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果然是此處,香味實在沁人心脾,遠遠聞到,我扔了自己弄一半的喫食,比起來,那個無法下嘴。”又一人趕來,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方面大耳,一副周正和善模樣。
“糟糕,有人爭,我先來,在下李元思,會稽人士,願拿一枚信物交換一份食物可好?”
“好啊,你倒識貨,這般味道,一個信物等閒也嘗不到,便宜你了。”陸子萱當機立斷。
“在下陳守嶽,自幼走遍大江南北,第一次聞到如此特別風味,來,這位師妹,我也來份可好?”
“當然可以,喏,拿住。”陸子萱自不手軟,錢貨兩訖甚是爽快。
六人分完八隻喫食,李元思和陳守嶽仍覺意猶未盡,各自咂咂嘴感嘆回味一番。
見他們成果斐然,二人決定攜手連夜去尋覓戰機。
填飽肚子,四人分組,二人運功調息,二人守護,輪流進行。
大召百無聊賴拿根木棒走來走去。範百米在樹上趁空閒做幾隻梭標,興許用得到。
忽然,大召一下子竄出去老遠,範百米不敢大意,發出信號讓女孩收功。
皎潔月光下,赫然一隻熊!
只看體形,怕有千斤,一路噼啪而來,撞斷不少樹枝,口中陣陣嘶吼。
不過似乎腳步蹣跚,跌跌撞撞。沒有考慮太多,大召一棒打出,隨後合身而上撞去。出乎意料,它倒飛而出,重重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大召不覺自己力大如斯,快步查看,發覺熊腿腳受傷,難得是頸間有一信物。未曾料自己白日期盼的守株待熊竟然成功,不及多想就收入囊中。
“前邊那廝,此熊我已追趕半天,休要搶我獵物!”不遠處傳來聲音,口氣傲慢無禮。
範百米心中咯噔一下,不待他有所言語,陸子萱已然開口,“說是你的就是你的麼,叫它一聲看它應麼!”
“笑話,不是我還能是你的?若非我打傷,你們能料理得?少廢話,信物交來!”
來人已到目力所及處,長相倒是清秀,只是一身高傲姿態、不知何來。
“我乃河東崔氏,崔道建,識相些,快交出信物,別和小賊似的。”
陸子萱幾乎被他氣笑,“本來給你也無妨,這麼一說,我還就不想給了,就拿走了,怎樣!”
“唉,這沒教養之輩,膽敢如此講話,是不是不想在這凌雲門了。”
“說誰沒教養?有本事再說!”
“說你怎樣,父母沒有教過你?”
完了,要壞,張、範、林三人此刻心裏出奇一致。此人不知深淺,招惹陸子萱痛點,只怕難以善了。
果不其然,小陸已是雙目爆紅,擡手指着崔道健,“給我打他,打到求我爲止!”
展現兄弟情義時刻,大召當胸老拳招呼上去。畢竟世家子弟,姓崔的基礎不錯,對招之後毫不喫虧,甚至下盤更穩,想是多年練就紮實底子。
不過,情商確實極點,“就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想在凌雲立足,乖乖回家娶媳婦抱娃娃去罷,我看你們一起上,省得浪費時間,一羣廢物!”
實在不知此君何來自信,亦或是腦殼進水。
被說成廢物,並且要求一起出手,穩健有加的範百米不含糊,擡腳就是撩陰腿。
崔道健哪是三個同級對手。
嘭,啪!
一拳一掌擊中,直接被打的跪倒在地,“不知好歹的東西,待我回頭收拾,來啊,有本事打死我啊!來打我啊!快啊!他孃的。”崔道健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手指四人罵道。
“滿足你的願望。”
又被打了個土狗喫香,趴在地上半晌不得動彈,好容易站起來,又開始碎碎罵。
“呸,孃的,你們這
羣有爹生沒娘養的東西,等我出去,我...”
