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王爺請自重 >102.102.侵蝕
    溫如意努力擺着笑顏,可姿勢如此,總有些欲蓋彌彰的感覺,大晚上她爬牆頭做什麼。

    前科累累的溫如意,此時又像是遁逃的樣子。

    厲其琛不說話。

    “……”溫如意深吸了一口氣,自己都能感覺到說話時喉嚨那兒微微顫抖,“王爺您有沒有覺得,晚上月色不錯。”

    厲其琛負在身後的手動了下,神情未變。

    溫如意輕咳,補充道:“坐在這兒看,尤其好。”

    委實感覺這話沒人信,溫如意卻是說的很認真,從這兒往外翻又不能出府,她爬上來就是爲了看風景。

    不知道多久過去,熟悉的聲音傳來,像是還摻着些趕路過後的沉厚:“看好了?”

    “剛看完,正想讓豆蔻去取梯子呢。”溫如意豆蔻看去,豆蔻就站在雲陽旁邊,沒動。

    腳踩着青草的聲音響起,厲其琛朝前走了一步,頭微擡:“下來。”

    很是簡單的兩個字,語氣也沒什麼變化,可對上他的視線,溫如意的心沒由來顫了下,這對話多麼熟悉,當初被他發現自己想翻牆離開時,就說了這兩個字。

    話一樣,情景卻不一樣了,剛剛因爲他的忽然出現緊張了一陣,而緊張過後,漸漸沉澱下來,溫如意想起的卻是幾天前他從小庭院時離開的畫面,她甩門將他關在外面。

    之後她想過不少再見面時的應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也好,演戲遮掩過去也罷,總是能夠混過去的,但唯獨是這個,毫無準備的見面,在一瞬間,令她有些無措。

    該說些什麼,或者,該怎麼做。

    溫如意朝下看了眼,讓豆蔻去搬梯子來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她要如何下去。

    夜風是越來越冷的,初始還帶着白天的和煦,四月裏,隨着夜深,溫度下降,吹久了便覺得涼,溫如意輕輕動了下身子,望着他,逐漸的,神情有些可憐:“下不來。”

    厲其琛就站在她下方,看着她,沒作聲,可就是那意思。

    溫如意心想他肯定還在爲那天她甩門的事生氣,指望他開口去取梯子肯定是不可能了,於是她比較着距離,決定先調整到趴着的姿勢,繼而跳下來。

    爲此溫如意還選了底下是軟和草叢的一處,厲其琛就這麼看着她往旁邊挪了挪,又挪了挪,又挪了挪。

    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看了他一眼,像是認命了一般,受了欺負委屈呢,臉頰微鼓着,繞過來面對着他坐後,又折過身去,雙手撐着牆頭,身子往下,便又掛在了上面。

    整個人是緊繃的,所以雙腳也會使勁,溫如意的腳尖微墊着,一會兒觸了牆,一會兒垂着緊繃,那模樣,和當初又是一般無二的。

    試探性的往下垂,知道觸不到底,還是會下意識的去觸碰,溫如意咬牙,想着自己站在石塊上已經是那樣的高度,這堵牆左右不過三米高,她這麼落下去,也傷不着自己。

    溫如意眯了眯眼,做足了心理建設,想要一鼓作氣放手時。

    一雙手撐住了她的腰。

    好像並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就將她稍稍舉高了,讓她的雙手和牆頭脫離後,整個人被舉着後退了步,驟然鬆手,又頃刻抱住。

    溫如意的驚呼聲到了嗓子眼,還沒發出來,雙手已經下意識抓牢了那雙摟着自己腰身的手,等到雙腳落地時都還沒真實感,順着他的手轉身,與他面對面,靠的極近時耳畔傳來了他的聲音:“怕了?”

    誰說她怕了,他要不出現,豆蔻早把梯子拿來了,玻璃棧道走過去她都沒帶怕的!

    可發出的聲音僅是喘息,還帶着聲“嗯呢”,很輕。

    “如意,你的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熱乎乎的氣息,貼着臉頰,繞向耳畔,頑皮的繞過後,引了人一陣sao癢,又繞過來,在她臉頰上輕輕撫過,攪的人思緒不定。

    見她沒作聲,厲其琛手下用力,箍緊了她的腰:“嗯?”

    “……”

    心中警鈴大作,就如那天在院子裏,要再這麼發展下去,可沒法控制啊,於是溫如意抓着他手臂的手用力一握,深吸了一口氣快速道:“王爺,妾身發現我們府裏有奸細,就是您帶回府的陳小婉,她時不時向妾身打探王爺您的事,劉府宴會上妾身發現她也在,喬裝成了丫鬟的樣子在雲嵐郡主昏迷的屋子附近出現,夥同別的丫鬟意圖加害雲嵐郡主,王爺,她一定是別人安插在王府的奸細,想對王爺您不利,您千萬要小心啊!”

    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溫如意胸口起伏着,看着他。

    厲其琛的反應卻顯得有些淡,像是早就知曉這件事,對她所說的並未覺得有驚訝之處。

    溫如意喘勻了氣息,覺得自己沒像剛剛那樣心神不寧,嚥了咽後:“王爺您早就知道了?”

