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套
    李騰兒翻出一件滾邊翻毛夾棉長裙,套在身上,手忙腳亂地除去手腕腳腕金鈴:“聽說太后喜歡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規矩頗多,我便換身長裙穿。”

    李騰兒想一出是一出,不按常理出牌,令月華有些咋舌。

    “這晨昏定省的都是宮中妃子,公主若是要去,晚些時候用過早膳,本宮帶你去給太后請安就是。”

    李騰兒手忙腳亂地洗漱,好像唯恐手邊動作慢了,月華將她丟下。

    “我去見識見識你們長安王朝紫禁城裏的妃子們,是不是都像你這幅模樣”

    月華略有爲難,不想生出什麼事非,搖頭道:“不過是過去磕個頭,閒話兩句而已,委實無趣。”

    李騰兒眼珠咕嚕轉了兩圈,便伸手指向了其中一個身量相仿的宮婢:“將你的衣服脫下來,我扮作宮女模樣,不多嘴就是,這樣就有趣了。”

    宮婢爲難地看向月華,月華還未開口,李騰兒已經上前,不由分說地上下其手,開始主動寬衣解帶。

    月華見勸阻不了,無奈地搖搖頭,也只能任由她胡鬧。

    李騰兒果真按照宮人模樣裝扮起來,簪了絹紗的花兒,模仿着宮人低眉順眼的一舉一動,倒也有模有樣。

    月華又叮囑過兩句,兩人出了清秋宮,魏嬤嬤不放心地追上來,緊跟在兩人身後。

    月華扭過頭:“嬤嬤辛苦一夜,便歇下吧,不用跟着來回辛苦。”

    魏嬤嬤搖搖頭,向着李騰兒撇撇嘴:“公主殿下身嬌體貴,若是有什麼需要端茶遞水的伺候差事,難不成還真讓公主殿下做麼老奴跟着聽傳喚。”

    “那讓香沉跟着便是。”月華有些心疼她年歲大,精力不濟。

    魏嬤嬤斬釘截鐵地搖頭:“昨夜娘娘體恤老奴,老奴一夜睡得香沉,如今精神着呢。”

    月華便不再勉強。

    三人急匆匆去了瑞安宮,因爲一番耽擱,便多少有些遲了,泠貴妃等人早已到齊,太后也已經洗漱完畢,端坐在上首,面沉似水。

    她們早就聽聞了昨日大殿之上發生的事情,對於陌孤寒拒絕了將月華下嫁西涼的請求一事,覺得遺憾。泠貴妃更是捶胸頓足,暗惱自己當時不在近前,否則定然添油加醋,或者是攛掇羣臣進言,將褚月華一舉剷除。

    她們正竊竊私語昨日宴會之事,見褚月華與李騰兒邁進寢殿,便停止了笑談,扭頭用怪異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她們並不識得李騰兒,見月華身邊多了個陌生的丫頭,低垂着頭,看不清眉眼,但明顯不是尋常跟在身邊的香沉,也只道是重新挑了用着順手的丫頭。

    月華上前,給太后恭敬地請安:“月華今日遲了,還請太后恕罪。”

    按照時辰來講,她到得並不遲,但是太后與衆妃已經到了,自己最後姍姍來遲,自然應當告罪客氣兩句。

    太后並不計較,擡手赦免平身,衆妃與月華見過禮,便各自端坐,李騰兒低頭侍立在月華身後,倒也規矩安分。

    首先開口的,仍舊是太后。她懷裏抱着那隻慵懶的波斯貓,慢條斯理:“哀家聽聞昨日議和宴會之上,生了一場變故。”

    月華不知道她的心思,眼梢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身後的李騰兒,也只附和點頭:“一場玩笑。”

    “玩笑”太后輕嗤一聲:“哀家卻聽聞西涼公主言之鑿鑿,哪裏是玩笑”

    月華聽太后語氣不善,便沉默不言,不再搭話。

    太后幾乎是狠狠地剜了月華一眼,自顧訓斥道:“你貴爲我長安王

    朝的皇后,可知道自己的本分”

