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夜探太子府
    不多時,就有士兵端了藥碗進來,與褚慕白換了身上衣服,兩人皆用面巾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眼睛在外面。然後褚慕白與子衿揮揮手,端着藥碗出了帳篷,揚長西去。

    仇子衿率領大軍,徑直浩浩蕩蕩地回京。那士兵冒充褚慕白,稱病一直躺在馬車裏,由仇子衿掩護,一路之上也無人生疑。

    褚慕白一人打馬直奔西涼都城敦煌,一路暢行無阻,在李騰兒大軍之後進了都城。他喬裝易容成外地客商,尋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一行一動皆與當地百姓一般無二。

    他在西涼邊關生活多年,與西涼人經常打交道,對於此地的民風民俗也是瞭如指掌,與當地百姓談笑風生,旁敲側擊地打探朝中之事,竟也無人覺察他的身份。

    他在城中偶遇過一次李騰兒,似乎是打獵回城,率領着數十騎兵從城門口凱旋而歸,馬上掛滿了收獲的獵物,就像一片烏雲轟轟烈烈地從街道上席捲而過。

    都城裏的百姓紛紛避讓,衝着李騰兒振臂歡呼。

    褚慕白隱身在客棧的二樓,從窗子裏看到李騰兒英姿颯爽地從街上打馬而過,眉眼飛揚,與在京城時的媚骨風流截然不同。

    李騰兒在西涼百姓心目中頗有威信,風頭甚至壓過了病居太子府的西涼太子。

    西涼的太子府,守衛森嚴,盤查也極其嚴格。

    褚慕白聽都城裏的百姓講,西涼太子自幼聰慧,文韜武略,無所不精,治國帶兵,無一不能,滿腹錦繡,名冠西涼,乃是當之無愧的西涼國君之選。只是可惜天妒英才,自從數年以前一場大病,便纏綿病榻,一直不能痊癒。

    所以,這些年來,太子一直閉門不出,在太子府裏安生養病,不聞窗外之事,逐漸淡出了西涼百姓的視線。

    相比較起明珠一般崛起的李騰兒,這個正兒八經的太子爺反而被都城的百姓們忘卻了,當初年幼時的傳奇故事也成爲了傳說。

    太子府,就是這次褚慕白潛入西涼的目的。

    他與陌孤寒一樣,對這位神祕的西涼太子生了好奇之心。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西涼老國君垂垂老矣,這位太子將是陌孤寒將來逐鹿天下的對手。

    褚慕白用了兩三日的時間熟悉太子府附近的地形,他發現太子府的守衛不是一般的嚴格,尋常人等根本就不能進入太子府。就連給府裏送貨的夥計也只能將府中所需喫穿用度送到後門處,有專人驗收之後就打發了。府裏的事務從來不會假手於外人。

    褚慕白有自信可以夜間避開府中守衛,闖進太子府裏打探虛實。不過,他對於府中的情況一無所知,唯恐裏面再有什麼機關埋伏。畢竟自己的身份不同尋常,不能有任何的閃失,否則將引起兩國之間的矛盾。

    所以,他一連盤桓數日,小心謹慎地蒐集關於太子府的信息,做到有備無患。可惜始終尋不到可以進入太子府的時機,只能鋌而走險。

    褚慕白馬上功夫好,輕功也一點都不含糊。雖然太子府守衛森嚴,但是他藉着夜色掩護,仍舊有驚無險地進了太子府。

    這個時辰還早,正是晚膳的時候。

    太子府很大,但是太子的寢殿極好找,燈火通明,下人們輕手輕腳地來來往往,有條不紊。

    褚慕白蟄伏在對面屋脊之上,悄無聲息,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爲一體。

    他需要擔心的,是府裏的暗衛。他們或許就潛伏在極隱蔽的角落裏,警惕地保護着太子的安危,自己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成爲對方眼中的獵物。

    所以,在未打探清楚虛實之前,褚慕白選擇了按兵不動。

    他所在的地方極是清冷而隱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所在,整座殿宇猶如白玉雕琢,清新雅緻,又是處於花木掩映中,環境清幽,明顯不是下人的居所,但是也不是庫房等閒置所在。

    從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寢院,雖然門窗大開,但是這個角度看不到裏面的情景。只看到僕人端着各色菜餚魚貫而入,然後靜悄地退出來。

    褚慕白數了數,一共有二十餘道菜品,可見這病秧子太子胃口還是不錯的,生活也夠奢侈。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探廬山真面目,已經繃緊了身子,略微弓起蜂腰,蓄勢待發。

    一隻蝙蝠好像受了驚,猛然從對面房檐下飛起來,直衝而起,還未飛到樹梢那樣高的位置,便直挺挺地落了下來,掉在院子裏。

    院子裏的下人絲毫也不驚奇,直接撿起來丟了。

    褚慕白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多虧自己沒有輕舉妄動,否則便是那蝙蝠一樣的下場。

    沒想到,這太子府不僅外面戒備森嚴,府中也安插了不少的暗衛保護太子的安全。看來,這太子對於西涼皇帝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褚慕白更不敢動彈,覺得今日自己恐怕就是要無功而返了。

