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67.067.表哥~~~~
    琢園的這一幕,很快便在定北王府中傳開,本就是王爺寵着溫側妃,這麼多人瞧見了,便也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小庭院內溫如意挑的那幾個丫鬟性子沉,豆蔻提前關照過,都沒說什麼,琢園這兒,跟在蘇嬤嬤身旁的幾個小丫頭不怕得罪人,說的最多。

    事兒傳開去,有羨慕的,自然有嫉妒的,可溫如意正當受寵,前陣子封側妃的聖旨剛下來,當天與她不對付的喬夫人就捱了二十杖到現在人還被幽靜着,如今這事兒,誰還會當面議論,都是私底下說說。

    倒也有想要和溫如意親近的,府裏就這麼三位側妃,舒側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剩下的便是這二位,不是向着香園就是向着小庭院,總得選的。

    可她們連着去了小庭院幾回都沒機會,溫如意這些天都在琢園,而等到王爺的傷勢好轉,不需要溫如意在旁侍奉時,已到了十二月末,小年之後,王府內變得異常忙碌,整個京都城也都沉浸在新年的氣氛中。

    而好不容易得了閒的溫如意,沒留在王府,忙着到東巷這兒的鋪子來查看進度。

    林管事的辦事效率是極高的,半個多月的功夫,將溫如意吩咐給他的事都給辦妥了,除了特製的東西之外,鋪子內需要改的都已經妥當,就連二樓上讓他另外砌起來的一個小水池都已經竣工,一間間分隔出來的,就等按上移門。

    身後林管事還在稟報那些特製桌椅的進度,溫如意聽他說再有大半個月就能送來,扶着新安的窗框,上面的雕紋比之前的要柔和許多:“林管事,你看三月裏哪個日子開張合適呢?”

    溫如意問完沒多久,林管事手中便多了一本黃曆,翻了一陣後詢問:“娘娘,您是要自己選,還是找人來瞧瞧?”

    “挑日子這樣的事我也不懂,林管事你替王爺打理過這麼多鋪子宅院,知道的一定多,不如就由你替我選一個。”溫如意這話是說的真心實意,看星座可還行,看黃曆挑日子這樣的事她可做不來,林管事辦事這麼穩定,對他而言這就是件小事。

    林管事也沒拒絕,樂呵呵的接下了差事:“小的選幾個,到時讓娘娘您來挑。”

    慣會做人的。

    溫如意笑了笑朝外面看去:“也好。”

    窗外的世界白茫茫一片,像是刷了一層白色的漆,無比敞亮,站在二樓,能夠看到覆蓋在屋頂上的雪,還有各個鋪子門口垂掛的喜慶紅燈籠,與這雪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新年的氣氛十分濃烈,還有陣陣鞭炮聲傳來。

    底下的街市也很熱鬧,鋪子在兩條巷的交界處,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趕上今天這樣不下雪的日子,許多人進城來採買年貨,挑擔的,推車的,人人手中都拿滿了物什,身後跟着幾個孩子的,手中也都捏着糖人和葫蘆,高高興興。

    溫如意順着視線往那小街巷看去,在看到一酒肆屋棚下圍着的人時怔了怔,中間屋檐下那白衣與雪景相融,卻和新年將至的熱鬧不融,周圍的人都穿的大紅紫綠的,唯獨是那抹白,特別蒼涼。

    從鋪子這兒望過去,溫如意僅是能辨別那是姑娘,頭上還纏着白布,跪在那兒,她的身前放了什麼瞧不清楚,身旁似還跪着個小的,大冷天穿的單薄,瞧着怪可憐的。

    林管事喊了兩聲見溫如意沒有作答,朝窗外探去,看到了小街巷裏的情形,再觀察溫如意的神情,在旁嘆道:“娘娘,這恐怕是在賣身。”

    溫如意眼神微閃,站了會兒:“去看看。”

    豆蔻取了披風,下樓出了鋪子,迎面就是一陣冰冷刺骨的風,溫如意縮了下脖子,邁下臺階,她下樓的這點功夫,小街巷內的人又多了不少。

    林管事叫人擠了地兒,溫如意走過去,正好在背風處,雲束和豆蔻在她兩邊,望向酒肆屋檐下,那兒跪着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兩個人身上裹着麻布素衣,身前擺着的,是一個牌位。

    大的看起來十幾歲,小的只有七八歲,瘦削的模樣,平日裏肯定是喫不飽,這麼冷的天,麻布素衣裏面也沒幾件衣裳,兩個人的雙手都凍的青腫,生了凍瘡開了裂,還往外冒血。

    溫如意發現,這兩個姑娘的頭上,白布束着的位置還綁了根稻草。

    周遭的人臉上皆是同情,相互議論着事情的原委,只見那大的開始向衆人磕頭,用哭啞了的嗓子道:“各位父老鄉親,叔叔伯伯,求你們發發善心買下我們姐妹倆,好讓我爲我爹買副薄棺入土爲安。”

    可無人應答。

    這時酒肆內走出來一個婦人,手裏端着兩碗熱湯麪,走到屋檐下遞給她們,嘆了聲勸:“阿荷,你們回去罷,這都幾天了,再這樣下去你們都得沒命。”

    叫阿荷的姑娘擡起頭,一雙眼睛紅腫如桃子,她先是從婦人手中接過一碗麪遞到妹妹手裏,繼而求道:“嬸,不如您留我們在酒肆裏做活,我們不要工錢,給口飯喫就成。”

    婦人很是爲難:“不是我不幫你們,實在是你爹欠下的債太多了。”要是隻是買口棺材的錢,她們一個地方出來的,即便是不買下她們,這點銀子她也願意出。

    阿荷拉着她的手一鬆,這樣的對話也不是幾天來第一遍說了,婦人將湯麪送到她手裏,於心不忍:“喫罷,喫完帶你妹妹回家去,大過年的,別再凍着了。”

    話音剛落,就在溫如意旁邊隔了幾個人的位置,有一男子開口:“你娘不是風月樓裏出來的麼,你就做你孃的老本行,這樣一來你爹欠下的債就都還清了,你妹妹也不用跟着你一塊兒賣身。”

    他這一開口,便有人附和:“是啊,你去和風月樓裏的媽媽說一聲,賣個情面,說不準這銀錢還給高一些,你在這兒誰肯出一百兩銀子買下你們。”

    阿荷捧着碗的手猛地一抖,沒有吱聲,溫如意是眼見着有眼淚滑落掉在了湯碗裏,聽旁人議論了一陣後,這才知道眼前的賣身葬父背後還有故事。

    阿荷的父親是個瘸子,住在京都城外的鎮上,三十來歲的人了還沒娶媳婦,做些木匠活計,一直是一個人過的。

    十五年前有一天他在進城的路上發現了一個暈倒在草堆裏的女子,受了傷,臉還毀了容,被瘸子給救了回去。

    那時不少人都知道那女子的來歷,是京都城風月樓裏的花娘,因得罪了人才遭了禍事,別人都勸他趕緊送走,但瘸子不聽,很快就娶了她做媳婦,還有了身孕。

    因爲受傷損了基底,孩子還沒足月就發動了,阿荷的娘難產生下了她,沒出月子離逝,留下瘸子一個人拉扯着阿荷長大,中途還收養了個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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