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拿着對講機,只靜靜的看着阿明仔。
“哈依,帶人進來”阿明仔站在主席臺上,再次喊了一聲。
二樓內。
吳海帶着槍手從樓梯間跑到一樓,隨即還沒等往操控間的方向走,就看到前方有十幾個人在堵着走廊。
“怎麼辦過去幹”亡命徒摸着懷裏的手。槍,神色緊張的看着吳海問道。
吳海額頭冒着細密的汗珠,眨眼沉默數秒後,立馬擺手說道:“先別動,看看情況。”
會場內。
哈依在阿明仔喊了兩聲後,依舊坐在原位上沒動。
“滋啦啦”
對講機內傳來一陣電流麥的聲響,隨即門口的兄弟高聲喊道:“哈依先生,門口出現大批工人,與我們發生了衝突,我要不要開槍阻攔”
哈依沉默半晌,輕聲應道:“你們撤吧,不要阻攔工人,讓他們進場。”
“可是阿明會長交代過”兄弟張嘴就要爭辯。
“他是自己的會長,不是我們的會長。”哈依低頭應道:“庫察死了,我就想退了。”
兄弟聞聲沉默。
“不要爲一個不值得的人賭上性命了,我們都有家有業的,好好把自己照顧好吧”哈依拿着對講機回了一句後,起身就往會場外面走。
主席臺上,阿明仔歇斯底里的吼着:“哈依我們是兄弟,沒有我,你能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嗎”
哈依聞聲回頭,直接摘掉胸前的職位牌子,一句話都沒說,邁步繼續向外走去。
阿明仔站在臺上呆愣。
吳理事緩緩起身,擡頭看着阿明仔喝問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伯老那麼照顧你,你忍心害死他你這樣的人,死一萬次都不夠”
阿明仔緩緩後退,眼神呆滯的看着衆人解釋道:“那不是我乾的,是周廣龍背後指使的,我什麼都沒做,你們這是冤枉我”
“這麼鐵的證據擺在你臉上,你還敢狡辯”吳理事脫掉西服摔在地上,那種憤慨激昂的表情與神態,演的極爲逼真,轉身就衝所有在場參會人員喊道:“他殺伯老,你們答應不答應”
“不答應”
“弄死他”
“”
工人們是真的羣情激奮,他們中間或許有少數人在考慮着自己的利益,但絕大部分都是淳樸的。這些人完全想象不到,數月來領導工會的人,會是一個敢殺龍頭,敢殺自己乾爹的二五仔。
吳理事聽着震耳欲聾的喊聲,邁步就衝上了主席臺。
大廳內。
吳海正領着槍手要返回會場的時候,突然偶遇了大批衝進來的工人。
雙方碰面後,全部一愣。
“阿明仔的走狗,滾開”
“讓開”
“”
工人們短暫沉默後,就有人開始帶起了節奏。
亡命徒右手插進懷裏,死死握着槍柄,扭頭看着吳海說道:“開幾槍,打死幾個,他們就不敢動了”
就在這一刻,人性究竟可以卑劣到何種程度,被吳海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個曾經狂添阿明仔的狗腿子,投機者,此刻突然轉過身,衝着工人擺手吼道:“阿明仔殺了伯老,天理不容,我們衝進去,弄死他”
帶節奏的工人們聽到這話一愣,表情呆滯的看着吳海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衝進去,弄死他”
吳海憤怒至極的吼了一聲,擺手招呼着工人就往會場
內衝。
“什麼情況”一個胖胖的槍手,十分費解的問了一句領頭大哥。
領頭大哥沉默數秒後,才嘆息一聲迴應道:“這t是人吶”
主席臺上。
阿明仔看着吳理事,聲音沙啞的吼道:“我明白了,周廣龍放棄我,是想捧你上來”
“我不認識周廣龍。”
“放你”阿明仔癲狂至極的吼道:“殺伯老是他出的人,但剛纔白成鐵爲什麼沒在視頻裏說你們把影像做了手腳。”
吳理事冷冷的看着阿明仔,一言不發。
阿明仔指着臺下的工人,在感覺自己已經無法抽身的情況下,滿臉譏諷的罵道:“你們是什麼你們覺得自己很公正屁你們就是一幫愚民,被高層天天操控的小卒。你們覺得殺了我,工會的天就亮了你們覺得自己聚在一塊,就能決定工會的事兒艹,你們做夢吧你們只不過是高層手裏的棋子,你們喊口號,被煽動,完成的都是誰的目標啊都是高層的都是這個帶頭要掀翻我的吳理事的。你們在碼頭幹了一輩子,交着工費,最後成全的是誰啊是他媽高層我們住着別墅,開着好車,你們就只能啃窩窩頭。你們還替伯老出頭,可憐他人家用你們可憐嗎他用的馬桶,都比你們做飯的廚房值錢。傻b,你們都是傻b爲什麼不讓我多幹一屆,我纔是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啊”
工人們聽着怒吼,表情木訥,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停滯了上前的腳步。
“他在放屁這個人沒有人性,弄死他。”吳海衝進會場,低頭從腰上拔下匕。首,大步流星的就衝上了主席臺。
“呼啦啦”
上百名衝進工會內的底層工人,宛如潮水一般,就被吳理事的人煽動着衝向了主席臺。
阿明仔扭頭看見吳海一愣:“你這個狗腿”
“噗嗤”
吳海第一個拔刀,一刀就捅在了阿明仔的肚子上。
“嘭”
阿明仔回頭一拳砸在吳海臉上:“殺白成鐵那天,我就應該給你一槍。”
“啪”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突然衝上來,伸手拍在了阿明仔的肩膀上。
阿明仔轉瞬回頭,頓時愣在了原地。
劉鵬舉,白成鋼兩人,面無表情的就矗立在阿明仔身前。
“呵呵,你們果然沒走”阿明仔絕望的笑了。
“我要你給我弟弟償命”白成鋼低頭直接亮出了刀。
“弄死他”
人羣中有人爆喝一聲,數百工人瞬間衝上主席臺,宛若潮水一般就淹沒了阿明仔。
此刻,距離剛剛大會開幕,就過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人的輝煌和低谷,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短暫
主席臺上,吳理事怔怔的看着阿明仔被數百人羣毆,嘴角掛着微笑說道:“大局已定。”
碼頭工會總部外圍,一名警局的工作人員跑到武開元的汽車旁說道:“裏面發生了動亂,我們怎麼辦”
“管不了啊”武開元極爲絕望的說道:“在這樣的環境下,我能做什麼”
車內的警員,在聽到這話後,都是默然無語。
醫院內。
沈天澤接到了二胖的電話:“工會那邊情況怎麼樣”
“事情有大變化吳理事只揭發了阿明仔,但卻沒有把矛頭指向周氏集團。”二胖聲音嚴肅的說道:“他絕對有問題”
沈天澤聽到這話,眉頭緊鎖的再次拿起了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