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九十八章 誓不罷休
    君遲“撲通”一聲,便在月華跟前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奴才聽君晚提起過,說您是個好人,對她素來關照,您也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不是”

    月華緊蹙眉頭,驚慌地左右掃望一眼,沉聲喝道:“趕緊起來,你是害怕別人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

    君遲站起身來,饒是低垂着頭,也比月華高大許多。

    “君晚去世的時候,我就守在她的身邊。此事瞞過皇上,是她唯一的遺願。而且,君晚的死,固然主要是因爲心如死灰,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心裏對你有愧,覺得以後再也無顏面對你,唯有以死謝罪。所以,君遲,此事以後不要再提起了。如果你爲此再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你讓君晚九泉之下,如何心安”

    君遲執拗地搖頭,悶聲悶氣就像一頭氣怒的耕牛:“縱然是拼了這條性命,君遲也要給君晚討回一個公道否則誓不罷休”

    月華見他油鹽不進,心裏又焦急,不想他白白送掉一條性命,因此急聲道:“你若是非要執意而爲,那本宮便只有將你趕出宮去,遠遠地調到別院裏,免得你枉送一條無辜性命”

    君遲向着月華躬身一禮:“娘娘好意君遲心領,君遲也不怕讓娘娘知道,我與君晚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如若不是鶴妃突然將她宣召進宮裏,將她當做物件一般,獻給了皇上,如今她早已經是我的妻子。

    我承認,我心裏一直還在偷偷地喜歡她,這是大罪,但是,我們止乎於禮,從來沒有逾距。當我每次聽到說皇上翻了她的綠頭牌子,甚至於,我心中酸澀之餘,還會替她高興。覺得只要皇上對她好,她覺得幸福便罷。

    可是,他卻不由分說地殺了她腹中的孩子,一點活下去的念頭都不給她。君晚那是我疼到骨子裏的女人,怎麼可以就這樣被視若草芥”

    月華一聲苦笑:“我們不是草芥是什麼本宮也不怕告訴你,君晚與你那是中了別人的算計,被人有意引導,莫說是皇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會誤會你們二人。更何況,君晚墮胎那是太后的懿旨,皇上未必知情。你若是不顧死活非要替君晚伸冤,怕是隻會雪上加霜”

    “人都已經不在了,還能如何雪上加霜我徒留這殘缺之軀還有什麼用他不就是想讓我活着受盡屈辱麼怕死不是君遲”

    其實,月華何嘗不是咽不下這口冤氣,一直以來,都在心心念念爲君晚討回公道君遲一席鏗鏘之言,反而點燃了她心裏的火焰,蠢蠢欲動。

    只是君遲若是單憑一腔熱血,執意魯莽而爲,觸怒了太后與陌孤寒,月華擔心他白白丟了性命,只能退讓一步,迂迴道:“你若果真想給君晚報仇,便聽本宮的,千萬不可以意氣用事,安生活着,尋出害死君晚的幕後之人。”

    君遲懊惱道:“我一個低等奴才,毫無頭緒,怎麼查”

    “那人縱然是做得再機密,總是會有破綻。雖然死了一個丫頭,無法查證,但是還會留下其他的蛛絲馬跡。你暗中留心,若是有了真憑實據,本宮願意出頭,還你一個公道”

    君遲眼前一亮,陡然升騰起希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君遲便聽皇后娘娘一言,暗中在宮裏查探,以後斷然不會魯莽行事”

    月華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暫時穩住了他的性子。

    隱隱約約林中有歡聲笑語,想來肯定是一行人向着這個方向折返過來。

    月華擔心他被識出,連聲催促道:“趕緊走吧莫在此耽擱。回頭本宮暗中託了人,給你尋個輕鬆差事。”

    君遲搖搖頭,擔起地上的擔子:“不用了,皇后娘娘,免得招惹那人疑心。君遲多喫些苦頭無礙,更何況,這差事可以四處走動,不受束縛,自由一些。”

    言罷感激地衝着月華笑笑,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

    月華黯然地嘆口氣,望着他逐漸行得遠了,轉過身來,一擡眼,只見陌孤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梅林裏走了出來,正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雙目灼灼地盯着自己。

    她駭了一跳,有些心虛,不知道適才自己與君遲的話,他究竟聽去了多少,低聲囁嚅道:“皇上,您......”

