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右手提着褲腰帶,雙腿使出喫奶的勁兒在狂奔着,而在他的後方,那名蒙面男子也拼了老命的狂追着二人捋着地壟溝,斜着跑了足足一百五十米後,二哥渾身有些脫力的喊道:“別追了你告訴老九我什麼都沒幹他誤會我了真的”
蒙面男子跑的胸腔欲裂,根本就不搭話
“我和他將近十年的感情,他爲啥就不信我呢我真的什麼都沒有幹,大權留了一手,他沒有直接跟我說什麼只讓我先救他一命”二哥依舊一邊跑着,一邊無力的怒吼道:“相信我,你讓我給他打個電話”
“呼呼”
蒙面男子踉蹌着停下腳步,低頭用挑開帆布包的扣子,直接拽出了,擡手就扣動了扳機
“亢”
一聲槍響泛起在黑夜,前面跑着的二哥瞬間打了個機靈,右腳踩在溼潤的土地上一滑,前仰着就栽倒在了地壟溝內
“踏踏”
腳步聲急,男子拎着槍就撲了上來,而二哥剛要扶地起身,就再次聽到“亢”的一聲悶響
“噗”
槍火乍現後,二哥慘嚎一聲,右腿嘩嘩淌血的就跌倒在了地頭上
“嘩啦”
蒙面男子擼動槍栓,邁步往前逼近。
“你聽我解釋你讓我跟老九通個話,行不行”二哥右手捂着大腿,左手不停的扶着地面往後退。
“咕咚”
蒙面男子瞳孔無神的看着二哥,喉結蠕動着嚥了口唾沫。
“老九給你多少錢我給雙倍”二哥歇斯底里的喊道:“我有錢,真有你相信我”
“亢”
蒙面男子一咬牙後,就衝着二哥的胸口崩了一槍。
“咕咚”
二哥當場仰面倒地,口鼻之中瞬間迸濺出數塊拳頭大的血點子。
“嘩啦”
蒙面男子再次拉動槍栓。
“呼呼”
二哥臉頰佈滿鮮血,雙眼盯着天空,劇烈喘息着問道:“你你告訴告訴我我是哪兒做錯了行不行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他會這麼鐵了心的要乾死我”
“警警察盯上你了”蒙面男子結巴着回了一句。
二哥聞言一愣,咧嘴一笑:“呵呵我我以爲是大權的事兒他知道了呢”
“大權的事兒,是他要殺你的第二個原因你那天晚上不該見大權我我在門口看見了”蒙面男子回了一句後,就再次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亢”
槍響,二哥天靈蓋上暴起一團血霧後,就瞪着眼珠子一歪頭。
蒙面男子抻着脖子看着二哥,低頭再次擼動槍栓,衝着他的腦袋又是一槍
“吱嘎”
就在這時,三臺車速度極快
的衝進了大野地內,但剛行駛了不到二十米,就全部被淤泥陷住
“咣噹”
關磊拔槍推開車門,高聲招呼道:“快點過去,槍聲就在前面”
“亢亢亢”
關磊被逼無奈,只能和同事遠距離衝着蒙面男子開槍,而後者嚇的抱頭乾嚎,一路踉踉蹌蹌的衝過了大棚房,隨即又往前跑了大概十五米後,才突然轉身回到踩點地點,雙手顫抖的衝着地面猛抓,將之前他抽過的菸蒂全都裝進了褲兜後,纔再次衝上國道,慌亂的騎上摩托順着小路消失在了夜色中。
關磊等十幾個專案組成員,在看見蒙面男子騎摩托跑了之後,纔不得已的選擇放棄。因爲他們從一開始就和蒙面男子的距離過遠,所以拼了老命也沒有追上對方。
“呼呼呼”
關磊雙手扶着膝蓋喘息了數聲後,就猛然跑到了二哥的屍體旁邊,隨即只低頭粗略的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着彈點”後,就一臉懊惱的咬牙罵道:“艹你媽的晚一步,就晚這一步”
“隊長,槍手應該就一個人”同組警員提醒了一句。
“去大棚房,趕緊的,看看肖國濤的同夥在不在屋裏”關磊回過神來之後,立馬吩咐道:“如果肖國濤的同伴不在,那就還有機會”
話音落,專案組成員火速趕往了大棚房,但衆人一進門,擡頭看到牀上的慘景後,三個實習警員,一個轉身吐了,一個當場就嚇哭了
“完了”關磊看了一眼腸.子流的滿牀都是的二哥同夥,當場心氣兒就沒了。
“隊長,還用通知李隊,老劉他們那邊組織抓捕嗎”同事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這還抓捕個屁啊”關磊咬牙切齒的迴應道:“大魚都死了,抓些小蝦米有什麼用”
衆同事聞言沒有吭聲。
“馬上清查屋內和死者身上,不要放過任何死角,細節”關磊此刻心裏已經不抱任何找到線索的希望,但還是出於職業本能的吩咐道:“看看肖國濤手裏到底有沒有重要的東西能讓老九這麼快的決定除掉他”
話音落,專案組的同事就在屋內忙活了起來,開始認真排查每一個角落。
十分鐘後,市區邊緣地帶,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音泛起
“嘭”
一聲悶響,一臺破舊的摩托車直愣愣的懟在了一棵大樹上後,直接彈飛,橫着傾倒,蒙面男子的褲腿子被地面摩擦的撕開,大腿當場飆血
“艹”
緊張過度,還沒從剛纔槍案裏回過神的蒙面男子,在撞了樹後,才一瘸一拐的從地上爬起,手掌顫抖的從兜裏掏出根菸,塞在抽動的嘴脣上點燃,並且雙眼迷茫且無助的看了一眼四周
很遠處的街口,此刻有零星的幾人在爲剛剛逝去的親人焚燒冥幣,蒙面男子右手夾着菸頭,一邊瘸着腿往摩托的方向走,一邊緩緩的摘下了腦袋上的匪帽。
月光下,匪帽徹底從男子臉上褪去,逐漸露出了蔣光楠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