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三百七十七章 雅婕妤的陰謀
    陌孤寒沉吟不語,月華已經三兩下收拾好了自己的儀容,過來幫他將衣衫整理好:”我們去看看鶴妃嗎”

    陌孤寒點點頭:“朕原本並沒有想治她死罪的。”

    月華低低地“嗯”了一聲:“妾身明白,皇上節哀。”

    陌孤寒站起身來,明顯心裏是有些失落的。月華不知道鶴妃留給他的遺書裏究竟說了什麼,使得陌孤寒突然就這樣傷感起來。

    月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鶴妃的死是她自己的選擇,皇上不用太過自責。服食五石散,原本就是飲鴆止渴,對身子大有損傷。”

    “她服用寒食散,其實就是爲了能讓自己漂亮一些,希望朕能夠瞧她一眼。”

    陌孤寒喉結滾動,顯然鶴妃的死,他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外表看起來那般冷酷的一個男人,其實他的心比誰都軟。

    月華輕輕地抱抱他,體貼地給他一點安慰,陌孤寒攬着她的腰。兩人一起走出清秋宮,向着冷宮走去。

    冷宮裏,鶴妃的屍首已經擡了出來,停在斑駁的門板上。

    因爲她進冷宮的時候,陌孤寒並沒有奪了她妃子的位份,所以太監們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置。

    冷宮裏經常會有人橫着擡出來,不用請示,立即就送去養蜂夾道,一把火焚燒了,丟進枯井了事。

    若是陌孤寒不過問,那口枯井也是她的去處了。

    纖歌的屍體就停在鶴妃身邊,一把匕首插在心口的位置,殷紅的血染紅了胸口的衣襟,立即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裏,凍結住了,血玉一般的顏色。

    纖歌還在笑,咧着嘴,笑意就那樣僵硬在臉上,看着有些詭異。

    鶴妃略微體面一些,雖然也是一身鮮血染就的羅裙,但是面上覆了一塊大紅的帕子,和她心口的血一樣紅豔。

    泠貴妃等人已經得到消息,也全都趕了過來,遠遠地看着,不敢近前。

    泠貴妃指指鶴妃臉上的帕子:“怎麼遮着臉呢,最後送行,怎麼也要瞻仰瞻仰遺容不是”

    月華淡然道:“想必這是纖歌給她們主子蓋上的,鶴妃向來愛美,這橫死之人凸目翹舌,面目猙獰,最是難看,用帕子蓋住容顏,留最後一絲尊嚴吧。”

    “那也不能用大紅的帕子這可不吉利,死後會變作厲鬼的。”雅婕妤戰戰兢兢道。

    一旁的泠貴妃趁機挖苦:“雅婕妤這是在怕什麼縱然鶴妃果真是變作了厲鬼,也只會尋害過她的人報仇。你用得着這般膽戰心驚”

    雅婕妤輕哼一聲,色厲內荏:“我怕什麼不過是好心提醒兩句罷了,免得日後不安生。”

    泠貴妃意味深長的笑又跳躍到月華的臉上。

    “聽說鶴妃一直到死,都還在叫嚷冤枉,難道其中果真有什麼冤情聽說冤死之人怨氣最爲深重,肯定會回來索命的。”

    月華知道陌孤寒心裏不舒坦,所以一直保持緘默不語。聽兩人越說越過分,忍不住低斥一聲:“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乃是宮中大忌,兩位慎言,不要危言聳聽。”

    泠貴妃看不出個眉眼高低,斜眼看看月華,勾脣譏諷一笑:“其實泠兒一直不明白,皇后娘娘是如何得知御膳房裏要生變故的,那樣慌慌張張地趕回來衣服鞋子都沒有換”

    月華抿抿脣,看一眼一臉陰沉的陌孤寒,不予辯解。

    雅婕妤輕哼一聲道:“自然是皇后娘娘可以未卜先知,否則又怎麼好巧不巧地將陸襲送出宮去,面對周遠的指證,可以反打一耙,誣賴他與璇璣有私呢”

    “只是可惜啊,最終棋差一招。這周遠周太醫身有暗疾,與璇璣和陸襲私通一事便是子虛烏有,令陸襲有孕更是滑稽荒唐。否則你可就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泠貴妃陰陽怪氣地譏諷道。

    月華與陌孤寒都走得早,並不知道後來暖閣裏所發生的事情。聽泠貴妃這樣說道,月華雖然明知道她是意有所指,指桑罵槐,仍舊忍不住側目,詫異地問:“暗疾什麼暗疾”

    泠貴妃自鼻端輕哼一聲:“皇后娘娘不知道麼周太醫就像咱們宮裏的閹人那般,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的。那陸襲擺明就是故意挑唆,栽贓給他。你如何竟然就輕信了還栽贓到雅婕妤的身上”

    月華不由就是一愣,不知道周遠是如何替自己開脫的,竟然能想出這種藉口來,難怪他面對自己的質問,一臉淡定從容,不驚不慌。

    也難怪,自己急着搭救纖歌,出了暖閣之時,泠貴妃與雅婕妤還是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轉眼間兩人竟然就達成了同盟,一唱一和的,這樣配合。

