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滄海未曾變桑田 > 第 60 章 第 60 章
    接下來的日子賀卿幾乎就成了韋泱的影子,魏陽的大街小巷都是他們的身影,韋泱從前特別嚮往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才叫“人間煙火”。

    一晃,時日已經入夏,白天太陽毒辣,到了傍晚,坐在河堤公園看着日落西山,倒覺得此情此景有些愜意。

    賀卿與韋泱坐在公園的石椅上,夕陽渲染了整個天空,勝在夏風習習,韋泱心滿意足的大口大口灌着一大桶冰奶茶,奶茶香滑入絲,冰冰涼涼,一入喉就去了不少暑氣。

    楊柳在風中搖擺着身姿,餘暉光芒印在賀卿臉上,留下斑斑駁駁的剪影,韋泱側目看了他一眼,咬着吸管道:“賀卿,你最近在追的那個什麼穿越劇播到哪裏了?還叫我給你充會員來着。”?

    賀卿目光依舊鎖在緩緩西下的夕陽上,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覺得有些意外,要知道平時只要抓到賀卿在“煲劇”,韋泱少不了一頓酸,“你有興趣?小祖宗不是都愛看體育節目嗎?什麼時候想起追劇來了?”

    韋泱一聽,撇了撇嘴,放下奶茶桶,伸了個懶腰就往人工湖走去,湖裏一大羣錦鯉正湊堆在進食,他邊走邊說:“瞧你這話說的,好歹是小爺我給你充的會員吧,須知道,我是個停業待崗人員,麼得金錢麼得感情,還捨得給你充會員,我多偉大!我瞭解瞭解自己愛人在看什麼精神建設‘毒物’有何不可?”

    賀卿看着韋泱那高挑瘦削的背影,正琢磨這祖宗怎麼好似最近又瘦了些,明明胃口也是可以,就是不見多長二兩肉。

    賀卿不忙打趣道,“祖宗不是讓鄙人多學習如何融入現代化社會嗎?現在就算不是電視,手機,平板,但凡能聯網,想學各門各行的都有,通俗的就看看現在的娛樂節目,正統點的看看紀錄片,挺好的。最近我也玩股票基金,漲勢還算不錯,夠養咱家祖宗。”

    哎喲喂,瞧這嘚瑟勁。

    韋泱順勢踢着一個小石子進了湖裏,回過頭對賀卿笑喊道:“嘿,小爺我纔不喫軟飯。”

    賀卿不懷好意的回了一句,“抱歉,祖宗您現在喫的可都是‘軟飯’!”

    韋泱聞言冷不丁的甩了兩個眼刀過來:“賀卿!這嘴皮是越來越欠揍!”

    “不敢不敢……”這廂賀卿話音都未落,那廂韋泱走路不帶眼的主沒差幾步路就該掉湖裏。

    賀卿趕忙站起來對韋泱喊道,“韋泱,你莫要再往前,那邊沒有護欄,小心掉下去……”

    世事往往就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說時遲那時快,韋泱還來得及迴應賀卿,腳後跟差錯步子,一個迴轉身時又踢到個大石頭,踉蹌幾下,看着這勢頭估摸得掉湖裏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整個湖面忽然之間被一個從天而降巨型黑色布幕籠罩起來,猶如一個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牢籠。

    看到這陣勢,賀卿的心一下沉到底,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韋泱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他還來不及多想,就被眼前一條突然從湖裏涌出來,身體猶如卡車車輪大小的巨型水蟒給驚住了。

    比起賀卿,韋泱視覺效果更爲震撼,腦子未動腎上腺素就逼得他嘴巴下意識努出的慘叫:“臥槽!!!”

    韋泱兩眼都看得發直,瞳仁被這龐然大物“屏霸”,韋泱顫着嘴脣,內心不禁感嘆——這條蛇也太特麼大吧!

    韋泱在求生欲與腎上腺素作用下,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的嘶吼:“賀卿——救我!!!”

    下一刻,韋泱就隨着慣性毫無意外的摔進了湖水裏,在不可逆的入水前,一大束搶眼的藍光在韋泱額前掠過,湘雲劍在藍色氣焰的光影中帶着雷霆萬鈞的劍氣衝了出來直接朝水蟒飛斬過去。

    水蟒馬上就被湘雲劍的藍焰觸怒,嘶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張開血盆大口,滿嘴的獠牙讓人瞬間心神懼裂。

    韋泱入水後立馬拼命得往岸上游去,賀卿一個飛身上前,猛地拉起水裏的韋泱便去迎戰水蟒。

    湘雲劍已經在水蟒身上劃出一道道血口,腥臭的黑血汩汩流入湖水裏,疼痛刺激着水蟒對賀卿發出新一輪攻擊,只見水蟒的尾巴——赫然是十二個小蛇頭組成,從水裏疾速衝出來濺起一米來高的水花。