還沒說完,一頓拳腳,他已是滿面桃花開。臉上像是打翻了染料瓶,紅的血、黃的土、綠的葉、清的淚。
崔道健早已後悔,以往仗勢壓人,無往不利,今日踢到鐵板。放幾句狠話,還招來一頓揍。要不是腳下抽筋、無力奔跑,這會早就逃之夭夭。
至於找回場子,那是以後,眼下速速離開這幾個魔王。
不過也給他上了生動一課,情勢不利下,走爲上策,這一點不知救他多少命,不過那是後話。
“進谷前命令不可襲擊同門,這又是我們先動手。”範百米說。
“怕什麼,他出口傷人在先,有什麼事我來承擔,放心便是。”陸子萱不含糊,一口應下。
“不是此意,陸師妹,我們都有份,不能讓你自己擔責,唉,現在想它作甚,先忙正事。”大召孩子王氣韻猶存,暫時壓下。
一夜無話,漸漸的,東方泛起魚肚白,範百米早早醒來,見林傾雪倚木而立、風姿綽約,不禁呆了一下。
“你休息片刻,我代你值更。”
“不用了,你半夜更是勞累,實在睡不着,不若行功試試,此刻靈氣濃郁,說不定效果更佳。”
範百米覺的在理,不再推辭,當下盤膝而坐,默默運氣。
一晚休息,逋一運功、打開毛孔,即察覺濃郁多的靈氣涌入,四肢百骸如同陽春三月。引導靈氣一週,丹田已沛不可當,鼓鼓盪蕩。再催動靈力,發覺第一節點已然推送不動,再試,依然紋絲不動,似乎是蓄滿節點前的屏障。
凌雲訣記載,因個體差異,有人蓄滿節點毫不費力,到了自然流向下一點。有人不成,需反覆衝擊,此種兩個結局:一是天縱奇才,前途無量,雖艱難卻可修至原始凌雲決;另一種修行路慘淡,最終過不了凌雲決七階之限。
他自是不希望後者,只有變本加厲衝擊,丹田內靈氣既滿,再汲取無絲毫用處,靈力在第一節點停滯不前,則靈氣無法轉化。
運轉十週天后,第一節點終於鬆動,但仍覺力度差些許,索性就繼續汲取靈氣送往丹田。此刻從外看,腹部脹起有如懷胎。似乎是又鬆動些,範百米就再吸一些靈氣過來,此時,更像是一隻生氣河豚,脹的讓人害怕。若不是怕打擾他導致經脈紊亂,林傾雪早已阻止。
猛然,體內似乎有東西裂了一下,然後是碎裂聲音。靈臺登時空明如無根水,一股激流涌遍全身,軀體舒爽至極,五臟六腑盡情歡愉。
靈力如潮水一般,迅速遊走到第二節點,直灌到多半才停下。丹田靈氣不斷化爲靈力,直到胸腹完全復原,又吸滿三次靈氣才停。
再運轉一個周天,範百米收起法決,定一定神,發現三人滿臉焦急看着自己。
已是天光大亮,不知不覺間過去近一個時辰。
“成了?”
“成了!”
“那便好,害的我們好一個擔心。”
範百米將自己的情形描繪出來,三人也是驚奇不已。若是單單困難,不過天資不足而已;然則衝破後又有狂飆突進,怕是體質異於常人,興許潛龍在水之相。不過此時議論此事也不得章領,以後從長計議纔是。
隨着山谷深入,野獸越發多起來。
第二三天往往是收穫最多時,孤軍深入的四人,正是搶先收割信物的絕佳機會,隨着後人發覺,難免會全力追上。是以他們只選好下手之物爲之,張大召和範百米二人是花樣百出,女孩們目不暇接。
掌握怪物祕法的四人組,自是無往而不利。別人繞道而行,正是他們眼中無上妙品;別人避之不及的三階弟子,更是他們求之不得的目標。和怪物不同,與三階弟子認真打一通,即便不能全數拿下,也會有相當收穫,可謂旱澇保收之道。
五日過後,走出山谷之時,每人身上已有五十五枚信物。此數目,拿不了第一,也在前十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