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69.069.早點成親
    溫如意已經退到坐塌邊沿的位置,猶如是在觀一部言情劇,這小郡主從進來到現在,已經喊了八次“表哥”,五次“你身體好些了沒”,四次“你怎麼不說話”,三次“你瘦了”。

    溫如意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着呼吸的平穩,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嗯,儘量發揮,不用在意她,她可以是不存在的。

    雲嵐郡主微仰着頭看厲其琛,臉上笑的可甜:“表哥,我從甘州帶了些你愛喫的金橘,是今年最好的一批,要不叫人送來嚐嚐?”

    厲其琛平靜着神色吐了兩個字:“不用。”

    “你不是最愛吃了麼。”雲嵐怔了下,隨即又推薦起別的來,“那你想喫糕點麼?”

    “不用。”

    雲嵐看了他一會兒,不贊同道:“不行啊表哥,母妃說了,生病就該多喫點,要不然身體不會好的。”

    從雲嵐的耳畔望過去,能夠看到溫如意,厲其琛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到雲嵐身上,置在書冊上的指尖微動,聲音沉緩:“你怎麼回來了。”

    “明年祖母壽誕,父王讓我和母妃趕在過年前回來,這幾日忙着入宮請安,還要陪母妃四處走,好不容易得空過來看你。”雲嵐伸手拉住了厲其琛露在外面的手,語氣嬌憨,有些埋怨,“原本今天還要陪祖母去開善寺的,表哥,怎麼我過來你一點都不高興。”

    須臾,厲其琛臉上的神情變了,一抹笑意浮上面頰,笑意沁到了眼底後,演化出一抹玩世不恭來:“聽說你父王給你許了一親事。”

    雲嵐的臉頰非一般的速度紅透了,她嗔着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簡直是要嬌羞壞了:“表哥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我纔看不上金元翰。”

    說罷,根本沒有停留的語氣,白皙的雙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嘴角微翹着,聲音越發的嬌:“表哥,我聽姑母說,你答應明年生辰前會定下婚事,是真的嗎?”

    厲其琛還沒給與反應,坐在那兒的溫如意心中怔了下,她下意識看向厲其琛,他的生辰就在來年五月,如今已經十二月末,也就是說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婚事就會定下。

    這比她預計的要快很多。

    換言之,要沒聖旨那一出,明年她就可以離開定北王府了啊!

    溫如意不由看着厲其琛,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件事纔對,卻要將莞城遇刺的功勞都攬在她身上,他是故意的?可爲什麼啊!

    厲其琛掀起眼眸,對上了她的視線,靜的那片刻,溫如意似在他眼底看到了洞悉。

    可再定神時,又好像是錯覺,他已經收回了視線,看着雲嵐,漫不經心道:“嗯。”

    溫如意的角度是看不到雲嵐臉上略顯扭捏的神情,她揪着袖兒,臉紅到了耳根子後:“表哥,那你有沒有中意的女子。”

    厲其琛輕笑:“有啊。”

    雲嵐一愣,她可沒聽姑母說起過表哥有中意的女子:“誰……誰啊。”

    屋子裏短暫安靜,厲其琛還沒回話,溫如意心中卻騰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直覺告訴她,她應該馬上離開這裏,躲的越遠越好。

    才挪動了兩寸,耳畔便傳來了厲其琛的聲音:“都在王府裏。”

    雲嵐鬆了一口氣,嗔怪:“這些都是妾。”在她眼裏,現在定北王府中的這些夫人啊側妃啊都不足爲懼,頂天了一個吳側妃是官家女,那身份也不高,和正妃扯不上什麼關係,這也就和表哥說的中意不中意無關了,她想知道的是正妃的人選中表哥中意誰。

    “我府裏這些人,成婚後都不會離府。”厲其琛語氣一頓,調笑着又加了句,“前些日子你大哥書信與我,說甘州那兒出了個地美人,有幾分意思。”

    雲嵐愣了好久,半響才明白過來這兩句話所表達的意思,他成婚之後府裏的人非但不會少,還會再添。

    不是皇族中人,但屬於皇親國戚的舒雲嵐從小錦衣玉食,別說是委屈了,身爲家中最小的嫡出,就沒誰會欺負她,所以從小到大,也就沒接觸什麼惡人惡事。

    皇子大婚,按規矩,府中原先有的妾室在大婚之後皆是由正妃做主發配的,要留還是要走,正妃有這個權利做主,而且之後半年內,都不會再添人。

    就算是不說皇家那些規矩,別的人家,成婚之後主母也有權利做這主。

    所以在厲其琛說出王府的人不會離府的話後,雲嵐是有些懵的,不確定問:“表哥,你是要另外安頓她們?”

    厲其琛笑着反問:“她們就住在王府,要安頓去何處?”

