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情況,範百米哭笑不得。
只見轉彎不遠處豎立一面牌子,上書,“三階弟子第一試練處!”。
太得瑟了!分明不把試練弟子放在眼中。
這邊,聽到聲響,李林裕擡起頭,發現四個小鬼,都擺着凌雲長拳起手式,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他不敢大意,同樣擺出,威勢瞬間蓋過四人。勁力四散、枝葉無風而動,惶惶之威迎面而來。
“車輪戰,還是一起,反正結果一樣。”
這就是挑釁了啊,四人共同出手,對着不同部位一頓招呼。
他輕盈接住攻擊,稍微一帶便將林、陸力量卸掉甩在一旁。張、範則不然,一個嘴啃泥、一個面朝天。
一下吃了虧,再動手就收些力道,但結果一樣。
三次出招,範張二人悄悄藏一個後手,準備佯攻一擊後手大招,但還是照樣。
第四次,飛的低一些。
第五次,嗯,沒怎麼飛,拆了三招。
第六次,打不動了,雖凝氣有成,可靈力尚淺。
你來我往幾個回合,明顯感覺李林裕慢下來。
“念在你們辛苦,我送兩個,繼續前進如何。”李林裕突然提議。
聽聞如此,四人面面相覷,其實大召有些慫了,想應下來。
“兩個太少,至少三個。”陸子萱開口。
“哎呀,陸師妹,果然和傳聞中一樣。這屬於蹬鼻子上臉啊,不合適,不過我同意了,拿去。”李林裕取出三枚。
“慢着,我改主意了,四個。”
“...這樣可不好,我不能沒有底線。”
“誰讓你說我和傳說中一樣,一樣刁蠻麼?就是了!”
“那只有再打過。”
“纔不怕,範百米,張大召,上!”陸子萱說完拉着林傾雪後退,把張、範二人留在前面。
這是坑我們啊,兩人心理很一致。
但事已至此,只能幹了!
大召大開大闔的王八拳,只見他摔來摔去,但好歹越來越近。範百米好多了,畢竟喫苦耐勞抗造是他與生俱來的品質,雖然修爲差些,但明顯喫虧少。
冷不丁李林裕腳下一滑。
大召一個餓虎撲食就要抱腰。
他生生後移半尺才錯開。
範百米緊隨其後同樣一個餓狗撲食。
匆忙間,李林裕雙掌齊出、打向面門,逼迫其自保以求脫身。
嘭的一聲!
兩人滾到一起,範百米用鼻子打塌代價換取李林裕被牢牢抱住。
“咦,小鬼們,可以啊,原來早早就準備這一下,輸的不冤,哈哈哈,痛快!”
幫範百米整完鼻子、看下四周,李林裕朗聲大笑的離去,頭也不回。
這下,陸子萱和林傾雪狐疑起來,轉過頭盯着二人。
原來,幾次拆招,張範兩人就知道力敵難上加難。他們擅長的,是設置陷阱引誘獵物上當,再尋機會一擊得手。
爲此,二人摔倒後藉機在地上搗出虛土,構出簡易障礙路線,前邊虛土薄薄一層,只給他一種並無危害假象。幾個虛土坑後,搗出較深浮土層,下層塞枯葉雜草,中間水拌土、做一薄薄泥層、增加光滑度,最上一層薄浮土。
目的很簡單,要他踩上去側滑有一個遲滯,給二人貼身抱摔之機。
唯一例外就是範百米鼻子打破,不過能做成這樣,亦是非常難得。
幾人熱烈討論時刻,沒有注意到,旁邊草叢中,那雙古井不波之眼再次出現,他的身軀彷彿大了些許,這會只能在一人高草叢掩飾身形。看到四人離去方向,並未追趕,而是從另一側草莽中穿過,似乎是要抄近路截住他們。
“白米飯...”大召刻意壓低聲音,向範示意靠近,同時給陸、林打出會和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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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幾人賊悄悄聚在一起,裝作漫不經意走動。
“誰在那裏,出來!”大召突然指着灌木叢大喝,“再不現身,別怪小爺不客氣,我可用野豬糞了!”說着作勢欲扔東西過去。
原來是一個大烏龍,不由引起三雙白眼,還未等他自嘲。
呼!
