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后保衛戰 >第四百三十九章 泠貴妃難產
    自那日以後,月華與太后的關係便融洽起來,經常地走動,蕤兒與翽兒也在清秋宮與瑞安宮裏變成了香餑餑。

    太后在對於兒子所有權的爭奪中敗下陣來,將所有的精力與關愛全都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

    隔輩親不是虛的,它實實在在,甚至是寵溺。更何況,太后望眼欲穿,眼巴巴地盼了這麼多年。

    對於後宮的所有事務,太后壓根就無暇打理,完全做了甩手掌櫃,全都推給月華。自己就像忙碌的陀螺一般,圍着兩個孩子打轉,精神百倍。

    夜間太后也舍不下蕤兒與翽兒,將他們留在自己的跟前不撒手,或者與月華一人一個,都有了解悶作伴兒的。

    兩個孩子如今夜裏都睡得香沉,不再像以前那樣經常整宿地鬧騰,不睡覺。就是月華會覺得空落落的,極爲不習慣。

    雖然太后也同她一樣謹慎,不願意假手於人,形影不離地守着兩個孩子,月華就是失落,尤其是蕤兒同太后越來越親密,不再那般依賴她的時候,她覺得就好像丟失了最重要的東西,心裏空蕩蕩的。

    或許,這就是自古以來,婆媳關係難以相處的一個潛在緣由。

    月華玩笑着表示嫉妒,太后擠眉弄眼地打趣她:“將翽兒和蕤兒交給哀家,你和皇上抓緊時間再生兩個,那樣宮裏也熱鬧一些。”

    月華頓時哭笑不得。

    委實,現在皇宮裏少了那些是非,沒有了勾心鬥角,有些靜了。

    她與陌孤寒對於皇宮裏的宮人們重新拉網一般調查過,但凡與林公公有干係的人,一律嚴查,宮裏很是風聲鶴唳,緊張了一些時日。

    左右如今主子少了,許多奴才都清閒起來,整個皇宮就顯得臃腫。再加上喋血堂的殘餘仍在,危險就一直在身邊潛伏。陌孤寒與月華兩人商議過,決定裁剪一些宮人,只留下身家清白,又做事勤快的,其他人有出路或者依靠的,給些銀兩打發回去,沒有出路的,打發到皇家的農莊裏做事。

    人員簡單了,雜七雜八的事情也就少了。就連懷恩也好像要銷聲匿跡一般。

    泠貴妃將所有的罪過自己承擔下來,月華對於誤會了懷恩有那麼一點愧疚。想着哪日裏尋一個時間,將以前的事情說開,是對是錯,解開其中疑惑,兩人也好坦然相處。

    懷恩好像也敏感地覺察到了月華對她懷疑,所以,她一直在關鳩殿裏足不出戶,極少再主動到清秋宮裏來。兩人見面,雖然依舊有說有笑,但是不約而同地有了一絲尷尬與隔閡,不似原先那般無間。

    原本,即便是沉默,兩人之間涌動的空氣也是鮮活的。如今,不經意間的話語停頓,便是瞬間的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凝固起來。

    月華許多未出口的話也戛然而止,說不出口。

    再次打破皇宮裏安靜的,是泠貴妃生產的消息。比預算的要稍微早了一些。

    泠貴妃雖然是被打進了乾西四所,但是太后平日裏的用度也沒有虧待她,對她格外開恩。她身邊也有年老的婆子專門伺候着,並不怎樣艱難。

    雖然當初風光無限,但是終究只是個過氣的主子,再加上她一直頤指氣使習慣了,從來不會對下面人和氣謙讓,這婆子逐漸生了意見,對她怠慢是肯定的。

    她開始陣痛是在午後,斷斷續續,並不怎樣厲害,所以婆子也沒有稟報。

    但是一直到夜半,就開始痛得受不了,大呼小叫,叫得有些悽慘。婆子開始慌了,可是掂量之下,夜半三更的,又不敢驚動主子。

    她雖然並不知道這泠貴妃懷的是個孽種,但是她明白,這孩子是不得皇上太后待見的。因爲這麼長時間,皇上從來都沒有過問過一聲。

    她對於生孩子也是經驗老道的,守在泠貴妃跟前,沒好氣地說:“你若是命大,就安生將孩子生下來。否則,也只能明日天亮了,再回稟給太后知道。”

    泠貴妃痛得撕心裂肺,掙扎着死去活來。

    婆子滿臉不耐:“生孩子的,婆子見得多了,誰生孩子不是鬼門關上走一圈,疼個半死。要不說當娘不容易。但是也沒人像你這樣嬌氣。”

    她絮絮叨叨地說,仍舊並未重視,只當做泠貴妃身嬌肉貴,禁不住痛楚。

    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泠貴妃已經死去活來暈倒了兩次,人都奄奄一息了,孩子還是沒有動靜。