    問完後溫如意就想到了,她能猜想分析到的,他肯定有所差覺,說不定在陳小婉進府時他就知道了,他那樣謹慎一個人。

    氣氛只朝溫如意期盼的方向轉移了一些,很快又要折回來,溫如意忙開口:“王爺,您可知道蕭勁侯爺的事。”

    厲其琛臉上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楊夫人去過脂如嫣的事會有人稟報給他,可楊夫人去鋪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未必清楚。

    桎梏在她腰上的手鬆了幾分,溫如意知道他是對自己所提的人感興趣,這會兒也不能停頓太久,便將楊夫人今日來脂如嫣的事大概說了遍。

    對於蕭勁侯爺受傷病重這些事,厲其琛都是知道的,但聽到蕭勁侯爺還有個流落在外的孩子時,厲其琛的眼眸微閃了下,打斷了溫如意的話:“回琢園。”

    ……

    已是深夜,窗外有蟲鳴聲,走廊裏燈火閃爍,守在外面的丫鬟昏昏欲睡,快要倒下。

    屋內臥榻邊上,半個時辰前還是端坐着的溫如意,也不知怎麼地,靠在了他懷裏,溫如意還在講關於阿荷的事,將阿荷爹孃的舊事講述之後,繞着纏在指間的玉佩穗子,頭微仰,開口道:“王爺您不是說阿荷的爹不可能是瘸子,月份不妥,生下來也養不活,換言之,阿荷的爹救她孃親時,她孃親已經有了身孕,那她被人加害落到那地步,是不是有人發現了她懷有身孕,想要殺人滅口。”

    從楊夫人口中,溫如意已經佐證了這件事,加害阿荷孃親的人,就是當初已經和蕭勁侯爺定下親事,尚未成親的侯夫人金氏。

    但當時,金氏應該是不能夠確定到底是哪個與蕭勁侯爺關係緊密,所以纔會出現接連五六人失蹤,其中幾個還喪了命。

    “下這麼狠的手,按理來說,要是知道其中有人懷有身孕的話,阿荷的孃親肯定是會被繼續追殺的,畢竟她爹孃的事京都城中不少人知道,只要稍加打聽就能確定她還活着,所以我覺得,趕盡殺絕的緣由,不是因爲有人懷了身孕。”溫如意還是傾向於當時的侯夫人,應該是容不下蕭勁侯爺和那些花娘走的太近才下手的,因爲阿荷的娘被發現時是容貌被毀,這個侯夫人的妒忌心,絕不是一般的大。

    厲其琛嗯了聲,手在她的後背上,指間都是她的秀髮,把玩似的繞着,鬆開,語氣顯得很隨意:“她和蕭勁侯爺生的很像?”

    “楊夫人是侯爺的親妹妹,她說很像,血親之事,我想她不會馬虎。”溫如意想到了什麼,往上一擡,“侯夫人無所出,問題又不在蕭勁侯爺,那侯府內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是不是侯夫人做了什麼?”

    厲其琛鬆開了手,卻沒回答,反而是問她:“你覺得呢?”

    溫如意微鼓着臉頰,她覺得啊,她自然是覺得後院有貓膩,做丈夫的沒有問題,哪可能一後院都沒動靜,那侯夫人過去卻還殷勤的往後院添人,做着好像是侯爺有問題的假象。

    “我覺得,侯夫人若是知道阿荷的存在,肯定不會放過她。”現在兒子有了,繼承香火的人也就有了,也就沒侯爺什麼事了,侯爺的身體拖不了幾年,皇上念在侯爺功績會對他後代多加照顧,她這侯府夫人的位置穩坐啊,絲毫不受她無所出的影響,直接掌控整個侯府,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這時要冒出個親生女兒,她怎麼可能容得下。

    厲其琛點點頭:“嗯,說的不錯。”

    溫如意想了會兒:“那還是把阿荷帶回王府罷,留在鋪子裏總歸不安心。”

    厲其琛的手一頓,不等他開口,溫如意又道:“不對,陳小婉在呢,若是她覺察出什麼來,將事情說出去怎麼辦。”

    厲其琛的胸口忽然一沉,溫如意往上趴了些,看着他,已然是有些睏意了,但強撐着,眼睛眨了眨,聲音軟軟:“王爺,陳小婉到底是誰派來的?”

    下巴微擡,被他勾起,溫如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姿勢不對,手上拿着的東西也不對,是系在他腰間玉佩上的穗子。

    剛剛明明是坐着的啊,她是怎麼靠下來的來着?

    “看來這些天,你沒閒着。”他不在的日子裏,她倒是自在。

    這距離太近了,姿勢又過於曖昧,溫如意在他欺身過來後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的想法,事兒還沒說完呢,他還沒告訴她陳小婉是誰派來的……

    最終的,卻只剩下了一個,一定是他功力長進太大,要不然,她怎麼感覺自己最近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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