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菜戶
    “昨夜我們陪着萬歲爺在金雀臺上看煙火,那丫頭花銀子託人從宮外帶進來一批流瀑煙花,故意尋視野開闊處引燃了, 一時間光華奪目,直接奪了宮裏所有風頭。

    我們站在金雀臺上看得真真的,她穿着一襲白衣,便站在那煙花流瀑前跳綠腰舞,搔首弄姿,跳得委實勾魂。當時我們這些女人,看着都覺得如醉如癡,顯然是花費了極大的心血的。”

    月華有些瞠目結舌,昨晚的確是見金雀臺方向有灼目亮光,小太監們連聲驚歎,沒有想到竟然是那喬祝不屈不撓地又一次使出非凡的手段來。她這分明是懷了孤注一擲的決心,所以纔會這樣大膽,難道就不怕驚擾了聖駕

    而且還是在各個宮裏主子跟前,此舉可是不成功則成仁。

    “我聽說她是被送去了浣衣局,那裏日子特別辛勞,怎麼她還有這樣閒情逸致”

    鶴妃咯咯嬌笑:“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那喬祝家中生活殷實,一點銀兩打點了浣衣局的管事嬤嬤,那日子可比宮中的小主們過得都自在安逸。”

    月華苦笑一聲:“也難爲她,這是何必呢”

    她想說,宮裏的女子大多是生活愁苦,迫不得已方纔進宮當差,埋葬自己的大好韶華。喬祝家道殷實,爲了攀龍附鳳,卻要進來過這仰人鼻息的生活,又是何苦

    “也就是皇后娘娘心善,竟然還這樣感慨。當時泠貴妃幾人氣得眼睛都紅了。若非昨夜裏皇上心情不好,怕是那丫頭就得逞了。”

    陌孤寒昨夜心情不好他在那金雀臺上,左擁右抱,眺望着自己的大好江山,還有什麼好惆悵的

    月華心裏一抽,昨夜清秋宮裏的煙火在金雀臺上想必也能看得真切,怕是喬祝的刻意奉迎爭寵令他愈加惱恨自己的冷清,所以便氣勢洶洶地到清秋宮找自己興師問罪。

    “那後來呢難道皇上竟然無動於衷”

    “豈止是無動於衷皇上昨夜裏原本便鬱鬱寡歡,喝了不少的酒,見有人竟然這樣獻媚,極是憤怒,直接拂袖而去了。”

    月華竟然不自覺地暗中鬆了一口氣,嘆道:“那喬祝以後怕是沒有什麼好結果了。”

    “可不是。”鶴妃極其歡快地笑:“皇后娘娘便猜猜看,那喬祝後來如何”

    月華搖搖頭:“本宮委實猜想不出,這宮裏比浣衣局還要清苦的差事,難不成是......”

    鶴妃搖搖頭:“她一次得罪了這麼多的主子,哪裏還有這樣便宜的事情那不是留下禍根了麼”

    “總不至於是被杖斃了吧”

    “我們給她尋了一個好歸宿呢。”鶴妃笑得花枝亂顫:“好歹她也伺候過太皇太后,面子還是要給的,所以就好心給她尋了一個菜戶,就是負責倒夜香的那個駝背老蔡頭。”

    當初香沉曾經玩笑一般地說起過這話,月華當時覺得喬祝並沒有犯下什麼大錯,這樣做未免殘忍。沒想到最後,她竟然仍舊是走了這條路子。那個所謂的老蔡頭究竟是什麼樣貌她不知道,這樣低等腌臢的太監是不能到主子們跟前晃悠,衝撞主子的。

    單憑鶴妃的口吻說出來,也能想像是個怎樣的形容。聽說太監們第一次受宮刑之後,還要忍受“抻筋”的痛楚,萬一抻不好,痛得痙攣,就是一輩子的事兒,永遠直不起腰來,成個羅鍋。

    鶴妃幸災樂禍地笑,神祕兮兮道:“聽說那老蔡頭可是個賊心不死的,手裏手段定然高超,一定能讓那丫頭醉生夢死。”

    菜戶和對食不同,菜戶兩人是可以像真正的夫妻那般生活在一處的。

    喬祝那樣心高氣傲,卻落得這樣下場,怕是生不如死。但是又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從她往日的行徑來看,也沒有什麼好惋惜。

    她心裏一時間有些感慨良多,沉默不語,腳下也逐漸慢了下來。

    一行人進瑞安宮給太后行過拜年大禮,又在太后的帶領下去慈安宮給太皇太后請安,得了賞賜,喫過糖水,便散了回各自宮殿。

    月華回了清秋宮,底下伺候的宮人也上前磕頭拜年,她將提前準備好的銀錁子打賞了,就有御膳房的小太監端來一碗特氣騰騰的湯餃。

    月華以爲陌孤寒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果真吩咐了下去,有些意外。

    餃子是素餃子,據小太監說是跟上供的餃子一樣餡料,這裏面講究頗多。

    她輕輕地咬開一個,白菜,豆腐,粉條,還有紅皮豆乾,香油餜子,豆腐絲,全都切做細細的碎末,不調蔥姜,白生生的白麪肚皮

    ,單純一個滴了香油的醋碟,喫着委實清淡可口。

    過年的餃子不能喫蒜,唯恐來年一年算計,處處都是規矩。

    喫第二個的時候,月華的牙就被狠狠地硌了一下,餃子餡裏卻是藏了東西。吐出來一看,是一枚銅錢,正面篆書國泰民安,反面福壽安康。

    魏嬤嬤大呼小叫:“皇后娘娘好生福氣,這福餃竟然到了您的碗裏,今年定是有福氣的。”