    “是嗎”月華清冷一笑:“周遠真有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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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究竟是誰有手段,還未可知呢。可惜鶴妃以死明志,一了百了,這害人的兇手仍舊逍遙法外。”

    泠貴妃話裏有話,分明就是在暗指月華。

    陌孤寒一直負手而立,緊蹙着眉頭,聽泠貴妃語氣不善,咄咄逼人,不悅地沉聲呵斥一聲:“閉嘴”

    泠貴妃自認終於拿捏了月華的短處,迫不及待地在陌孤寒跟前揭露出來,好將月華踩進泥濘裏。誰料陌孤寒竟然不予過問,而且出口訓斥自己。她委屈地看了陌孤寒一眼,立即不甘地閉上了嘴巴。

    冷宮裏瞬間安靜下來,死一般地寂靜,落針可聞。

    月華低嘆一口氣,輕聲勸道:“鶴妃已經不能復生,皇上節哀,還是早些入土爲安吧。”

    陌孤寒陰着臉,點點頭。

    榮祥小心翼翼地問:“皇上,內務府過來請示,鶴妃娘娘後事如何操辦”

    陌孤寒擺擺手:“既然她的位份還在,那麼就按照妃子的喪事來辦,但是一切從簡。”

    “那纖歌這丫頭呢”

    月華上前一步:“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便厚葬了吧,也給後宮裏的宮人們做個表率。”

    陌孤寒點點頭:“依照皇后所言。”

    榮祥略有一點踟躕,纖歌的喪事倒是好說,頂多也就是一方厚點的棺木風光下葬也就是了,不過這鶴妃,按照妃子規制,還要從簡,就不好掌握這個度了。許多瑣碎的事情,管事們自己不好做主。

    “那皇上,這鶴妃娘娘的喪事有誰主持呢”

    陌孤寒一愣,這後宮裏向來是有太后與太皇太后主持,這種事情自己還真的沒有操心過。

    月華略一沉吟,清冷的目光緩緩掃過雅婕妤,對陌孤寒道:“如今母后一人掌理六宮,分身乏術,再說這晚輩的喪儀也不該由長輩參與。而我與泠妃此時全都身懷有孕,與白事衝撞不好,不如就勞煩雅婕妤辛苦一二”

    月華的建議極是恰當,雖說雅婕妤因爲璇璣與周遠一事,封貴嬪的聖旨耽擱了下來,仍舊還只是個婕妤,但是的確後宮裏也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了。

    陌孤寒點點頭:“也好,全都交給雅婕妤來操辦吧,一切瑣事她斟酌着定奪就是。”

    雅婕妤如今就在月華和陌孤寒跟前,聞言上前領命,心裏卻是叫苦不迭。

    能夠執掌喪儀,按說這的確是份榮耀,可是對於她而言,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正如月華所料想的那般,她猜度出鶴妃一直在服食五石散之後,心中就有了計較。她暗中尋到纖歌,三言兩語就點破了她臥薪嚐膽,留在鶴妃跟前意圖報仇的心思。

    不待纖歌辯駁,她就立即拋出了一句話:“跟我合作,我幫你立即除去鶴妃。”

    纖歌早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直被月華勉強按捺着,方纔再三隱忍。雅婕妤的提議對她很有誘惑。

    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點頭:“說吧”

    方法很簡單,雅婕妤遞給了她迷幻香。

    纖歌並不知道她還有其他的意圖,她只知道,雅婕妤安排好了人,只要鶴妃當衆發狂,傷了人,她就有辦法揭穿鶴妃服食五石散的事情。那麼,順理成章,鶴妃將萬劫不復。

    這個方法很隱蔽,纖歌可以全身而退,頂多也就是服侍不力,受個牽連,所以她立即照做了。

    只是,纖歌不知道,雅婕妤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真正想要藉機除掉的,是月華和泠貴妃肚子裏的孩子。

    而雅婕妤也不知道,纖歌其實是月華的人。

    她原本打算得很好,一石三鳥,環環相扣。

    即便是在御膳房裏,幾人也是要按照位份來站的,泠妃和月華必然會有一人離鶴妃頗近,當鶴妃發作起來的時候,即便不會傷了二人,混亂之中,跌跌撞撞,肚子磕了桌角,或者是被誰不經意地絆倒在地上,都是會有的。

    誰料到,人算不如天算,泠妃恃寵而驕,搶佔了太后跟前的位置,將月華擠到蘭懷恩跟前去。而泠妃嬌氣,又藉口出了御膳房。那樣,鶴妃就與太后爲鄰了,而自己也守在了鶴妃跟前。

    更令她氣惱的是,月華竟然在關鍵的時候,離開御膳房去了暖閣,兩個算盤全都落空。

    還好,自己還有一個奮不顧身搭救太后的機會。

    一切都很順利,鶴妃被降罪,打入冷宮,永無翻身之日。

    周遠又可以趁機指證月華隱而不報。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後來又生出許多變故,而且鶴妃竟然這樣剛烈,剛進冷宮就選擇了自殺。纖歌也相跟着死了。

    而自己,那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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