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行退下,讓他二人上前回話。”
之前還只是有些許忐忑,這會站在凌雲一衆首座、長老面前,範百米覺得呼吸心跳加快到無法控制,手心盡是汗,脊背發涼,斜看林傾雪一眼,似乎是比自己好上不少。
“見過各位師長!”二人齊齊行禮,低頭以眼觀地,等待詢問。
“範百米,林傾雪,你二人爲何會進入我凌雲禁地?”
應該是知道兩個人心懷壓力,這聲音充滿了慈愛,並非太多威嚴,範林二人只覺緊張情緒一下就舒緩不少,卻不知這一聲中隱有道家清心訣。
範百米擡起頭,發覺是掌門千一真人親自提問,遂平復心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不曾遺漏任何細節,過程中不少長老在小聲討論,更有人眉頭緊鎖,可見此事絕不易與。
“將那玄鐵令牌呈上,讓各位上手一觀吧。”
聲音剛落,即有弟子托盤將令牌端上。只見千一真人軀體並未動作,只是凌空伸手一抓,它便飛起來,緩緩飄去。隨他手掌翻轉,令牌也翻向上,最後靜靜懸在手心,並未落下,彷彿隔空有東西頂住一般。
這一手讓二人甚是喫驚,隔空取物、凌空漂浮,看上去要高級太多,一時間便癡了,渾然忘記自身處境。
真人看完後,便輕輕揮手,令牌就飛向一邊的陸首座,陸首座催動旋轉兩圈,就繼續傳遞下去,不一會,已經全部過目。
“諸位都看見了,說說吧。”
“掌門,這物件,莫非是當年名動天下的邪教聖物‘玄鐵令’?”
“恐怕是了,當年萬泉黎萬宗失蹤後,此物便一同消失。不過說它是邪物倒不完全對,玄鐵令古時已有,不知是哪位先賢所鑄,曾是七鬥米道聖物,後來被有心人發現其促進修行捷徑,並利用上古邪術,才背上邪物之名。”
“那被兩位弟子埋骨之人,可是黎萬宗?”
“我看八九不離十,這玄鐵令他隨身攜帶,視若至寶。難怪多年不見訊息,原來是殞落在我凌雲後山,可惜這一代梟雄,當年我與他對戰,不佔上風的。”
“那牆上三段刻字何解?”
“依我看,是黎萬宗用來迷惑大家而已,當年此子有魔教智囊之稱,我看他是心懷叵測。”
“未必,黎萬宗雖然計謀百出,但是留此一段話只用來迷惑他人,倒落了下成,不是他生前細細謀劃、愛惜羽****要知道雖然身在黑暗一面,卻未聞做有傷天害理之事。”
“其實,也許我們想的多了,衆所周知,黎萬宗一直追求殊途同歸,頗有我道家萬法歸一之精神,我看啊,他是躲在我後山參修凌雲大道,以此追求他畢生心願。”
“那紅色光幕呢,又作何解?”
“這個我也想不通,不知這是何種術法。”
...
衆長老剛開始說的自持威嚴,一會就熱鬧起來,倒像是尋常村莊宗祠開大會一般。
  不過,說到殊途同歸這一段時,千一真人、陸雲一、及其他幾位閣軒首座微不可察的對視了一眼,似乎,確實有些他人所不知的內容在內。
“如此甚好,掌門師兄。”
“說不得還有異寶發現,我贊成。”
“這是個很好的歷練機會啊,我這就去讓那幫小子準備。”
看得出這個建議還是很受各分支歡迎,衆人紛紛迴應道。
“除此還有一事,範百米、林傾雪因逃命誤入禁地,且有重大發現,因此不予追究,諸位意下如何。”陸雲一出言宣佈二人決策。
四周一片贊成之聲。
此時此刻,兩人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回來,不然這樣被趕出凌雲,實在是冤枉了些。
“掌門師兄,那這玄鐵令當是如何處理?”
“這令牌由這位弟子發現,按我門規自是歸他便是,奈何這其中危險未知,且他尚未入內門、不能駕馭此物,因此先行存放門內,等到時再給還與他不遲。你們啊,就不要惦記此物便是。”
提問之人被千一真人戳破,也不惱怒,和起鬨之人打打馬虎眼就當過去,看得出他平日亦是如此行事。
範百米深深被這種會議氛圍吸引,原來以爲,定然是肅穆莊嚴的凌雲門內大會,也如村莊大會一般,反倒是更加親近些。
“範百米,林傾雪。”
“弟子在”
“本次念你們初犯,且事出有因,將功補過,因此免除懲罰,至於這玄鐵令,先行存在這裏便是,時機成熟自然歸還與你,另外這紅光多有可疑,你們定要多留意自己可有其它異樣,要及時上報,可知道!”
“謹遵掌門口諭!”
“那便先行退下吧。”
二人出得門來,自有梁文宇以及同來之師姐帶回,一衆長老也是商議好行動方案後就先後告辭,只有幾個首座仍舊未走,神情肅穆,全無適才悠閒。
“方纔我用神識掃了二人三遍,確實未發覺有黑暗面力量,倒是範百米這孩子身上有個吊墜,頗有能量,看起來似乎是護體寶貝,不過現在大戶人家太多人佩戴此類,就沒去細加關注,雲天,你的洞明訣可有發現。”弘揚真人先行開口。
“我這洞明訣斷人話語真僞倒是好用,鑑別身上蘊含靈力來源差上不少,我只能說剛纔這兩個孩子只有初見我等的緊張,其它並無作僞。”
“這黎萬宗可是老狐狸一條,如果沒有那束紅光,就當他是在後山偷偷參研凌雲功法便是,可是既然紅光乍現,必然是有他的陰謀在內。老王,計謀讖緯之術這點上,我們不如你,也就是你能和那個老狐狸平分秋色,你怎麼想。”一直沒開口的廣陵子問向另一側的王華清。