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以身做餌
    “那子衿也斗膽問娘娘一個問題,皇上會聽從您的勸告嗎”

    月華一怔,然後苦澀地搖搖頭。

    子衿斬釘截鐵地道:“原本我的確是有此意,希望娘娘能夠上達天聽。但是適才您說起魯伯之事,可見那人已經將權勢蔓延到了皇上身邊,如果皇上聽聞之後,大張旗鼓地去調查此事,會不會驚動對方,進而趕盡殺絕

    畢竟,我對於父親,如今還有最後一絲希望,希望他現在也只是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所以一直沒有露面而已,其實他還活着。

    娘娘,此事我暫時不想讓皇上知道。更何況,單憑我父親一封書信,也並不能說明什麼,萬一皇上根本就不相信呢可不可以,等子衿找到自己的父親,我們知道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再稟明皇上”

    月華想想,覺得子衿的顧慮的確有道理。陌孤寒身邊處心積慮的人太多,稍有不慎,走露一點風聲,就將對子衿的父親不利。對方的勢力過於龐大,而且敵在暗,我在明,大張旗鼓地調查的確不是明智之舉。

    如今的陌孤寒,怕是不會聽從自己的勸告。再說,即便是他願意祕密調查此案,也一樣是交付給義兄來辦,殊途同歸。

    月華咬牙切齒地點點頭:“好,我們暫時隱瞞下這件事情,先一起尋找仇叔叔的下落,待到有了線索,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再作定奪。”

    計較已定,子衿就再也忍受不住心裏積攢的萬千委屈,撲在月華的懷裏,哭得酣暢淋漓。

    褚慕白是漫天星斗的時候,方纔回了楓林。他一身疲憊,還未來得及喫晚飯。

    香沉在照顧初九換藥,子衿自告奮勇跑去廚房給褚慕白熱了飯菜。

    他雖然又累又餓,但是精神抖擻,興致極高。他趁子衿不在,告訴月華,他今日一天都在追查喋血堂的人的行蹤,獲取了許多有利情報。陌孤寒讓他儘快將喋血堂的人一網打盡,好保證月華的安全。

    他說了半晌方纔發現月華一直默然不語,明顯心不在焉,一臉的心事重重,便關心地問起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巧子衿端着飯菜進來,褚慕白住了口,道一聲“謝謝”,接過飯菜一通狼吞虎嚥。

    子衿從一旁倒了盞茶,遞給褚慕白:“慕白哥哥慢些喫。”

    褚慕白一愣,覺得她這樣稱呼自己有些怪異,擡眼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喫飯。很快風掃殘雲,將飯菜吃了個乾淨。

    子衿上前收拾碗筷,月華拉着她在跟前坐下,問褚慕白:“慕白哥哥,你可知道子衿是誰”

    褚慕白有些莫名其妙:“子衿自然就是子衿了。”

    月華搖搖頭:“子衿姓仇,不是開封人士,乃是洛陽。”

    褚慕白扭頭打量子衿眉眼,疑惑地道:“姓仇洛陽燕尾鏢難道你是......”

    兩人還未開口,已經又都紅了眼圈。月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子衿就是仇叔叔的女兒,我們幼時是識得的。”

    褚慕白驀然站起身來:“你爲何不早說”

    月華強忍淚意,哽咽道:“子衿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

    言罷,在褚慕白的一臉疑惑中,將那封書信拿出來給他看,然後將前因後果,毫不隱瞞,重新敘述了一遍。

    褚慕白聞言,何嘗不是猶如五雷轟頂

    他愣怔在原地,看着月華和子衿珠淚連連,哭得梨花帶雨,自己雙拳緊握,亦是猩紅了眸子,額頭青筋暴起,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當年便奇怪,父親他驍勇善戰,又智謀百出,如何會中了西涼人的詭計,落得這樣一場敗仗原來是受人謀害”

    “蒼耳山雪海一站,六千精兵無一生還,所以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誰都不知道。如今也只能指望哥哥能夠暗中尋父親的副將們查問一些蛛絲馬跡了。

    還有,去年看守父母陵墓的魯伯究竟是爲了什麼不告而別,又爲什麼被喋血堂的人追殺,當時在楓林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都疑點重重,可恨月華被矇在鼓裏若干年,讓父親蒙冤數載,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

    月華滿腹愧疚,懊惱道。

    “難怪魯伯會遭到對方的暗殺,難不成便是和仇叔叔一事有關聯當初仇叔叔前來祭拜父親,將當年的機密告訴了他,所以喋血堂的人勢必不會留下活口。”

    褚慕白說到此,聲音戛然而止,因爲他發現了一件令他極爲驚駭的事情。

    按照自己與邵子卿調查來的情況,常至義與喋血堂有勾結,喋血堂與魯伯被追殺一事有關,魯伯與當年蒼耳山一役有關聯,當初常至義就在西涼

    他不敢繼續

    往下想了,他感到驚恐,很害怕繼續想下去,自己無法解釋,就成了定局。

    畢竟,常至義那是義父一手提拔起來的,他是月華的親舅舅。

    也許,這只是一個巧合。

    月華見他倏忽間變了臉色,雙拳緊握,額冒青筋,咬牙不語,有些擔心:“慕白哥哥,你怎麼了”