    月華點點頭:“皇后者,乃帝王之妻,掌內事五枚,協理六宮,解帝王之憂,這是月華的本分。”

    “解帝王之憂你身爲一國之母,母儀天下,那你捫心自問可否做到分毫大是大非之前,你是否是在設身處地爲皇上着想是否在爲我長安子民的涉身利益着想你又是否配坐這皇后的位子”

    太后一番訓斥,再加上開門見山的一句問話,月華便隱約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分明是在怪責昨日宴會之上,自己沒能自告奮勇地要求下嫁西涼

    月華仍舊假作一臉莫名:“月華委實不明白自己錯在何處還請母后明示。”

    太后一時氣結,索性挑明瞭訓斥道:“那西涼肯以兩個城池的代價換取你遠嫁爲太子妃,此乃何等利國利民之事你以一人之力,可抵我長安數萬雄師,不戰而獲疆土擴張數十里,你緣何竟然不肯”

    果真便是此意,只是月華沒有想到,太后竟然會挑明瞭來講,而且是一副興師問罪的口吻。她們是覺得月華犧牲自己,換取兩個城池理所應當,否則便是十惡不赦

    月華微微一笑,不想枉費口舌,多做辯解:“皇上統籌全局,不願自然有他不願的理由,月華身爲皇上的妻子,自然順從,不敢忤逆。”

    月華一句話將責任推拒到了陌孤寒的身上,誰若是質疑,便是覺得陌孤寒的決策不夠英明,太后頓時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辯駁。

    一旁的泠貴妃掩嘴竊笑:“沒想到皇后娘娘竟然這般價值連城,就連西涼皇室都覬覦已久。”

    語氣裏難掩譏諷之意。

    月華謙和一笑,眼尾一掃身後的李騰兒:“興許那是西涼李騰兒公主沒有見過泠貴妃,否則,就憑藉泠貴妃的樣貌才情,怕是就沒有本宮什麼事兒了。”

    月華的恭維恰到好處,泠貴妃鄙睨一聲冷哼,傲然道:“若是本宮能有這樣以身報國的機會,定然不會計較個人得失,自告奮勇,爲皇上分憂,爲長安子民造福報答皇上的恩德。豈會是隻爲苟全,畏首畏尾之人。”

    一席話慷慨激昂,大義凜然,雅嬪立即讚不絕口地奉迎諂媚:“貴妃娘娘大義,委實是我等楷模表率。”

    言罷意味深長地瞅了月華一眼,月華只當作未見,依舊笑得極是真誠:“貴妃娘娘此言可是當真”

    泠貴妃自鼻端冷哼一聲:“按照皇后娘娘的胸襟,可能的確是不能理解我的想法。我倒是覺得,這是理所當然之事。”

    太后自覺終於佔了上風,略帶陰陽怪氣地冷冷一笑:“這纔是母儀天下該有的典範。”

    月華不以爲意,低柔一笑:“正好李騰兒公主如今還在清秋宮,待月華回宮,與公主殿下好生商議商議,興許公主會改變初衷,心儀泠貴妃也不一定。”

    泠貴妃輕嗤一聲,不屑道:“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妹妹我怎麼會被那羣蠻夷之人看在眼裏”

    這話是將月華與李騰兒全都一網打盡,罵得陰損。月華但笑不語,將手邊的茶盞端在手裏,悠然淺酌一口。

    身後的李騰兒擡眸緊盯着泠貴妃,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泠貴妃終於覺察到了她的異樣,擡起臉來,覺得那目光中帶着一絲玩味,盎然而又清冷。她心裏的怒火騰騰地燒灼起來,一拍案几,厲聲喝問:“你個婢子好大的膽量,這樣盯着本宮做什麼”

    李騰兒歪着頭,擡起臉來,衆人看清她的眉眼,心裏暗自讚歎一聲:“好妖嬈的婢子”

    李騰兒眼波流轉,滿室生輝,衝着泠貴妃嫣然一笑:“婢子只是在估算,貴妃娘娘若是到了西涼,能值幾個城池”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