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四百三十四章 審訊沈心才
    沈侍郎喫驚之餘,斬釘截鐵地認定,這一切都是拜月華所賜。他第一反應,就是要進宮向着太后打聽,此事來龍去脈。

    他在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住了,太后傳出話來,不見也讓他稍安勿躁,不要折騰了。

    沈侍郎預感到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太后都撒手不管了,或者說管不了了,難道泠兒她果真揹着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他想起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沈心才,再次疑惑起來。他想他這些時日往宮裏跑得勤,上次盤問又支支吾吾地沒說出個結果,自己應該好生逼問逼問了。

    就算是沒有貓膩,以後也要嚴加管教,懸崖勒馬,否則早晚惹出禍來。

    他一回到侍郎府,就命管家去找沈心才,可是尋遍了府裏,還有他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有蹤跡。

    他開始慌了,覺得,可能已經遲了。

    沈心才喜歡尋花問柳,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哪家的姑娘調、教得好,哪個姑娘溫柔哪個姑娘辣,哪個姑娘是什麼味道,他幾乎如數家珍。

    京城裏幾乎所有的青樓煙花巷的老鴇都識得他,他雖然囂張跋扈,臭名遠揚,但是對於姑娘們,出手還是大方的。

    哪個嫖客不是大爺,不得供着

    今天在大街上攔住他的老鴇,是煙花巷裏的王母,她手下養了七個嬌滴滴的女兒,平日裏裝扮赤橙黃綠青藍紫,被京城裏的人戲稱“七仙女”。

    前一陣子,聽說其中有一個被一個窮書生給拐跑了,王母正在四處張羅漂亮的貨色。

    她攔住沈心才:“沈大公子,有沒有興趣到王媽媽那裏喝一杯”

    沈心才咂摸咂摸嘴,回味一下味道,搖搖頭:“你家那幾朵花看都看膩了,不去。”

    王母得意地眨眨眼睛:“若是手裏沒有金剛鑽,那裏敢來驚動你沈大公子新認了一個閨女,波斯來的,前凸後翹,那風情沈公子就算是千帆過盡,也未必嘗過。”

    沈心纔剛剛轉身欲走的腳步停了下來:“波斯來的女人最熱情了,那肉皮也白,雪一般的,不過不知道新鮮不”

    王母手裏帶着香風的帕子拂過他的臉,廉價的脂粉氣直衝鼻腔:“還沒開、苞呢。”

    沈心才的心頓時就被吊了起來,猴急地搓搓手,未愈的手臂還有點隱隱作痛:“好貨色還愁沒買主你該不是拿鱔魚血唬弄本公子吧”

    王母斜他一眼:“那些劑倆騙那些二愣子還行,你沈公子萬花叢中過,經驗老道,看看走路的架勢都能咂摸出一二三來,王媽媽我敢班門弄斧不過是這梳籠的銀兩高,這花兒沒人摘得起。”

    沈心才心癢難耐,用白玉扇柄指點着王母:“懂我,懂我走,瞧瞧去。”

    王母屁顛屁顛地走在前面,沈心才連聲催促。

    開了門,輕車熟路,徑直進了花房。

    王母嚷一嗓子:“姑娘們,沈公子來了。”

    一片鶯聲燕語,幾位花枝招展的姐兒蜂擁而出,個個嫵媚妖嬈,香風陣陣。

    沈心纔不耐煩地揮揮手:“別繞圈子,進正題。”

    王母掩脣而笑:“看沈公子急的,你先稍坐,我這就去把姑娘叫出來。”

    幾位姐兒見沒戲,撇撇嘴,魚貫而出,茶也懶得奉。

    屋子裏王母順手點了薰香,香甜香甜的,有些膩。

    沈心才提提鼻子,輕哼一聲,冷不丁一拍桌:“這是想玩我呢,是不是”

    “怎麼了”王母驚詫地問。

    沈心才用扇柄一指那嫋嫋薰香:“歡顏香,本公子都玩得膩了的把戲,你用來蒙我”

    王母脣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兩下,訕訕賠笑:“一看您就是行家。”

    沈心纔不以爲恥,反而沾沾自喜:“這物件本公子那裏一抓一大把。”

    “不可能,”王母斬釘截鐵:“這歡顏香早已經被禁,十分難求,我託了許多人,費了許多周折方纔取得這一點。”

    “少見多怪,”沈心才一聲不屑冷哼:“本公子年前尋了足有一斤多這玩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王母瞠目結舌:“一斤多沈公子要這麼多歡顏香作甚難不成”

    說完不懷好意地向下瞄了沈心才一眼。

    沈心才一繃臉:“要你多管死乞婆今天如何這麼多話究竟有姐兒沒有沒有本公子沒工夫在這裏跟你打嘴官司,左右昨個夜裏剛泄了火。”

    “有,有”王母一迭聲地應:“這不是那丫頭性子烈,擔心傷了沈公子麼所以才費心尋了這香。我聽人說,這香春夢了無痕,當時癲狂,過後便忘卻其中銷、魂滋味,記不得。”