    雲嵐的語氣是理所當然:“大婚之後她們都是要送出府的啊。”

    厲其琛臉上的笑意倏地降了下來,彷彿是她這句話觸犯到了什麼,語氣都冷淡了不少:“就算是再多上一些,王府也安頓的下。”

    雲嵐抿嘴看着他,過了會兒,語氣有些低落:“表哥的意思是,你成親之後王府裏的這些人都要留下來?”

    厲其琛淡淡嗯了聲,沒做更多的解釋。

    片刻,溫如意看到最開始興致沖沖進來,女兒態盡露的雲嵐郡主,從坐塌上驀地起身,忍着傷心的情緒,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泫然欲泣的離開了。

    跨出去時的腳步還特別快,起身時說的那幾句關切叮嚀的話,到後來明顯是帶了哭腔的,是受了厲其琛那些話的刺激,在看了她一眼後,直奔門口,頭也沒回出去了。

    溫如意接收到的那眼神,彷彿都是她的錯了,她何其無辜啊。

    瞎子都看得出那雲嵐郡主對他有意思,尤其是在問及他有沒有意中人時,字裏行間都在表達一件事:我知道你答應成婚了,那不如就娶我吧。

    偏生厲其琛不接招,非但不接,還拿事情刺激她,別人成婚之後遣散後院要二人世界半年以上,他倒好,非但不遣散,還要再添人,這誰受得了?

    尤其是雲嵐郡主這樣,從小沒受過什麼委屈,只有別人遷就她,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姑娘,厲其琛的答案,簡直是在往人家心窩子裏捅刀。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

    屋子裏安靜了會兒,厲其琛看着就差挪出坐塌外去的溫如意:“繼續說。”

    溫如意悻悻的挪了回來,擡手摸了摸鼻子,要繼續說什麼?剛纔雲嵐郡主進來前他們說的的是舒側妃的事,但他用的那理由太牽強了,根本不可信,溫如意便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直接從這兒越過拉回到了鋪子上,說起在外/遇到兩個小姑娘賣身葬父的事。

    聽到了一半,正當溫如意說起瘸子和阿荷孃親的事時,厲其琛問:“六月裏救的人,隔年二月生下孩子。”

    “是啊,應該是受過傷的緣故,身子骨弱了些,沒有足月孩子就生下來了。”溫如意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平日裏在街上看到乞丐首先也會認爲那是有團伙的行乞,但今天看到那對姐妹她卻觸動不小,尤其是姐姐的眼神。

    “養不活。”

    溫如意一怔,什麼養不活?

    厲其琛放下書冊看着她:“沒足月的孩子,養不活。”

    誰說養不活的,人家出生六個月都有養活的。

    話還沒衝出口,溫如意即刻止住了,她險些忘了,在醫療技術落後的古代,沒足月的孩子生下來不能自主呼吸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九個多月也就罷了,七八個月就生下來的孩子着實危險。

    六月裏救人,最快算七月裏成親,隔年二月就早產生下孩子的話,豈不是八個月都沒有。

    八個月的嬰兒,在現代是沒什麼問題,可在古時候,足月生下的孩子夭折率都不低,更何況是早產的。

    溫如意仰頭看他,嘴脣微張了下,厲其琛給了這麼七個字:“孩子不是瘸子的。”

    溫如意愣了愣,剛剛腦海裏其實也閃過這個念頭,按時間推算的話,很可能是已經有了身孕,被阿荷的父親救了,爲了幫她掩蓋有身孕的事實才急匆匆成親,可這些都只是猜測罷了,存活的機率低不代表沒有,算不上是確鑿的證據,哪裏像他這麼肯定的。

    “爲何這麼說?”

    對上溫如意求知慾中帶着些八卦的神情,厲其琛嘴角微揚,很快消失,恢復着正色:“受了刀傷,一個月好不了。”

    溫如意怔了半響,恍然。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阿荷的娘或許可以用以身相許來報答救命之恩,得罪了人容貌被毀,傷的又不輕,恐怕也不會想再回風月樓去,但以阿荷的父親那麼憨厚老實的性子,是不會對一個傷勢未愈的人做什麼的,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不養三個月,兩個月也是需要的,這麼算下去,阿荷的生父就不會是瘸子。

    那誰會是?

    溫如意思索的時刻,忽然意識到,原本好好的一個感人至深的故事,轉瞬間就變成了懸疑案,在思及阿荷不是瘸子親生時,溫如意心中原來還有些脹鼓鼓的情緒蕩然無存,轉而的是對這事兒的好奇,在原主的記憶裏,京都城中的風月樓算是各種花樓中花費比較高的,阿荷的生父,在十幾年前,莫不是哪家的公子哥兒?

    厲其琛從她身上收回了視線,垂眸,掩了眼底那抹笑意。

    一刻鐘後天漸黑了,懷揣着這樣的疑惑溫如意離開琢園,在琢園外遇到了吳媚兒,她身邊還站着沒有離府而去的雲嵐郡主,兩個人看似是要往琢園過去,腳步卻沒動,還都看着她,溫如意微頓了下,這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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