    賀卿不慌不忙掌着湘雲劍,利落的揮劍迎戰,他念了一闋咒,湘雲劍瞬間幻化成十三柄等身利劍組成一個高速旋轉的劍陣。

    韋泱從來沒見過這種玄幻場景,直觀感受就是在拍科幻大片。

    賀卿眼神殺機一現,數十把劍就齊刷刷像是得令的士兵衝鋒陷陣,沒幾招的功夫,巨型水蟒那十二個小蛇頭全部被湘雲劍斬下,水蟒痛得蜷縮痙攣起來,想要遁到湖裏保命,賀卿一躍而起追殺到水蟒跟前。

    湘雲劍揚起悠長的劍嘯,賀卿面容冷峻肅殺,眼底下的水蟒只不過是待宰羔羊,賀卿雙指一併,口中唸唸有詞,忽地從遮天蓋地的黑幕中引了一道天雷加持在湘雲劍上,一同刺入水蟒的巨型蛇頭中。

    如同開天闢地般的強光乍現幕中,水蟒應劍無聲無息的倒在湖水中,化成一股黑漆漆的濃煙便沒有後續。

    一切的幻象隨着水蟒被賀卿誅殺之後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韋泱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裏還要遭遇多少次這種驚險刺激的災難片。

    韋泱渾身溼漉漉的,頭上還纏了兩根小水草,賀卿見他像是沒有半條人命的模樣,是又心疼又心酸,這麼久了,韋泱還是不習慣。

    但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應該沒有幾個常人能習慣的吧。

    “韋泱,你還好嗎?”賀卿伸出手給韋泱,想要拉他一把。

    韋泱驚魂未定,眼神閃爍了好一會才定睛看向賀卿,緊抿着脣機械的點了點頭。

    直到韋泱回家換洗好之後,整個人的狀態才稍稍緩和一些,賀卿衝了杯牛奶給他,剛喝了一口,鍾樾樓跟崔熠後腳就踏上他家的門了。

    賀卿已然將事發經過在微信羣裏簡要跟他們都交代過一次,剛到步,鍾樾樓就單刀直入,“對於你上次無意識狀態下投身魏陽河時,你的元神是不是在幻境裏碰到了趙襄鋆?”

    “趙襄鋆”這個名字一再被人提起,彷彿這一切事件都在無聲的指向他,韋泱掃了一眼鍾樾樓,他垂下眼看着茶几,說:“你爲什麼一直很懷疑這件事?上次我也肯定的說了我是遇到他。”

    聞言,鍾樾樓咬着自己的下脣,這事真的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我不是懷疑你這件事的真假。只是我記得,當年我曾苦口婆心的勸過他該走了,他卻說要等着賀卿。”話落,鍾樾樓有意的瞟了賀卿一眼。

    賀卿神色微沉,正面迎上鍾樾樓的目光,霍然間,那帶有強烈的敵意眼神讓崔熠直接撈過鍾樾樓讓他坐在另一側。

    韋泱知道再怎麼迴避這個名字都是徒勞,有些時候的確需要直面那些慘淡的過往,哪怕揭開傷疤依舊鮮血淋漓,“趙襄鋆是怎麼死的?”

    賀卿垂眸沒有言語,韋泱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明顯的疏離迴避。

    “你們都不願意說嗎?其實……如果迴避是有用的話,那我們就不需要聚在一起。”

    崔熠擡眼對韋泱淡淡的笑了一下,他緩緩而道:“趙襄鋆是被他的同胞姐姐害死的,這個故事,太長,時間也太久遠了,所有情節太繁雜,裏頭牽絆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所以,就算你知道他是如何身死,對於我們解決眼前這個難題是於事無補。”

    “我們也只是在推斷,並沒有實質的證據證明趙襄鋆就是幕後黑手,你懂我的意思嗎?韋泱,按照阿樾的推理,有可能是因爲賀卿的出現,而你的卻成了目標。”崔熠說完,將鍾樾樓的手攥在自己手中……

    崔熠繼續道,“我也記得趙襄鋆是入了輪迴纔有今生的你,韋泱,就是趙襄鋆入輪迴當日的‘果’。如若真的是趙襄鋆操縱這一切,那我敢肯定,不可能是趙襄鋆的元神,因爲元神是你。我所擔心的是,現在你所見的趙襄鋆已經是‘執念成魔’的另一個狀態。”崔熠說罷,還側目看了賀卿一眼。

    韋泱聽下來崔熠說的一套套,着實難以在一時間就“消化”,他勉強的笑着說:“這麼玄乎嗎?還‘執念成魔’?這又不是拍電影。”

    今天額外沉默安靜的鐘樾樓此時也搭了腔,“在我們的世界裏,請問有什麼是不玄乎的?這些是從古至今與人類世界共存的,只是現在劃清了界限。”

    忽地,賀卿突然擡頭冷不防來了一句,“今日這個多頭水蟒也是冥陽花的傑作。”

    韋泱意有所指的看向賀卿:“終於開聲說話了,怎麼,剛是屏蔽了信息?”

    賀卿倒是答得自然:“嗯,屏蔽了,我不想惹禍上身。”言下之意眼前這個小祖宗惹不起難道還不許我躲不起嗎?

    韋泱皮笑肉不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你還帶自動過濾紅線字眼是嗎?不對付的話題絕對不參與,呵!了不起啊,大祭司!看來你這現代化進程已經到了完爆狀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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