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百里夏裹好被子擡頭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沒了他高大的身影。
香菸的味道依舊濃郁地飄蕩着，只是，他人早已經走遠了。
終於是走了，也許，走了也好。
留下來，徒留一室的對峙和傷害，留下來又有什麼用？
她揪緊被子，眼角的淚卻始終沒有落下。
原以爲兩顆心貼得很近，沒想到，一個孩子的問題，立即將他們的關係打得原形畢露。
一切，其實有什麼變化呢？不就是約個會，不就是對她稍微溫柔了點嗎？
事實上，和從前真的沒什麼區別……
……
一大早，還沒有到早餐的時間，百里夏就被內線電話的聲音給吵醒。
爺爺要見她……也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聽到女傭這話，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身上是一、絲不掛的。
昨天晚上抱着被子，心裏難受，就這樣睡着過去了，連衣服都忘記穿。
要是中途有人進來，也不知道怎麼辦。
幸好，一整夜無風無浪。
收拾好自己，換上一套輕便的連衣裙。
再把昨天被四叔撕破的衣服收了起來，她才匆匆下了樓，敲響老爺子的房門。
老爺子已經起來很久了，老年人就是起得早。
一大早還在後院逛了一小圈，這會，剛回來沒多久。
看到百里夏進門，他揮揮手，示意她把房門關上。
等她關了門，走到自己跟前，他纔看着她，開門見山問道：“昨天晚上，阿九是不是去了你房間？”
“是、是，四叔來過，只是呆了一會。”小手握得緊緊的，心裏真的很慌，“爺……爺，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老爺子卻只是淡淡頷首，又搖了搖頭：“沒什麼，昨天我進來的時間，房間裏還一股香菸的味道。”
“這次我得要好好說說阿九，不讓他在你的房間抽菸，吸二手菸，對女孩子不好。”
原來……是因爲這樣，百里夏狠狠鬆了一口氣。
爲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走到了一旁，拉來椅子，才又在老爺子的跟前坐了下去。
“爺爺，這麼早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很久沒跟你聊過，想聽你說說最近過得怎麼樣，在慕家還習慣嗎？”
老爺子一臉慈祥，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憐惜。
他是真心對她好的，這一點百里夏絕對看得出來。
她點點頭，微笑着回答：“很習慣，大家對我都很好。”
“我知道他們對你都很好，尤其阿九這孩子，對你特別照顧。”
百里夏沒說話，只是握着椅子把手的五指，忍不住緊了幾分。
四叔對她很照顧，確實很照顧，只是，爺爺不知道是哪一種照顧。
那樣的照顧，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來的，也許，不特別照顧還好些。
不過，老爺子分明還有話要說，說話有幾分吞吐。
又看百里夏一眼，他才慢悠悠道：“阿九雖然是你的四叔，可終歸是一個年輕的男人，血氣方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