    月華知道其中有機巧,是人爲故意的,但也覺得心裏有個安慰,也是個好彩頭。命魏嬤嬤清洗乾淨了,從自己編的彩絲墜子裏尋一個搭配的,串起來掛在牀頭。

    喫過餃子,看看時辰,離後宮晚宴還早,月華只覺得倦怠,想重新歇着。

    魏嬤嬤已經命人擡進來一個浴桶,說是伺候月華洗浴。

    熱氣蒸騰,氤氳着一股清涼的冰片薄荷的香氣,月華奇怪地問:“今日這是泡了什麼,怎麼味道這樣大”

    香沉將屏風安置好,又將炭盆裏的火撥旺:“御醫給加了幾味藥材,可以活血化瘀,對娘娘的腰疾也有好處。”

    月華提着鼻子輕嗅,可不就是自己前些時日所貼的藥膏味道。

    “御醫主動給加的還是你們誰的主意”月華隨口問道。

    “娘娘如今得寵,後宮內外全都費盡心思地巴結,哪裏還需要我們張嘴我們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全都有人給操着心呢。”

    魏嬤嬤搶先應道,話裏行間滿是得意。

    月華輕輕地扯扯嘴角,將幾人全都支出去,方纔褪去厚重的衣服,露出一身觸目驚心的紅痕。

    她愣怔了片刻,又情不自禁地響起昨夜的纏綿悱惻,只覺得心慌意亂,強忍酸澀,費力地慢慢坐進浴桶裏,才覺得通體舒暢,緩緩地閉上眼睛。

    一會兒,就覺得昏昏欲睡,眼皮沉沉,撩不起來。

    過了也不知多久,暈暈沉沉裏,聽到屋門“吱悠”一聲開啓。她泡在浴湯裏,滿身慵懶,想睜眼,都極是困難。

    她並不以爲意,自己寢殿有香沉和魏嬤嬤守着,除了她們兩人,也沒有人敢擅自闖進來。

    來人閉了屋門,卻是徑直向着屏風後面走進來,明顯腳下一頓,似乎是猶豫了片刻。

    月華聽出那腳步聲並不是香沉,也不是魏嬤嬤,腳步穩健,明顯是個男人。她心裏頓時清明起來,又羞又怒,而且有些焦灼,眼皮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手腳也痠軟無力,好似全都不聽指揮,彷彿夢魘一般。

    來人向着她彎下腰,然後大手一撈,將她從浴桶裏撈出來,用毯子裹了,溼淋淋地抱出來。

    月華在那一刻,心就踏實了一些,她聞到了好聞的龍涎香的味道,感受到對方胸膛裏蘊含的堅實有力的勁道,那是陌孤寒。

    陌孤寒眼見懷裏的人緊蹙的眉頭逐漸舒展開,呼吸也慢慢變得清淺,小心翼翼地抱起,放在暖炕上,從一旁取過錦被,將溼漉漉的毯子取出來。

    他的目光一凝,看到月華如若凝脂一般的冰肌玉膚之上,零落綻開着粉潤的桃瓣嫩蕊,從羊脂白玉一樣的白皙裏透出點點鮮紅,帶着旖旎的光澤。

    那是昨夜自己肆虐過的痕跡,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放任過自己,明明知道,身下的那個女人有多麼青澀和稚嫩,他努力隱忍着,儘量輕柔地溫存,以免傷害了她。

    可是她的一聲輕吟,或者嗚咽,一絲輕顫,一字哀求,都會令他感到燥熱,乃至於瘋狂地悸動。尤其是後來,月華在他的輕攏復挑下,身體的弦終於被他指尖挑起,潰不成曲,開始笨拙地迎合,瞬間令他一觸即發,再也難以隱忍。

    從來沒有這樣貪得無厭過,如飢似渴。

    他握緊了錦被的手一緊,呼吸也是一滯,喉結艱難地滑動了一下,吞嚥下去,然後扭臉不去看,用錦被將月華嚴嚴實實地裹好。方纔站起身來,放下帳子,聲音裏蘊含了低沉的怒意。

    “來人”

    屋門被推開,秦嬤嬤低着頭走進來。

    “朕問你,適才是誰伺候你家主子洗浴的”

    陌孤寒的聲音極冷,秦嬤嬤看了屏風後一眼,心知定然是有什麼疏漏,立即跪倒在地上,戰戰兢兢道:“啓稟皇上,我家主子面皮薄,洗浴向來不喜別人伺候。我們候在門外,她有什麼需要纔會喚我們一聲。”

    陌孤寒的聲音愈加低沉:“朕只是想知道,這洗浴的熱湯是誰給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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