    “適才那人是誰”

    陌孤寒一擡手,指向君遲離去的方向,微有惱意。

    原來他並不識得君遲,月華暗自鬆了一口氣。

    月華笑得有些勉強:“宮中一個雜使太監,想過來給梅園漚肥,被妾身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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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

    陌孤寒上前幾步,在月華近前站定,一股難言的威懾與壓抑令月華感覺喘不過氣來。

    “真,真的。”

    陌孤寒一把便揪住了月華的手腕:“看着朕”

    月華戰戰兢兢地擡起頭,陌孤寒雙眉緊蹙,薄脣緊抿,滿臉怒意,積蘊起駭人的風暴。

    “褚月華,你的的確確是因爲君淑媛的死,在怨恨朕,是不是”

    月華的眸子裏倏忽閃現過一抹慌亂,她扭頭,泠貴妃等人也已經出了梅園,正站在遠處看着她與陌孤寒,滿臉幸災樂禍。

    “妾身沒有,妾身不敢。”

    “適才走的那人是君遲對不對你在憐憫他們二人,所以你覺得朕很殘忍,這些時日裏,你不敢跟朕說話,故意疏遠朕”

    月華猛然擡起頭,抑制不住地脫口而出:“不是憐憫,是信任”

    話一出口,月華便怔住了,因爲她看到,陌孤寒身上的寒氣已經全部化作熊熊怒火,灼灼地盯着她,恨不能將她吞噬一般:“果真是這樣,你這是在忿忿不平地指責朕嗎呵呵,宮裏每一個人,包括母后都知道你的心思,唯獨朕被矇在鼓裏,還以爲自己哪裏做得不好,翻來覆去地猜想。褚月華,是朕太寵你了不是”

    他的手氣力真的大,月華覺得手腕似乎都要斷了,自己的骨頭被他幾乎捏得粉碎。

    月華想解釋,想大聲地告訴陌孤寒,君淑媛就是被算計的,無論他信與不信,也不再周全君淑媛的一片癡心。可是,她扭頭看看正在竊竊私語的泠貴妃等人,以及太后的一臉冷意,將到了脣邊的話,又重新嚥了下去。

    閉上眼睛,心一沉,軟聲道:“皇上恕罪,是月華一時口不擇言。”

    “你的表情告訴朕,你這話說得很不情願。”

    月華緩緩睜開眸子,望着陌孤寒,低聲道:“妾身只是惶恐,患得患失罷了。”

    陌孤寒手下猛然使力,將她使勁一扯:“跟朕過來”

    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腳下踉踉蹌蹌。

    蘭才人有些擔心,情不自禁地上前兩步,想要開口求情:“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她......”

    陌孤寒一個冷眼瞪過去:“滾”

    蘭才人怯生生地退後一步,被他的怒火嚇得不敢再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月華被他一路半拖半拽地扯進梅園裏,暗自焦灼。

    太后脣角漾開一抹冷笑,抑制不住地得意,開口道:“回吧,都各自回去。”

    泠貴妃見挑撥離間得逞,月華終於惹怒了陌孤寒,掩脣竊笑不已,低低地吐出兩個字:“活該”

    太后不滿地瞪她一眼:“回去”

    泠貴妃也不急惱,上前挎起太后胳膊,興奮地眉飛色舞:“泠兒送皇姑母。”

    衆人懷着各種各樣的心思散了,蘭才人惴惴不安地再三回頭。

    太后向着身後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小太監立即會意,拐了一個彎,重新悄悄踅摸了回來。

    陌孤寒拉着月華徑直回了梅園,凶神惡煞一般,走到一株梅樹之下,手下一個使力,便將月華甩至一旁。

    她趔趄兩步,扶着身後梅樹虯蛆的枝幹方纔站穩,一扭身,陌孤寒的身子已經壓了過來,一隻手鉗制住她的肩,熊熊的怒火將她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褚月華,這裏便是那日君淑媛與那個侍衛偷情的地方。朕進來的時候,她正與那侍衛調笑孟浪。即便是在朕的面前,她都從來沒有那樣無拘無束。那個侍衛伸手去摸她的鬢角,兩人那樣親密,光天化日,毫無避忌。朕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她的笑,就是一種諷刺。

    太后跟朕說,這種禍亂宮闈的人性命留不得,太后要將他們立即杖斃,朕顧念了一絲舊日情分,阻止了。朕不想一時氣怒衝動,作出過激的決定,悔之晚矣。

    但是皇家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她將胎兒生下來的。當朕聽聞太后已經強迫她墮下了胎兒,朕也曾義憤填膺地去尋太后質問。但是,朕理虧,朕就連興師問罪的理由都找不到,被太后辯駁得啞口無言。

    可能你覺得朕殘忍,恨不能將朕推得遠遠的。那你來告訴朕,朕應該怎麼做怎樣做纔是對的,才合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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