    婆子打着哈欠,掀開單子,就駭了一大跳。

    牀上許多的血,觸目驚心。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事態嚴重,忙不迭地跑去敲門,大聲叫嚷:”泠貴妃難產,怕是不行了,快些稟報太后娘娘”

    婆子怠慢

    ,這看守冷宮的人一樣也不會將泠貴妃放在眼裏,被吵起來,磨磨蹭蹭地頗不耐煩。

    婆子怕晚了再擔干係,驚慌地催促:“是真的,泠貴妃馬上就不行了,快些稟報給太后娘娘知道吧。”

    侍衛一合計,這出了人命了,還是稟報一聲的好。

    立即有人飛奔去瑞安宮,“咚咚”地敲開門,就將這一消息回稟給了瑞安宮裏值夜的宮人。

    太后睡眠淺,宮人還在思忖究竟是否打擾太后安寢的時候,太后已經不悅地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宮人小聲地回稟道:“啓稟太后娘娘,是乾西四所那裏傳過話來,說是貴妃娘娘難產,怕是快要不行了。”

    太后頓時就覺得心驚肉跳,一驚而起:“什麼”

    宮人又小聲地將話複述一遍。

    “不是還不到日子嗎”太后驚慌地起身穿衣,值夜的宮人撥亮燈,忙不迭地拿鞋子伺候。

    “別管哀家這裏了,快些去將宮裏懂接生的婆子叫到乾西四所裏。”

    宮人慌張地去了。

    今日蕤兒恰好在太后這裏,依舊睡得香甜。太后又喚進來榮福:“你親自跑一趟清秋宮,將蕤兒交給皇后。記着,手腳輕些,別冷不丁地嚇着孩子了。”

    她自己雙腿有些打顫,在宮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去了乾西四所。

    榮福將熟睡的蕤兒一路喚着抱去清秋宮,清秋宮裏的宮人已經起身開始灑掃,伺候陌孤寒上早朝。

    月華見榮福這麼早就將蕤兒送回來,還嚇了一大跳,問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後,多少也有點不放心。

    “皇上,妾身去乾西四所看看泠貴妃吧”她徵求陌孤寒的意見。

    陌孤寒已經穿戴好龍袍:“有這個必要嗎”

    “母后她一個人,有什麼事情心慌,多個人也多一個主意不是”

    陌孤寒點點頭“嗯”了一聲:“朕去上朝了,有什麼事情差使個人通知朕一聲。”

    月華不敢耽擱,顧不得梳洗,就命水悠和玉書看管好兩個孩子,自己帶着檀若直奔冷宮。

    冷宮的門大敞,接生嬤嬤已經趕過來,出出進進,一派緊張。

    太后守在門口,緊張得直跺腳,見到月華,一把就捉住了她的手:“這可如何是好”

    “泠貴妃她怎麼了”月華向着裏面探探頭,出聲詢問。

    太后咬牙道:“泠兒她從昨天就已經開始陣痛了,這伺候的婆子怠慢,壓根就沒有放在心裏。昨夜裏疼了一夜,結果胎位不正,難產出血,最後都昏迷了,婆子怕擔干係,纔想起來稟報。接生嬤嬤適才問我,危急關頭,到底是保大人還是保小孩”

    “當然是保大人了。”月華不假思索地道。

    太后的手有些輕顫,老淚縱橫:“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可是,婆子說有些難,她出血太多,根本就止不住啊”

    太后說着話,淚珠子又“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月華理解太后的心情,泠貴妃是她嫡親的侄女,她是當做親生女兒一樣看待的。雖然泠貴妃的確是犯下了不小的過錯,但是孩子在大人的心裏,永遠是佔有一席之地的,怎麼能不疼

    她輕聲勸慰道:“母后您放心,泠貴妃她吉人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宮裏的接生嬤嬤們又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段,我那時候還不是有驚無險”

    太后緊緊地捂着嘴,強忍住不會嚎啕大哭。

    有婆子慌張地跑出來,心急火燎,好像燙了屁股:“太后,皇后娘娘,宣個太醫進來吧,泠貴妃她又昏迷過去了,灌了一碗蔘湯都提不起勁兒,這樣下去可了不得,孩子也會窒息,胎死腹中的。”

    如今雖然開了紫禁城的門,但是太醫還都沒有進宮,早就宣召來了夜間值守的年輕太醫,開了止血的藥,但是對於生產方面,幫不上什麼忙。

    太后關心則亂,六神無主,月華已經見勢不妙,命人出宮去傳太醫,但是遠水不解近渴,一時半刻,怕是還不能及時趕到。

    月華轉身對檀若道:“你去看一眼,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吧。”

    檀若應聲,一溜小跑着進去,隔了半晌,才聽到泠貴妃悠悠醒轉,再次痛苦地,斷斷續續,已經明顯氣力不及。

    太后緊握住月華的手,就連指甲嵌進月華的手背上都不自知。

    月華見她腳下虛浮無力,身子也緊張地直顫,慌忙命人搬來錦墩,攙扶着她坐下,耐心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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