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正道潛龍 >第二零六九章 再見,我的摯友
    沈恩賜的判決結束後,一切塵埃落定。

    二胖開始頂替陸濤的位置,幾線操作陸濤和沈天澤心裏早都勾勒好的版圖。

    寅子死的消息,也早都傳到了元老的耳朵裏,並且駱嘉俊在最後一把事兒上的表現,讓他們集體失望。

    這些人礙於駱文濤的情感,或許可以接受寅子不聽話,駱嘉俊把他清除三鑫,但卻絕對接受不了,他對你忠心耿耿,你卻殺了他,最後還綁架了他家裏人。所以,章總是第一個對外宣佈放棄股份,全額賣給沈天澤的元老。隨後其他人也都逐漸釋出自己的佔股,徹底退出三鑫。

    臺w那邊,駱嘉俊的媳婦見國內大勢已去,也就不再掙扎,同意代替駱嘉俊行使股東權力,徹底放權給小澤。而她之所以能這麼做,是因爲駱嘉俊已經無力管理自己的股權,所以由家裏人正常繼承。

    朝x,羊j島飯店內,歌舞昇平。

    二胖坐在主位上,扭頭看着周廣財,周廣賓,周廣龍三兄弟,以及朱開,吳相浩,艾青,曹猛等一票國內大佬說道:“這麼幹下去,不是長事兒。”

    “小澤的意思呢?”周廣財問了一句:“他今天怎麼沒來?”

    “他……他……。”二胖猶豫半晌後,低聲說道:“他在陪濤,已經一個多月了。”

    衆人聽到這話,全部沉默。

    二胖點了根菸,話語簡潔的看着衆人說道:“他的意思是,整合資源,做能拿的上臺面的企業。”

    “什麼?”艾青主動問了一句。

    “三鑫的殼子非常好,關係網也非常龐大,如果我們能利用這個平臺,做資源共享,把每個人自家的盤子都端到餐桌上,那將會組成一桌什麼樣的宴席?”二胖滿眼憧憬的說道:“單打獨鬥的時代過去了,小澤,要在三鑫這個平臺上騰飛,要做商會。”

    周廣財聞聲一愣:“這個有點意思哈!大家全部入局,資源共享,可以在各行業形成利益同盟關係,共進退,共扶持。那這桌宴席,空前絕後啊!”周廣財十分感興趣的回了一句。

    “細節再商談,今天慶功宴,來,喝酒。”二胖舉杯招呼了一聲。

    ……

    國n,杭z。

    某光線明亮的房間內,駱嘉俊剃着乾淨舒爽的小平頭,正在看着報紙,喫着蘋果。

    一位女人推門走進來,笑面如花的問道:“呦,看報紙呢?”

    “嗯。”駱嘉俊點頭。

    “走吧,你家裏人來了,帶你出去看看。”女人話語柔軟的招呼了一聲。

    “謝謝。”駱嘉俊客氣的站起身,將報紙規整無比的疊好放在牀頭,邁步跟着女人,揹着手就向外走去。

    十幾分鍾後,同樣陽光明媚的接待室內,駱嘉俊右手放在腿上,腰桿挺的筆直,動作利落的拿起電話,衝着媳婦說道:“你來了?”

    媳婦看見駱嘉俊,目光呆愣的問道:“你還好嗎?”

    “好。”駱嘉俊點頭。

    “我給你帶了一些喫的,還有一些換洗衣物……由於你的案子和大陸籍身份,我沒有辦法讓你回到臺w……。”媳婦一邊聲音顫抖的說着,一邊低頭就拿起自己路上買的東西。

    駱嘉俊雙眼直愣愣的盯着媳婦,突然小聲問了一句:“我讓你在國外買的防彈衣,你買了嗎?!”

    媳婦愣了半天,眼淚瞬間流了出來:“買了,買了。”

    “駱嘉鴻昨晚找人要殺我,我去廚房躲過去了。那個人今天晚上還得來……他有槍,我必須得有防彈衣……。”駱嘉俊賊頭賊腦的捂着聽筒,臉色執拗的說道:“你下回再給我拿一個金屬探測器,那東西好啊,誰要揣了槍,我能聽到……。”

    媳婦聞聲捂着嘴,趴在接待臺上,哭的稀里嘩啦。

    駱嘉俊眼神呆愣,不停的說着:“你在家也要小心啊,一樓二樓的窗簾要全部拉上,白天也拉……不然有人盯着,會告訴駱嘉鴻你住在哪個房間……老婆啊,我現在不擔心自己,就擔心你和孩子……他乾死我,就乾死了……可你們不行啊,你們是我親人……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沒有親人……一個都沒有……。”

    炙熱的光線下,一個瘋子在講,一個愛他的人在聽。

    前半生,他活在仇恨,狹隘,與無限陰沉中;而後半生,他開始自我放逐,依舊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

    駱嘉俊在後期的許多事兒裏,表現的都有些優柔寡斷,多疑且難以親近。

    這是爲什麼?

    優柔寡斷,是因爲他的對手,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大哥,是曾經最好的朋友。他有太多的不忍與糾結,卻難與人訴說。

    又爲什麼多疑?那是因爲他從小就沒有一個可以親近的人。老駱高高在上,親大哥與其母對他百般扼制與打壓,他外表看着陽光樂觀,可心中的陰影卻從未消失過。

    但今日,他的困苦在瘋了之後,徹底消失……

    或許在他腦中的那個世界裏,沈天澤還是在內m時期的小兄弟,他還是沈敖的乾爹,身邊朋友親人歡聚一堂,誰都未曾離開過。

    精神病院接待室的門口處,東觀望着嘉俊,眼淚止不住的流淌:“瘋了好……瘋了就啥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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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海面上。

    一艘停泊的遊輪上,陸濤光着頭坐在輪椅上,整個人枯瘦如柴,不足白斤。

    他臉上依舊掛着自信的微笑,平靜的看着大海,聲音沙啞的說道:“小澤啊,你真不除掉嘉俊嗎?”

    沈天澤站在欄杆旁邊,喝着紅酒,搖頭說道:“不,他和我一樣沒得選……唉,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兒,而且想着想着就淌眼淚。”

    “也好,他也是個命苦的人。”陸濤話語非常柔和的迴應着。

    沈天澤吸着煙,沒有吭聲。

    陸濤迎面吹着海風,雙眼無比寧靜的問道:“小澤啊,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跟我最貼心的是你,我最恨的也是你。”

    沈天澤聞聲皺起眉頭,眼眶子通紅。

    “當初……你不該那麼對我爸……。”陸濤木然流着眼淚:“哪怕你讓我死,我都不怨你……可老頭沒了……是我這些年心裏最過不去的坎。我曾經無數次告訴自己,只要掌握了盛世萬豪的核心權力……就一定反你。可你這個傻b……一點都不像老闆……你太信任我……信任到我不忍心去愧對你。……我陸濤家破人亡時,連最後一個朋友都來騙我錢……唯獨你這個讓我心裏憎恨的人,卻對我掏心窩子……小澤啊,你太瞭解我了,就像我瞭解你一樣……沒有你這樣的老闆,可能陸濤早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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