜開眼睛站了起來,手插在褲兜裏,走到落地窗前,他身量很高,站在那宛如一座神祗雕像。
看着魏陽霓虹迷濛的夜景,崔熠輕聲說:“你總是這麼任性,何必挑起事端?”
隨後他不等鍾樾樓回話直接又吩咐道:“阿樾,你派人去查一下那個叫青兒的小妖,然後讓輝月去審查把那一帶所有登記在冊的所有妖魔鬼怪,全部審一次,如果是跟冥陽花相關的,全部關押起來,再審,黑戶的直接關押。直到順藤摸瓜,連根拔除。”
鍾樾樓低頭拿着手機玩起了消消樂,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嗯!”便全神貫注的開始通關升級,崔熠環視了一週,看了看高定腕錶上的時間,說了一聲:“回去吧。”
“這就回去了?不等他們了?”
“你是要跟賀卿打起來麼……”
“……”
這時小隔間裏的韋泱與賀卿正在慪氣,韋泱再一次緊揪着賀卿的衣領把他壓在牆上,他身高比賀卿要低半個頭,可是氣焰卻不低。
“我就想知道你們在說的人是誰?是我嗎?關於我的嗎?”
“韋泱,你冷靜一些好嗎?”賀卿的心情其實也並不好,因爲鍾樾樓在不斷的提起一些他不想回憶的人和事。但是他並不願意韋泱爲此喋喋不休,打破沙盆並非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