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三百六十八章 怕是要出事
    做春餅的確是個手藝活,做起來需要手底下的功夫。

    月華覺得,可能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去御膳房裏站一站,團一團面,擀一擀,大多的活計還是御廚們忙乎。到時候陌孤寒率領羣臣回來,賞賜下去,說是娘娘們親手做的,以示恩寵,也就可以了。

    懷恩今日穿了一件窄袖的錦鼠皮夾襖,袖子一挽,乾淨利落。

    她低聲問月華:“你會做春餅麼”

    月華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以前跟香沉學過,總是做不好,被她嫌棄。”

    懷恩掩着嘴笑:“那你今天擔保就能學會了。”

    月華一怔,反應過來:“難不成還實打實地做嗎”

    懷恩鄭重其事地點點頭:“以前太皇太后在的時候,對於這些習俗規矩向來看重,每年都很折騰人,說什麼躬親勞作方能體會民間百姓疾苦,知道一餐一飯來之不易,才能勤儉節約。如今太后當家執政,想必也不會敷衍了事。”

    兩人正私下裏嘰嘰喳喳說話,御膳房裏管事已經率領着衆御廚出來,行禮問安,然後向太后回稟一共和了多少的麪粉,準備了哪幾種蔬菜或肉做餡。

    太后點頭表示讚許,然後就率領着幾人浩浩蕩蕩地殺進了御膳房。

    裏面早就一切準備妥當,半寸厚的餅鐺也已經燒在了炭火上,一踏進御膳房裏,就覺得一股熱浪迎面撲過來,熱氣炙人。

    月華挽起袖子,這才注意到,就連平素裏向來寬袍大袖的鶴妃今日竟然也破天荒地換上了緊袖裙,她一進御膳房就忍不住蹙緊了眉頭,想來是不喜歡這種燥熱。

    太后當先淨手後,開始揉麪,擀餅,其他人自然也不能閒着,上前開始忙碌。

    泠妃不顧尊卑,當先佔了太后身邊的位置。月華不過淡然笑笑,不願意在她下首位置,夾在她與鶴妃中間,招惹是非。索性就站在後面與懷恩一起,也好說話。

    月華以前在楓林裏經常幫着香沉做事,所以這些事情做起來很快就能得心應手,將餅擀得又圓又勻稱。

    她與懷恩相鄰,一廂說笑一廂做事,看着麪餅在餅鐺上被烙成兩面金黃的色澤,整個御膳房裏瀰漫着一股白麪混合着香油的香氣,覺得頗有食慾。

    泠妃不過沾沾手,就作勢欲嘔,說是受不得這油腥的味道。太后寶貝她,就慌忙應允她出去了。

    過不許多時,她身邊的丫頭進來,悄聲跟御廚說了兩句話,從一旁籠屜裏端了幾樣點心出去了。

    懷恩暗裏撇撇嘴:“你如今懷孕的月份比她還大,也沒有這般嬌氣,太后就不知道也問你一聲麼”

    旁邊有廚子忙着烙餅,懷恩不得不壓低了聲音。

    月華笑着“噓”了一聲,示意此處說話要小心,懷恩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擠眉弄眼道:“一會兒我讓玉書尋個藉口把你喊出去歇着。”

    月華笑嗔着瞪她一眼:“沒想到你也會逃懶。”

    懷恩抿抿嘴:“當初我在皇上跟前都敢偷懶打瞌睡的。”

    月華忍不住搖搖頭,啞然失笑。

    懷恩用胳膊肘搗了搗月華:“看”

    月華擡頭,見懷恩衝着自己努嘴,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見一旁鶴妃滿頭大汗淋漓,手裏拿着擀麪杖,手背之上青筋直冒,將面板上的麪糰亂擀一氣,好像是在發泄着熊熊怒氣一般。

    “誰招惹她了”月華壓低聲音問。

    懷恩搖搖頭:“適才吃麪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月華又悄悄瞟了一眼,聳聳肩,表示不明白。

    太后也注意到了鶴妃的反常,有些不悅地沉聲問:“怎麼了,鶴妃你若是不願意做,你也可以出去,哀家不會說什麼的。”

    鶴妃一個機靈,抹抹臉上汗,牽強笑笑:“沒有沒有,只是今天的面感覺不聽使喚,擀了幾個都不盡如人意,所以焦躁了一些。”

    太后不滿地斜睨了她一眼:“這擀餅就是要心平氣和,你這般心浮氣躁,怎麼能行枉你還修行了這長時日。”

    鶴妃連連頷首,努力放慢了手上速度,可是不消片刻,眼見就又煩躁起來,就連額頭青筋都如蚯蚓一般蜿蜒暴突。

    月華看她形容,不由心中一動,覺得她今日委實反常,不似往日風格。記得上次在給幾位藩王府上的郡主接風的時候,她那次飲了度數極低的花雕酒,殿內悶熱難當。好像就有過這樣一次,心浮氣躁,放浪形骸。