另一個方向,一人高的怪物跳將出來。
嘭!
重重砸在地上,登時兩個深坑,煙塵翻卷。
大地震顫起來,宛若地龍翻身。
它的頭是石頭組成!
它的身體石頭堆砌!
它的四肢仍然是石頭拼裝!
一隻石頭怪,術法幻化出的怪物!
初見此物,四人不禁大喫一驚!陸子萱雖自中南長大,卻從未見識此物。林傾雪出身道觀,並無修行此術之先例。更不必說一直砍柴的張範二人,人形的、獸形的、其它千奇百怪的石頭都曾見識,一堆石塊堆砌的石人也見過,但是能行走的石頭人,生平首見。
收服石怪是個艱辛過程,漫長打鬥後,大召陰差陽錯之際觸到背後機關纔算成功。
連續戰鬥,精力消耗巨大,範百米取出蛇珠,放鬆心神恢復精力,對四人大有裨益。
遠方中南山深處,此時陰影綽綽,隱隱約約的羣山隱匿雲後,恰似躲藏的頑童。
視線拉近,幾座高峯直插雲霄,片片落單的孤雲縈繞在側,一副飄渺閒適的人間仙境。
更近處則是層林疊翠,中間或有挺拔而出的巨木,樹蓋大張,霧靄迷濛間,正如江南煙雨下撐開的油紙傘。
回望谷口,已然不可見,不過幾處升騰的青煙,似乎在詔告世人:我們已開始燒火造飯。
春風十里
芳草青青
斜陽爲幾片雲阻隔,片刻後由淡黃簡變爲金色,灑向人世、灑向羣山、灑向心間,萬事萬物如披上金色羽衣,人心也似被暖火溫過,說不出的熨帖暢快。閉眼深吸、再慢慢的呼出去,胸中一片清明,百戰後的放鬆,簡直無比暢快,怎一個舒服了得!
見數處騰起炊煙,大召早已急不可待,招呼範百米備柴生火,自己去捉幾隻兔兒雀兒回來烤了喫。
只靠補給的幹食,怕是要淡出鳥來,緊急時喫便是。
大召帶着洗剝好的兔子、野雞回來時,範百米已將火燒旺,亮堂熟火,不見一絲煙,正適合燒製野味。
眼見天邊唯餘一絲光亮,不敢耽擱,兩人加快進度。
陸子萱、林傾雪坐在一旁,靜看二人整理,一點忙也幫不上。
張範兩人妙手生花,取出常年隨身調料,上下翻飛、煞是熟練。
大召手握野雞,兩手攤開。範百米用棍子穿好,平整撐開,拿匕首劃開數道切口,均勻撒上一把胡椒、鹽、研碎香料,手搓幾次,確保充分滲透,烤製出來風味更佳。如法炮製其它後,別在更大架子上,和大召一人一把架子,慢慢灼烤。
不一會,肉體表面油脂滲出,滴在柴火上,嘩嘩竄起道道火苗,煞是好看。顏色也從蒼白變得金黃,香氣肆意開來。
“咕~咕”不知誰肚子傳來期待聲。
“稍等片刻就能喫,白米飯,再撒些香料,我看已有七成熟。”
範百米抓出調料,輕輕撒一遍,繼續烘烤。少頃,顏色徹底金黃,個別更是微微焦黃,油脂滲出變少,隨着滋滋響聲,偶爾爆起一朵油花。香氣濃郁到讓人沉醉,彷彿一直溫柔手,抓的陸子萱和林傾雪無法自拔,隨着味道搖動。口水也是氾濫成河,稍不注意就要淌到地上。
“烤完收工,開飯啦。小心燙着。”大召招呼一聲,拔下一隻扔給小陸。
“嗯~妙!真香,好喫至極,嗯~是我喫過最好喫的...最好喫雞肉。”邊喫不忘讚歎生花妙手。
林傾雪一般模樣,氣質雖在,遠不如前,喫的香汗淋漓、暢快至極。同時還不斷點頭稱讚,附和小陸。
四人開心大嚼,不速之客尋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