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二十章 除夕宴
    李騰兒“嘻嘻”地笑:“適才你爲什麼這樣着急將我從瑞安宮裏拉出來,我還準備捉弄捉弄那氣焰囂張的泠貴妃,給你好生出一口氣呢左右她也不能將我奈何。”

    月華頓住腳步,正色道:“昨日皇上就雷霆大怒,怪責你提及和親一事,打了我長安顏面,難不成你還要自討沒趣不成再說了,你若是不開口,泠貴妃則會一直提心吊膽,對你存了三分敬畏,不敢招惹。你幫我的話在皇上面前點到爲止就可以了,別給自己招惹麻煩。”

    李騰兒悠悠地嘆一口氣:“正是因爲你對她們這樣忍讓,她們纔會肆無忌憚地欺負你。你真的應該拿出一點架勢來,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她們也就安分守己,不敢在你跟前造次了。”

    月華心裏一聲苦笑,她何嘗不想如此只是她如今爹不疼,娘不愛,在宮中沒有任何依仗,她憑什麼囂張起來但凡陌孤寒能寵愛她一些,不會這樣疑心,自己也不用這般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在李騰兒的面前,她卻只能笑得雲淡風輕:“好,下次我便向着公主學習,潑辣一些。”

    李騰兒原本是極想在清秋宮裏多賴些時日,但已經是年底,耽擱不得,若是快馬加鞭的話,一行人或許可以趕回西涼過年。

    因此下午的時候,西涼使臣便差遣了人進宮辭行,並且接她回驛站,說是在長安的諸事都已經辦妥,即日就要回轉西涼。

    李騰兒正在與月華和懷恩學打絡子,嘰嘰喳喳的正是熱絡,聞言極是失望,有些戀戀不捨。

    月華將自己親手繡的一件全新銀鼠皮斗篷送給李騰兒,作爲她今日仗義相助的回報,懷恩則十指翻飛,將剛剛打好的一個蟈蟈絡子送給她,眼中隱約有些難捨。

    李騰兒來者不拒,將斗篷披在身上,笑嘻嘻地望着月華,再次玩笑道:“皇后娘娘,騰兒可是仍舊不會死心的,你可要記得騰兒的好。若是哪一天突然想通了,便去西涼尋騰兒,騰兒依舊願意認你做嫂嫂。”

    月華瞥她一眼,對於她不時的胡說八道已經習慣:“就衝着你這樣刁鑽古怪的小姑子,怕是也沒有人敢做你西涼的太子妃。”

    李騰兒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我現在回了西涼便想辦法將自己嫁出去就是。”

    說話的時候毫無忸怩之態。

    懷恩守在一旁,掩着嘴竊笑:“公主這樣的率真性情,無論是在西涼還是長安都是無價之寶,一家有女百家求,哪裏就愁嫁了”

    李騰兒望了懷恩一眼,“咯咯”嬌笑:“還是蘭才人舌璨如蓮,這樣會說話,怪不得皇后娘娘喜歡你。來日若是皇后娘娘果真嫁到我們西涼,蘭才人便隨了一起來,相信我太子哥哥也會青睞有加。”

    蘭懷恩被羞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公主說笑,汀兒乃是這紫禁城裏的才人,哪裏有改嫁西涼的道理”

    李騰兒爽朗大笑,從包袱裏摩挲片刻,竟然掏出一個精緻的人偶來,青衣藍衫,長髮束頂,風流男子裝扮,修眉丹脣,英姿颯爽。

    她猶豫片刻,遞給月華:“來到京城,見這裏繡娘們手藝好,便讓她們仿照我的模樣做了一個人偶,可惜眉眼不是太像。來而不往非禮也,送給你做個紀念,你今後見了它便如看見我一樣。”

    月華接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撇嘴打趣:“若是你不說,分明就像個男人一樣。”

    “當時我就是一身男裝打扮,估計那繡娘就是將我當做男人了。”李騰兒不以爲意地笑笑,湊近月華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耳語道:“我太子哥哥與我相佛樣貌,你看到這人偶便是見到了我太子哥哥。”

    月華哭笑不得,作勢欲丟還給她,李騰兒陰謀得逞,已經一路笑着揚長而去,聲音如銀鈴一般清脆。

    李騰兒走後,長安一場雪,稀稀落落,一直飄揚到了除夕,宮宴開始的時候,宮外還是一片泥濘。

    今年因爲

    大戰告捷,天下太平,陌孤寒心情極好,早早地封了筆和寶印,宮宴也格外上心一些,宴請了朝中百官及其家眷,除夕那日下午申時便打開了宮門,將精神抖擻的文武百官迎進乾清殿。