    據說,五石散有毒,經常服用會致幻,服用者心浮氣躁,脾氣暴躁。就像是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服用五石散後,會舉着寶劍追趕一隻蒼蠅,由此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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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難不成,是她服用五石散已經過量,所以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據纖歌的說法,她平日裏接人待物一直心平靜和,不應該如此纔是。

    纖歌在跟前伺候着,見鶴妃滿臉大汗淋漓,掏出袖間帕子:“娘娘,擦擦臉上的汗吧”

    鶴妃接過來焦躁地抹一把臉,微微蹙了眉頭:“晨起臉上撲了一層桃花粉,如今沁出汗來,特別黏膩,你去用涼水把帕子浸溼了給我。”

    纖歌領命,到一旁缸中取水,喚離她最近的玉書:“玉書,幫我倒着點水,這裏的盆子感覺都有些油膩。”

    玉書放下手邊的活計,過去操過一旁的水瓢,舀了缸中冷水,彎腰直接倒在纖歌手中帕子上,纖歌將帕子搓兩把,又叮嚀玉書:“水瓢再低一些,水濺到腳面上了。”

    玉書依言照做,腰彎得更低。纖歌將帕子擰乾了,道聲“謝謝”,轉身交給鶴妃。

    鶴妃好像有些迫不及待,接在手裏,將打溼的帕子貼在臉上,愜意地長舒一口氣。

    月華將手中的餅擀好,玉書接過去,手腕一翻,卻不小心碰灑了案板上的一碗香油。香油傾灑,直接淌了月華一身。

    她忙不迭地後退一步,身子倒是避開了,羅裙上只落了兩點,香油順着案板淋淋漓漓地淌灑下去,落在了腳面上。

    玉書慌忙請罪討饒:“娘娘恕罪。”

    月華無奈地撣撣羅裙,慌忙用帕子擦拭:“下次可要注意一些,別這樣毛手毛腳的。”

    太后瞥一眼,也冷聲道:“可惜了好好一碗香油,果真是不中用的,做什麼都做不好。”

    月華對於太后的冷嘲熱諷並不計較,也只是笑笑。

    玉書勸道:“娘娘,我打發丫頭回去拿件羅裙,去一旁暖閣換了吧”

    月華滿不在乎道:“左右一會兒做完了春餅還要換,就暫時髒着罷了。”

    “這衣服倒是不打緊,可是繡鞋上沾了香油要打滑的,這御膳房裏原本地面就滑膩,可莫摔着。”玉書執意道。

    太后聞言也扭過頭來,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去換了繡靴,哀家也好吩咐人把你腳底下清理清理,可別真的摔一跤。”

    太后的命令月華自然不能違逆,拍拍手上的麪粉,淨了手。玉書上前攙扶着,小心翼翼地出了御膳房。

    御膳房附近有暖閣,專門供妃子們歇腳的去處。玉書攙扶着月華坐下:“奴婢這就差人回去拿鞋子,娘娘稍等。”

    月華擡眼疑惑地看着玉書:“玉書,你是不是故意尋個藉口讓我出來的你平時做事可一向穩當,而且那香油碗離你手腕那麼遠,怎麼不小心,也不會這樣巧碰灑了。”

    玉書點點頭,直言不諱:“的確是的,娘娘。”

    月華笑笑:“你們一個比一個會逃懶,不過是多做兩個春餅而已,犯得着使這種小手段嗎”

    玉書一臉凝重地搖搖頭:“不是的,娘娘,奴婢並非偷懶,而是適才纖歌讓我幫她倒水的時候,偷偷告訴我,讓我想辦法把你帶出來。”

    月華的笑猛然僵在了臉上,心中就是一凜:“爲什麼”

    玉書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我見她一臉凝重,好像是要出什麼事情一般,心裏直敲鼓,就依言照做了。”

    月華猛然起身:“壞了,果真是要出事”

    她語氣凝重,駭了玉書一跳:“出什麼事”

    “適才看着鶴妃就滿是煩躁,肯定是纖歌那丫頭忍不住,不管不顧地下手了”

    月華一廂說,一廂就往外面闖。

    玉書一把就拉住了她:“那娘娘去做什麼”

    月華焦急道:“肯定是要想辦法阻止啊看看事情還有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

    “娘娘若是明說,豈不就是害了纖歌,而且所有的事情就都暴露了”

    月華搖搖頭:“我知道,可是顧不得許多,萬一鶴妃藥性上來,不管不顧,傷了屋子裏的人怎麼辦”

    玉書死死地拽住她:“傷了就傷了,滿屋子有誰會心疼娘娘呢”

    月華好歹是習武之人,比起玉書身手要利落,一擰手腕,手就像游魚一般脫離了玉書的鉗制,向着御書房的方向一路小跑。

    玉書在後面可駭了一個魂飛魄散,娘娘這樣不管不顧,就不擔心自己腹中的胎兒嗎

    她一聲驚呼,也立即拼命一般追趕上去。

    還未到跟前,就聽到御膳房裏一陣嘈雜,混合着驚呼聲,動靜不尋常,已經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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