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只是解開一點釦子，並不是要將衣服脫下來。
是南宮栩自己想多了。
“葉子，你看，這是我小時候和你一起偷摘後山桃園的桃子，摔下來受的傷。”
小田遊離的目光，慢慢落在百里夏的肩頭上。
肩頭那點小傷痕，傷疤已經很淺很淺，快要看不清了。
但，還有那麼一點點輪廓在。
百里夏咬着脣，聲音有點啞了。
“那個桃園的園主發現了我們，你怕他傷害我，抱着園主的腿，讓我快跑。”
“可我沒有跑，我們兩一起，被園主打得在牀上躺了好幾天，都下不來……”
“葉子，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你真的忘了嗎？”
一旁，南宮栩聽得心裏直髮酸。
原來這小丫頭小時候的日子是這麼難過的，他竟完全不知道。
每次看到她，除了因爲被九爺逼迫，而偶爾有點憂鬱。
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是陽光而樂觀的。
他真的不知道，她小時候還喫過那麼多的苦頭。
南宮栩的心思，百里夏絲毫沒有察覺。
她現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小田身上，以爲，她發現小田眼睛紅了。
“葉子，我們雖然捱了一頓打，可你真的很聰明，你在兜裏悄悄放了個桃子，想給子默和瀟瀟，還有……安然……”
“安然自己吃了……”小田悶悶的聲音，穿插在百里夏的話語中，顯得那麼突兀。
但，卻又是那麼的讓人震撼！
南宮栩立即回頭，盯着兩眼染上點點霧氣的小田。
“葉子！你真的是葉子！”一時激動，她忍不住撲了過去，一把將小田抱住。
“葉子！真的是你！葉子！爲什麼，你爲什麼現在變成這樣？是誰把你變成這樣？”
小田那雙眼睛，漸漸明亮起來。
眼裏如同雲霧一樣的那團混沌，也在一點一點消散中。
“葉子……”百里夏哽咽着，話哽在喉間，根本說不出口。
小田卻已經清醒了，冷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放開。”
那麼冰冷的話語，讓百里夏在激動中，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再看小田，她目光如冰山，完全沒有一點溫度。
百里夏指尖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放開了她。
別過臉，將眼角的淚擦乾，她看着南宮栩：“師父……”
“我明白，外頭說話。”南宮栩瞅了小田一眼。
小田雙手和雙腳都被困住，連下牀都不容易，他道：“我會找個人來照顧她。”
百里夏點點頭，這才站起來，和南宮栩一起出了門。
遠離那個房間，百里夏一把抓住南宮栩的手臂，眼底的激動依舊在。
“師父，她……她是葉子，她真的是葉子！”
那年，葉子偷藏着拿回去的桃子，大家因爲她們一身的傷，子默和瀟瀟誰都不願意喫一口。
後來，寧安然怕這隻桃子壞了浪費，自己吃了。
這件事，除了她們五個人，再也沒有別的人知道。
她就是葉子，她真的是葉子，可是，爲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