    難怪長安派遣來西涼的密探對於這位神祕太子的情況一無所知。他每日閉門不出,而外人又近身不得,如何探查虛實

    他正灰心喪氣的時候,聽到府外有人拖長了聲音通稟:“公主駕到”

    果真是冤家路窄。褚慕白心裏叫苦不迭。自己千方百計地躲着她,沒想到,竟然這麼巧,她早不來,晚不來,偏生就在自己夜探太子府的時候過來。

    褚慕白將身子緊貼在琉璃瓦上,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等李騰兒離開之後再出府。

    一聲通稟,驚動了正在用膳的太子,放下手裏筷箸,親自迎出門來,看起來頗爲心切。

    褚慕白與他隔了距離,又是居高臨下,看不真切對方眉眼,只看氣度,還是果真風度翩翩,一身才華之氣。

    李騰兒輕車熟路,徑直來到太子寢殿,兄妹二人在院中寒暄幾句,竟然徑直向着褚慕白藏身之處而來。

    褚慕白心中有喜有憂,喜的是能夠近身探聽兩人說話,憂的是,太子的暗衛都不是喫素的,萬一覺察自己行蹤怎麼辦

    李騰兒兄妹兩人一路說笑,來到褚慕白所在的白玉宮殿門口,便頓下腳步。

    褚慕白這時候方纔藉着燈籠的光看清那太子眉眼,劍眉星目,斯文秀美,眉眼風流,果真是一表人材,就是看起來好似稍有病態。

    他隱約覺得此人極是面熟,尤其是如畫眉目,尤其熟悉。

    李騰兒與他並步而行,兩人站在一起,就如金童玉女一般,皆是粉雕玉琢。

    太子扭身對着半空吩咐道:“你們全都退下去,沒有本太子允許,誰也不得靠近這裏半步。”

    暗夜裏有三聲齊齊應答,然後繼續恢復了安靜,應該是沒有跟過來。

    褚慕白心裏緊繃的弦立即鬆了一點,同時也更加凝聚起精神,因爲對方屏退了所有人,這般神祕,肯定是有要事商談。

    太子從懷裏摸出鑰匙,轉身打開房間門鎖,與李騰兒一前一後進了房間,然後扭身閉了房門。

    褚慕白委實按捺不住,輕手輕腳地將跟前的瓦揭開一點,俯下身子向下看。

    他所處的位置是在裏間樑上,看不到二人,但是隱約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對方掌起紅燭,自褚慕白的位置可以看到兩人搖曳在地上的身影,一高一矮,男的挺拔如松,女的纖弱如柳。

    “聽說你前幾日就回都城了,怎麼今日纔來看我”

    是那太子在問話。

    “你知道的,那些人對我手中的弓弩極是好奇,我總要讓他們看看它的威力。”

    李騰兒漫不經心回答,然後轉了話題:“這案上已經積了塵灰,可見有好多時日沒有打掃了。”

    “夏日裏這樹木繁茂,映得屋子裏密不透氣,這裏委實太悶,所以極少來這裏。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讓下人們將這周圍礙事的樹砍了。”

    太子牢騷道。

    “這府裏你隨意折騰,不過唯獨這裏,不許你動一絲一毫”李騰兒的口氣裏帶着命令。

    那太子不說話,一陣默然:”你心情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好。”

    “你明知道我最喜歡這裏,經常會過來。”李騰兒軟了口氣。

    太子低低地嘆口氣:“只要是你說過的話我自然都會記得,不過逗逗你而已。”

    褚慕白見地上的影子,太子好像向着李騰兒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的髮鬢,而李騰兒不動聲色地躲閃開了。

    他總覺得兩人的相處方式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這種兄妹之間的親暱是很正常的,但是太子口氣裏總是好像有些哀怨一般。

    “我不在都城的這些時日,聽說那些人都不老實,你這太子府裏可安生”李騰兒打破尷尬。

    “我這裏守衛森嚴,又有暗衛日夜輪流護衛,有什麼不放心的那些人即便是能潛進來又如何,還能被他們捉了把柄去不成倒是你帶了血蔘直奔長安,那些老東西氣急敗壞,唯恐哪天自己一口氣上不來,少了這救命的良藥。所以結伴到宮裏鬧騰過,”

    “侍衛長說多虧了你周旋,三言兩語就將他們打發了。”

    “小菜一碟,”太子不以爲然地笑笑:“你帶着三千弓弩返回西涼,他們是不是全都驚呆了”

    李騰兒輕嘆一口氣:“如今有了這弓弩坐鎮,他們心有忌憚,想必一時間是不敢輕舉妄動的,你這太子府也可以太平些時日了。”

    “我是無所謂的,反正已經習慣了,更何況,本太子對付他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

    太子說得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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