    今日常樂侯也在受邀之列,自從月華進宮爲後之後,他的身份也水漲船高,在朝中重新有了頭臉。這次皇上設宴,他也接到了帖子,並且獲恩准可以攜帶家眷。

    廉氏將一頭烏髮抿得油光水滑,簪了一套赤金嵌翡翠頭面,着一身嶄新的夾紗捻金團繡羅裙,灰鼠皮夾襖,將稀疏的兩彎眉毛描畫得細細長長,顯得精神許多。

    常凌煙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她的身後,有些拘謹地抻抻她的袖子:“娘,我有些緊張。”

    廉氏扭過頭來,將她頭上略微歪斜的一支鎏金鏤空步搖扶端正,悄聲叮嚀道:“別怕,就按照爲娘交代給你的做,準保沒錯”

    “可是,我聽聞今日二叔三叔五叔他們府上三位嫡女今日都來了,太皇太后究竟是怎樣一番心思”

    常凌煙心裏有些忐忑,不安地瞅了一眼不遠處的車轎。

    廉氏也略作沉吟,搖搖頭:“母親也專程去你五叔府上探過口風,你五嬸孃那隻老泥鰍,嘴裏什麼話都套問不出來。一會兒你便看着母親臉色行事。左右在這樣的場合,若是能露露臉總是好的,即便皇上不動心,朝中那多王孫大臣,能在這御宴之上,都是有頭臉的,家世顯赫,隨便撥拉一個,也是一輩子榮華富貴。”

    常凌煙不屑地撇嘴:“王孫公子算什麼女兒一樣都看不上,即便是那風流滿長安的邵子卿,女兒也要掂量掂量。”

    廉氏笑得合不攏嘴,彎了眉眼:“我家女兒就是有骨氣母親也盼望着,你能得了皇上青睞,只要能有機會進宮,管保比那褚月華風光”

    走在最前面的常樂侯心裏略微有些賭氣,這樣的宮宴場合,按照道理來講應該是嫡長女凌曦隨同一起纔是,這廉氏未免也太偏心了。

    他扭頭不見了孃兒倆,連聲不耐煩地催促:“快些行路,可莫像上次那般耽擱,捱了一頓訓斥。”

    廉氏忙不迭地扯了常凌煙的手,一路緊趕慢趕,唯恐落了後。路上便見了二爺常至義府上未出閣的那位嫡女,裝扮得端莊溫婉,跟隨在司馬氏身後,見了廉氏三人,主動上前行禮。

    司馬氏擡眼打量常凌煙一身廣袖束腰低胸羅衫裙,脣角噙着一抹冷笑,清冷地敷衍兩句,便盛氣凌人地揚長而去。

    廉氏面上不敢發作,心裏卻愈加氣惱,咬牙叮囑常凌煙:“一會兒若是有機會,一定要將她府上那丫頭比下去看她司馬氏怎麼得意”

    常凌煙低頭看自己裝束,再次感到不安,將領口用披風掩好:“女兒也覺得今日這裝束有些不太合宜,領口處冷風嗖嗖的,都被吹得麻涼了。”

    廉氏緊走幾步:“一會兒到了乾清宮有熱燙的地龍,到時候外面披風一脫,管保你這身段在臃腫的人堆裏扎眼的很。”

    常凌煙點點頭,隨着廉氏,進了乾清宮。暖融融的春意立即撲面而至,將她從頭至腳全部包裹起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立即有宮人上面,幫她除掉身上的暖裘披風,她一襲鵝黃束腰羅裙包裹的玲瓏身段便顯露出來。

    她的羅裙領口開得極低,胸口的渾圓豐滿幾乎噴薄欲出,被鵝黃的色澤映襯得愈加白皙晶瑩。而她因爲長期練舞的緣故,腰身極細極柔,不盈一握,曳地的羅裙上,用五彩絲線繡了幾朵或怒放或半綻的水仙,將袒露的妖豔遮掩幾分,顯得素雅許多。

    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嚴冬裏,觸目所及之處,婦人們皆包裹得嚴實而臃腫,豎起的領口恨不能將半張臉全都遮掩起來,她的裝束無疑引來大殿中衆人或驚豔或鄙夷的目光。

    常凌煙褪去披風后,便覺得有點冷,情不自禁地聳起雙肩,微擡了下巴,用最得體溫婉的笑意向着大殿裏逡巡了一圈,心中多少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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