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我祖父是朱元璋 >第17章 等(1)
    “你是大明的太子,你的婚事是大明的國事,不是你的兒戲!”

    趙寧兒瞪着六斤,“在別的事上,我可以不管,但是在這件事上,你沒有反駁的餘地!”

    “可是...”

    “沒有可是!”趙寧兒打斷六斤, 繼續道,“這不止是我的意思, 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六斤詫異的擡頭,“父皇的意思?”

    趙寧兒上前,整理下兒子肩膀上的褶皺,然後看着六斤的眼睛,“你的二弟,指的是李尚書的孫女。你這個太子, 選一個撿來的女子當正妃?這等國家大事,容不得你胡鬧任性!”

    聞言,千言萬語堵在胸口,但六斤卻沒開口。

    其實在他那張看似固執混不吝的面孔之下,是一顆早熟的,且能權衡利弊的內心。

    他知道母后是爲他好,更知道自己的終身大事容不得一絲半點的瑕疵!

    歸根到底,他是個理性的人!

    ~

    但少年依舊是少年,即便是理性,可情緒依舊會掛在臉上。

    不過,到底是故意掛的,給別人看的,還是真情流露,只有他自己知道。

    王不振佝僂着腰,小心的跟在六斤身後。

    太子爺的步伐很快,他幾乎是用盡全力才能勉強跟上。

    一路上,所有宮人太監的腳步都壓抑着。因爲誰都看得出來,太子爺這會的心情不是很好。

    “你....”

    六斤在春和宮前站住腳,轉身對王不振說道,“去傳......”

    說着,忽然皺眉,“算了,孤自己去!”然後又對身邊人道,“誰都別跟着!”

    ~

    侍衛處,李景隆跟曹炳還在說着話兒。

    “你家那小子還沒定親?”李景隆看似不經意的問道。

    曹炳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栽歪着,“定過,三年前跟安陸侯家定的!”說着,嘆口氣,“可是還沒下定呢,那邊的閨女夭折了!”

    李景隆皺眉,“哦,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說着,笑道,“既然沒下定禮,就不算定親!”

    “雙方都照面了,有媒人了,怎麼不算?”曹炳咧嘴道,“我曹家雖說家風不好,可信義二字還是有的!”說着,嘆口氣,“所以呀,我家大小子的婚事才耽擱了。”

    李景隆奇道,“哦,敢情你家小子拖到了這個歲數沒定親,是因爲安陸侯那邊的閨女折了?”

    “啊!”曹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人家閨女剛折,我這邊就讓兒子再找人定親,我哪能那麼不是人?”說着,又道,“將心比心,要是我兒子死了,人家那邊的閨女馬上就找別個兒,好聽嗎?”

    李景隆聽得目瞪口呆。

    再一次被曹炳的腦回路所震驚。

    可是話說回來,這份道義還真....真他媽的讓人佩服!

    李景隆又笑笑,“孩子大了,再這麼拖下去就耽誤了!你沒想着....”

    突然,曹炳翻身坐起,看着李景隆,眼睛亮晶晶的,“怎地,公爺您要我當媒人?”說着,又猛的搬着胯下的椅子湊了過去,低聲道,“我跟您說呀,其實我呀,想給我家大小子,找個文官家的姑娘!”

    “我們老曹家爲什麼家風不正呢!他孃的就是因爲家裏缺少.....文氣!哎,找個文官的閨女當兒媳婦。按咱們淮西風俗,大兒媳婦是管家的呀!”

    “上管着公婆,下管着小叔子小姑子!文官之女,那都是大家閨秀,是吧?將來生了孩子,也是從小教着知書達理。不像我娘那輩人,張口就是殺千刀的小王八蛋,跟您混賬死爹一樣一樣的......你咋不替好人死嘍!”

    李景隆往旁邊躲躲,“文官的女兒?那可不好找!”

    “是不好找呀!”豈料曹炳又搬着凳子湊過來,唾沫星子橫飛,“你說吧,要是找個知府啥的,那不是找不着。可知府的官兒,忒小!跟我家門不當戶不對呀!”

    說着,他嘆口氣,“我就琢磨着,怎麼也得是侍郎家的閨女!哎,要不翰林學士也行,翰林學士都是進士老爺文曲星呀!”

    “啊呸!”

    李景隆真想吐曹炳一臉。

    真他媽敢想!

    翰林學士的女兒,侍郎的女兒,送你曹家那狼窩裏去?

    你他媽配嗎?

    就你們家?

    黑白無常路過你家都得他媽的繞着走!

    “您關係多.....”曹炳又道,“您給拉呱拉呱.....”

    “打住,我沒關係!”

    李景隆趕緊開口。

    我天,我隨便問問,你還賴上我了!我上哪給你踅摸侍郎翰林學士的閨女去?

    就這時,侍衛處門口忽進來一人。

    李景隆見了來人,趕緊起身。

    王不振上前,低聲道,“公爺,太子爺想見您!”

    “知道了!”李景隆微微點頭,但眉頭卻深深的蹙了起來。

    ~~

    假山旁亭臺之中,六斤心不在焉的往水裏扔着饅頭渣。

    裏面的錦鯉各個都是肥頭大耳,也不知是懶得動,還是對沒有味道的饅頭渣不感興趣,總之連張嘴的興趣都沒有。

    李景隆遠遠的就瞧見六斤的身影。

    拎着蟒袍的裙襬,快步走上臺階,“臣,參見太子!”

    “國公不必多禮!”六斤笑笑。

    他雖笑,可李景隆卻從他的眼神中發現了苦澀之意。

    “ 太子爺,可是有事兒?”李景隆低聲問。

    他是毫無疑問的太子黨!

    自從六斤降生那天開始,他就是貨真價實的第一太子黨。

    但這些年來,無論是他還是六斤,在雙方的關係上都是小心謹慎。

    比如六斤想見他,大大方方的讓人招他去春和宮就是。

    像今天這樣,走到揹人的地方,還是頭一次。

    “是有個事兒!”

    六斤沉吟片刻,“父皇給二弟指了李以行的孫女,這事你怎麼看?”

    李景隆毫不猶豫,開口道,“殿下,臣以爲皇上這是對李以行,還有着保全的心思!”

    六斤捏着饅頭渣的手指微微一頓,“保全他?”

    “是,有了跟二爺這層關係,將來無論如何,李以行都不會跌得太慘!”李景隆又道,“而且........”

    六斤有些不耐煩,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笑道,“國公,何必吞吞吐吐!”

    “十年了,朝堂當有所變幻!”李景隆低聲道,“可歷來的變幻,都是因事因案而起!要有人走,才能變!”說着,頓了頓又道,“就拿這次太子爺在北京所知的事來說,還不足以一棍子把李以行打死......”

    六斤忽然一笑,“孤也沒想過要把他一棍子打死!”說着,嘆口氣,“他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於國,畢竟有功!蛀蟲麼,呵呵!大明朝這片莊稼地,什麼時候缺過蛀蟲?發現了,抓出來就是!沒必要用這事搞牽連!”

    “孤這太子,也用不着這種事彰顯恩威!”

    說着,忽然把手中的滿頭渣都灑落湖中,又道,“也不瞞你,本來孤還想用這事,先交好他李以行。沒想到,哈!便宜了二弟了!”

    李景隆沉思片刻,鄭重說道,“太子爺!其實這事,對二爺來說,喜憂參半!而且長遠的看,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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