    褚慕白如今也只是自己在猜疑,不敢告訴月華,他站起身來:“我沒事,不過我要立即進宮一趟。”

    子衿上前便攔住了他的去勢:“不能告訴皇上。”

    “爲什麼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有多嚴重。”

    子衿倔強地擡頭瞪着他:“我知道此事嚴重,關乎六千將士的大仇,但是,他們已經沒了,我父親或許還在。”

    月華上前,將子衿的顧慮耐心地對他講了,褚慕白也有些猶豫。

    他再三思慮,一咬牙,沉聲道:“好,此事我答應你們,暫時不陳稟皇上,待到事情有了眉目,再作計較。但是你們兩人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情”

    “從今日起,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做。正好我現在正在調查喋血堂的線索,可以趁機審問魯伯一事。但是你們兩人,不可踏出這楓林半步,更不能冒冒失失地出去打探仇叔叔下落,以免打草驚蛇。”

    月華與子衿對視一眼,子衿堅定地搖搖頭:“皇后娘娘處境危險,自然不應該出去冒險。但是子衿無人識得,自動請纓,想跟隨在慕白哥哥跟前,一同調查此案。”

    褚慕白一時踟躕,月華贊同道:“子衿本身便英姿颯爽,不若裝扮成你的隨從,畢竟此事隱祕,我們儘量親力親爲,不假手於人,有許多事情子衿可以幫得到你。”

    褚慕白沉吟片刻,覺得她言之有理,也點點頭:“好一言爲定”

    第二天起,子衿便果真成了褚慕白的貼身侍衛,一身青衣,英眉朗目,面若冠玉,手握紫金短刀,端的是英姿颯爽,風流倜儻的小哥兒。

    子衿與褚慕白二人早出晚歸,披星戴月,每日裏回來的時候都是風塵僕僕,還不知道要怎樣勞累。喋血堂的人捉了不少,審問出不少情報,但是唯獨魯伯一直杳無音訊,子衿父親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好像,他從來就沒有出現在京城裏一般。

    香沉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只見子衿與褚慕白兩人每日形影不離,心裏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她傾慕了褚慕白許多年,雖然那日褚慕白已經乾脆利落地向着月華剖白了自己的心跡,她在一旁也聽了個清楚,但是感情,哪裏是說拿起就拿起,說放下就放下的呢

    她對褚慕白依舊溫柔體貼,照顧得無微不至。但是她卻安守本分,從來沒有逾越過,對褚慕白的好也是恰到好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意,但是,褚慕白又拒絕不得。

    對此,月華並不想多言,香沉是她的婢女,也是她的親人,她也以爲褚慕白是香沉最好的歸宿。他們在一起相處時間並不長,總有一日,褚慕白會看到香沉的好,逐漸培養起感情。就像,她和陌孤寒。

    但是逐漸,月華髮現,子衿看向褚慕白的眼神,也朦朦朧朧,多了一點愛慕之意。畢竟,像褚慕白這樣的少年英雄,哪個懷春少女不愛呢

    於是,子衿和香沉之間的關係也逐漸微妙起來,褚慕白處在兩人之間,經常會有些爲難。

    一連許多時日過去,仍舊沒有絲毫進展,月華有些焦灼。

    “京城總共只有這麼大,魯伯身體又不方便,這樣明顯的特徵,如何就尋不到呢除非,他已經離開了京城。”

    對於月華的懷疑,褚慕白也表示贊同:“留在京城這樣危險,魯伯應該是覺察到有性命之憂,所以已經離開了。”

    “那可如何是好,長安這樣大,人海茫茫,到哪裏去找更何況,若是一直這樣拖延下去,難免生變,被對方先下手爲強。”

    月華沉吟片刻,擡起臉來,斬釘截鐵地道:“既然魯伯有意躲藏着自己的行蹤,我們即便是尋遍長安,也無濟於事,不如,讓他主動來找我們。”

    “來找我們”子衿有些奇怪:“他若是敢來,怕是早就來了。”

    月華搖搖頭:“就衝着魯伯清明節的時候,花掉身上所有的銀錢,向酒鋪掌櫃苦苦央求,換取一罈好酒,來祭奠我父親,也說明,魯伯心裏還感念着我父親的情義。

    如果,他果真是知道什麼內情的話,一定會想辦法告訴我們的。也許,他也是和子衿一樣的想法,因爲事關重大,所以誰也不相信,即便是慕白哥哥你。更何況你上次帶兵到處搜查他的行蹤,死傷了那麼多人,難免令人誤會。但是我,他總是應該相信的。”

    褚慕白一驚:“你想以身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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