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意願意順着小人兒,她說去就去,笑着與穆夫人道了聲“你們留步”,要跟隨穆苓鳶去內院,才走了兩步,迎面的,遇上了送客人出來的穆家二少爺,穆北傾。
幾乎是同時的,溫如意的耳畔響起了兩個聲音。
“二哥。”
“北傾。”
都是高興的,不過一個明朗,一個似飽含了訴說,當衆叫的這麼親近,有點意思。
尋常事情穆苓鳶還能藏的住情緒,獨獨是關於二哥的事不能,北傾二字到她耳朵裏可是十分的不順呢,溫如意拉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笑着稱:“穆統領,久仰大名。”
穆北傾從穆苓鳶那兒收回視線,落到溫如意這邊,臉上的笑很溫和,不像是個上陣殺敵的統領,反倒是有書生氣,說話語氣也緩:“這位就是溫側妃,聽鳶兒提起過您,身體可康復了?”
“多謝穆統領關心,已經好多了。”幾句話令溫如意對他的印象很好,這麼溫潤的一個少年郎,若是放在京都城內,可不得吸引多少女子爲她傾心。
溫如意看向那張姑娘,果真呢。
“鳶兒,你不是說要去內院。”穆夫人也是有心要讓小叔子多認識些人,隨後又對穆北傾道,“你可還有客人?回來後我帶你去見幾位夫人,過去都是與母親交好的。”
穆北傾點點頭:“還有兩位重要的客人。”
說罷,穆北傾領着客人離開,穆苓鳶將穆夫人說的話記在了心裏,與溫如意一起從她們身邊經過。
忽然一聲“小心”傳過來,溫如意下意識抓住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人,將她拉到了身邊,卻不想自己被人撞了下,朝後退了步腳下打滑,沒能站穩直接跌下來池塘岸編。
落水的一剎那,溫如意感覺自己最近真的是有些命運多舛。
……
荷花池的水不深,本就會游泳的溫如意在嗆了兩口水後站穩了腳,隨後就被厲其琛給撈上來的。
作爲穆北傾口中的重要客人,一刻鐘前厲其琛還與穆北傾一起,在穆北傾送人出去時,他和李臨就站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面。
聽到有人喊溫側妃落水,不待穆夫人喊人,趕過來的厲其琛親手將溫如意給拉了上來,隨後,在衆人圍觀起來之前,解下外套裹住了她,凝沉着神色,一句話都沒有說,摟着溫如意往內院走去。
被溫如意拉過一把的穆苓鳶看了眼張姑娘,也急急跟了上去。
穆夫人忙差人去請大夫,又吩咐人煮薑茶,對送過客人回來的穆北傾道:“這兒還有這麼多客人在,北傾你快過去看看。”
穆北傾安撫了她一句,朝內院走去,張姑娘的視線一直追隨着他,直到人消失在拐角,才轉身看穆夫人,有些愧疚:“我應該再早點發現的,這樣溫側妃也不會落水,我當時是想提醒王妃。”
“這怎麼能怪你。”穆夫人看向溫側妃剛剛落水的地方,好好走是不可能會跌下去的,剛纔就是拉鳶兒時又退過一步,纔會踩了石頭滑下去。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位溫側妃才養好的身體,也千萬別在這兒出什麼岔子。
這廂,溫如意被帶到一間客房內,坐下後,厲其琛撩起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在她溼漉漉的頭髮上擦了擦。
這樣擦拭的動作接連持續了三次,溫如意感覺他有些不尋常。
擡手抓住了他:“王爺,我沒事。”
厲其琛的眼神微閃,被她抓牢了的手沒再有所動作,外邊李臨帶了送衣服的丫鬟進來後看到這情形,讓丫鬟將衣服擱在桌上後走了出去,順道的,還將門給關上了。
穆苓鳶和穆北傾一前一後趕到,就看到李臨站在門口,那邊屋門緊閉。
“溫姐姐怎麼樣了?”穆苓鳶擔憂的望向門口,剛纔溫姐姐掉下水時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李臨衝穆北傾點了點頭:“王爺在裏面。”隨後看穆苓鳶這麼擔心,又添了句,“水那麼淺,不會有事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穆北傾送客人出去時還沒發生什麼,轉眼定北王的側妃就落水了,在場就這麼些人,總不至於是有人要害她。
“我們從岸邊走過去,有人喊小心,溫姐姐將我拉上去後,自己跌下了水,不對,是張姑娘撞了她一下,才跌下水的。”穆苓鳶回憶了下當時情形,她被拉開後轉過身就看到張姑娘撞到了溫姐姐,她纔會站不穩朝後倒。
穆北傾蹙了眉:“是她撞的?”
這一問穆苓鳶不高興了:“我又沒說是有意無意,難道二哥覺得我說謊。”
穆北傾的神情一下變得無奈:“鳶兒。”
穆苓鳶哼了聲,轉過身直接給了他一個背影。
屋內厲其琛保持那姿勢有一會兒了,儘管他什麼都沒說,溫如意猜得到他是因爲之前她暈倒的事後怕了,落水後要是再昏一次,就又不知會經歷什麼離奇事情。
“我會水啊。”溫如意衝他笑了笑,“你看我一點事都沒有。”
厲其琛不言語。
溫如意無奈,她昏睡那幾日,醒來後她是沒什麼事,卻好像給他留下了後遺症。
溫如意掰下他的手討道:“我有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