    “嘁”沈心才自鼻端冷哼一聲:“這就好比喫人蔘果,再金貴的東西,囫圇吞棗嚥下去

    不知其中滋味,誰還願意喫”

    “那你的意思是,即便是中了這歡顏香,過後也記得清清楚楚”王母疑惑地問。

    “那是自然,你當做迷魂香呢”沈心纔不假思索道:“你是不是想着半截給本公子換一個花肚皮的娘們兒濫竽充數勸你別動那歪心思,本公子的混賬脾氣想來你也是有所耳聞的。快些將她給本公子叫出來,再野的小野貓,在本公子的手裏,也要乖乖收了爪子。”

    王母有些尷尬,站着不動,眼光頻頻向着屋外瞟。

    沈心才一瞪眼;“快點啊,愣着做什麼”

    王母依舊不挪地兒。

    虛掩的門打開,一股風吹散了屋子裏殘留的一點甜香。

    “你下去吧,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

    這聲音很熟悉,沈心才的心好像是從高處瞬間掉落萬丈深淵一般,轉過頭來,嚇得幾乎是魂飛魄散,牙齒打戰,雙膝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

    陌孤寒與褚慕白自門外邁步進來,王母慌里慌張地低着頭出去。

    “沈心才,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往皇宮裏拿這歡顏香。”

    沈心才頓時明白自己這是中了圈套,舌頭打結,磕磕巴巴地辯解道:“沒......沒有啊,皇上,小人那只是自己用來消遣的。”

    “呵呵,”陌孤寒一聲輕笑,徑直走到沈心才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泠貴妃都招認了,你還要冥頑不靈嗎”

    “皇上這是誤會吧貴妃娘娘又沒有作奸犯科,有什麼好招認的”

    陌孤寒的神色一凜,冷寒道:“昨日御林軍從椒房殿泠貴妃的寢室裏搜查出了歡顏香,泠貴妃也供認不諱。怎麼,沈公子竟然還不知道”

    沈心纔不由就是一愣,他昨日宿在青樓,今日還沒有回府,就被“請”來了這裏,的確是不知道這個消息。

    他勉強擠出一點笑:“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吧,皇上,貴妃娘娘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呢”

    “所以,朕要來問問你啊。”

    強烈的威壓,令沈心才渾身汗如雨下:“這......這小人也不知道啊。”

    “啪”

    陌孤寒一怒而起,駭了沈心才一跳。

    “你們都將朕當做傻子嗎你以爲朕究竟有沒有寵幸過泠貴妃自己不知道泠貴妃自己都坦然供認不諱,你沈心纔是要嚴刑拷打之後方纔招認是嗎”

    沈心才心裏已經嚇了一大跳,身子顫抖得愈加厲害。

    “小人委實不知情,這一堵宮牆之隔,又尊卑有序,貴妃娘娘有什麼事情也不會告訴小人,更何況是這樣隱私機密的事情。”

    陌孤寒居高臨下,緊盯着沈心才,一字一頓道:“你若是不知道泠貴妃與石蘊海私通,何至於那般着急要將石蘊海的妻子趕出京城,又僱傭殺手殺害皇后滅口”

    這話徹底摧毀了沈心才心裏的壁壘,僥倖轟然倒塌,他的身子也是一顫,猶如一攤爛泥一般,跌落在地上,慌亂得六神無主。

    皇上如何會知道心泠怎麼這麼糊塗,這個豈是可以招供的

    “泠貴妃說,這一切全都是你攛掇,參與謀劃的,與她沒有任何關係,是與不是主意是你出的,歡顏香是你偷偷帶進宮裏交給她的,就連她與石蘊海私通,她最初堅決不從,都是你暗中做了手腳,使她中了你的算計。

    還有那殺手,也是你帶進宮裏,對她一番威逼利誘,令她騎虎難下,不得不從。沈心才,你好大的膽子,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也敢做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是”

    陌孤寒咄咄逼人地一番質問,俱都言之鑿鑿,令沈心才心裏頓時就對泠貴妃生了意見。大難臨頭,泠貴妃獨善其身,將自己的責任撇得乾乾淨淨,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做替罪羊,怎能不氣惱

    “不是,不是。”沈心才一怒之下,口不擇言:“這都是她自己的主意,我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話說出口,再想收回已經不能。

    陌孤寒重新坐到椅子上,緩緩展脣,悠悠開口:“說吧,免得喫皮肉之苦。”

    沈心才癱軟着不說話,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能挽回一時衝動犯下的錯誤。

    陌孤寒絲毫不給他考慮的時間,衝着一旁的褚慕白一擡下巴:“給他一點苦頭嚐嚐。”

    褚慕白適才聽他脫口而出的供詞,印證了月華的懷疑,就氣得怒髮衝冠。終於等到陌孤寒發話,迫不及待地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沈心才受傷的那隻手臂,一招分筋錯骨手,手下使力一掰,沈心才一聲慘叫,頓時痛得臉色蠟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我招,我招”

    褚慕白戀戀不捨地鬆開了手。

    陌孤寒眼皮也不擡:“若是敢有半分隱瞞,定然叫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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