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道潛龍 >第一二六二章 煮酒夜話
    晚上九點多鐘。

    陸濤和二胖剛剛離開沈天澤的房間,徵召就拎着一瓶白酒進了屋:“有菜沒啊,喝點”

    沈天澤一愣,轉身便喊:“小吉啊,去廚房看看還有沒啥喫的,弄來點。”

    “妥。”

    小吉在屋裏回了一句。

    大約半個小時後,沈天澤啓開白酒,擺好幾碟下酒的小菜,關了電視機招呼道:“小吉,你也坐這兒陪我倆喝點。”

    “我不跟你倆喝。”小吉懂事的回了一句:“我去山上一趟,找松哥他們打會撲克。”

    “行,那你去吧。”沈天澤點頭。

    話音落,小吉關門離去,徵召邁步坐在了沈天澤對面,親自給他倒滿了白酒。

    “我哥咋沒跟你一塊過來呢”沈天澤笑着問道。

    “他知道我爲啥找你喝酒,所以就沒過來唄。”徵召話語直白的迴應道。

    沈天澤佯裝一愣:“啊,你來找我不光喝酒啊,還有別的事兒”

    “你少給我裝,我來找你喝酒是真的,談事兒也是真的。”徵召將酒杯推給沈天澤,拿着筷子夾菜說道:“屋裏沒有外人,咱倆說點真心話。”

    “好”沈天澤點頭。

    “小澤,我問你,你覺得我徵召做人怎麼樣”徵召喫着小菜,輕聲問道。

    沈天澤聽到這個問題後,還是真回憶了半天,才張嘴應道:“就倆字兒,仗義”

    “那你知道我爲啥願意跟你相處嗎”徵召又問。

    “呵呵。”沈天澤一笑。

    “因爲你辦事兒也仗義。”徵召伸手指着小澤應道:“我們在越n出事兒,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你。我知道即使沒有恩賜在,我給你打個電話,你一樣也能派人來救我們。”

    “嗯。”沈天澤點頭。

    “小澤啊,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跟你談過自己的過去今天藉着點酒勁兒,我跟你說說。”徵召抿了口白酒,眉頭輕皺的敘述道:“我祖籍是山d的,但我是在越n出生的68年左右我爸在國內出事兒,才領着家裏人跑到這邊,75年往後,我出生沒多久後,他就喝酒喝死了,只剩下我和我媽,還有奶奶在這邊生活但越n這邊比較亂,正規產業還少,本地人都不好找工作,就更別提我媽一個從中g跑過來的女的了。可日子再難,這人也總得喫飯,總得生活啊我媽沒辦法,就在峴g買了一輛二手三蹦子載客哦,你們那兒應該叫拉腳。”

    沈天澤聽到這話沉默。

    “從我不到一歲的時候,我媽就在峴g拉活掙錢一公里300多越南幣,摺合人民幣一毛多錢,她就是拉一天,也掙不上三四塊錢,而我們一家就得靠着這三四塊錢生活我奶奶心疼她,就在家門口給別人洗衣服一件衣服摺合人民幣兩分錢。”徵召再次喝了口白酒,眼圈通紅的說道:“這就是我十歲之前的所有記憶,我比別人更知道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難。”

    “15歲,我奶重病,我媽歲數也大了,所以我理所應當的就接過那輛破三蹦子在峴g拉腳。山上販d的過來抓小孩種罌s,幫着他們在邊境走貨我媽怕我出事兒,可我要不出去騎車拉腳,他們娘倆就得餓死所以最後我也被盯上了。”徵召豎起三根手指說道:“那段時間我特別害怕,可不出去又不行,所以就在車子裏藏了把柴刀。臨近過年的時候,他們來了三個人抓我我跪下求他們,告訴他們我家裏有倆老人需要養活,我不能走走了她們就完了這幫人打我,要剁我胳膊說我就是用一條胳膊,也能種地我一害怕,就從車裏拿出刀,閉着眼睛砍了一個人就一刀,一刀砍他脖子上了人當場就死了,剩下的倆懵了,我拿刀一頓亂砍,邁腿就跑了。”

    “後來呢”沈天澤又問。

    “我以爲自己殺人了,這輩子都完了,但萬萬沒想到,我這一刀給自己砍出來另外一條路。”徵召諷刺的笑着:“那時候恰巧甘叔正從碼頭剷起來,正要鋪賭場掙錢我砍死了一個毒f,讓他下面的一個小兄弟給相中了,他找我去賭場上班,一個月給我三百塊錢。小澤啊,三百塊錢什麼概念那能喫多少頓餃子啊所以我幹了,也是從那兒我才知道,越n這個地方,有些惡人比好人活的好。”

    “現在呢”沈天澤喝着酒問道。

    “現在讓我看,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話是對的。其實我早都預感到甘叔會倒,也從來沒想到自己能有善終的那一天我幹過的事兒,早晚有一天會找到我,早晚。”徵召掏心掏肺的說着:“現在這幫混的越大的,其實心裏越哆嗦。他們說是不在乎,那都jb是吹牛b呢,他們心裏害不害怕,他們最清楚”

    沈天澤聞聲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我在賭場裏混起來了之後,就認識了甘叔。我媽去世的時候,他花了三十多萬,買了一大塊風水好的地方,安葬了我媽,還讓我把我爸,我奶奶的墳也牽了過去進入公司,他花錢讓我學管理,讓我當賭場經理,把我往掙錢的路上領讓我這個十歲之前連餃子都他媽沒喫過的窮小子,變成了有名有姓的徵召。小澤啊,我對我爸只有恨,沒有感情他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父親和丈夫所以,我對甘叔不光有兄弟和大哥之間的感情,你明白嗎他倒了,我無能爲力,可他剩的這個兒子,我得幫啊老頭年輕的時候,把我們這些人全扶起來了,現在該我們扶扶他家的孩子了。”

    沈天澤沉默。

    “小澤,不管你拿我徵召當成什麼人,但我拿你朋友,當兄弟”徵召聲音顫抖的說道:“我同意永佐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給你,但你必須跟他磕頭結義。你如果這事兒是看我,那就當給我喫個定心丸;如果你看的是那百分之四十股份,那你就當這個結義,是不容更改的附加條件。”

    沈天澤仰面再次喝了口白酒。

    “我這麼做就一個目的”徵召豎起手指頭說道:“我不希望有一天,張永佐或者你,因爲利益上的事兒受到任何傷害磕了頭,你們是親兄弟,將來也不能因爲一點b錢,利益,去跟對方紅眼,這就是我想說的”

    “徵召,你不信我”沈天澤扭頭看着徵召問道:“你害怕我有一天會吞了張永佐,是不是”

    “我不怕你,我怕你身邊的人。”徵召面色坦然的迴應道。

    沈天澤斟酌半晌後,重重的點頭:“行,這事兒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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